两周后,处理完属地事务的克力架回到蛋糕岛。
照惯例,他先去了妈妈的寝宫回报饼干岛的状况。
从寝殿出来后,他在门口停留片刻,手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
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庞。
明明那副模样他已经刻意抛诸脑后多日。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总是温顺又安静地望着他。偶尔一闪而过的恐惧,却像细针扎进心底。
克力架低声咒骂,暴躁地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抹影子甩出去。
他脚步匆匆地往前,却在意识到自己正走向那个女人住处的方向后猛然顿住。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而后一声不吭地转过身,硬生生折回,朝自己在蛋糕岛上的住所走去。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他原本是想直接去找她。
──
克力架推开城堡厚重的朱红色大门,饼干兵卫整齐跟在他身后,沉默无声。
刚踏进去,就看见佩罗斯佩罗慵懒地靠坐在糖雕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糖浆,高脚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在光线下微微晃动。
这副把别人地盘当自家客厅的模样让克力架眉头皱紧,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有屁快放,没事就给老子滚蛋。”
对于他的粗暴态度,戴着高顶礼帽的男人只是不以为意地勾起嘴角,舔了舔唇边的糖浆,笑得阴阳怪气:
“kukuku,克力架,饼干岛一切都还好吧?”
克力架冷哼一声,懒得回应。
佩罗斯佩罗轻轻晃着手中的杯子,目光玩味地盯着他,语气慢条斯理,却透着意味深长:
“你这次动作可真快呢。一个月要处理的事情,两个星期就做完了。”
“你说你这是赶着办完事和妈妈交差呢?……还是,急着回来见什么人?”
说到后面,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挑的嘲弄。
克力架瞇起眼睛,浑身绷紧,像一副上紧了弦的弓。
“你什么意思?”
他冷声问道,目光如刀。
佩罗斯佩罗对他眼底的威胁视若无睹,仍旧笑得从容不迫,像是一只缓缓收网的毒蜘蛛。
“哦,我亲爱的弟弟。”
“你以为你那点小秘密可以藏得了多久?”
“别忘了,这里可是万国啊。”
克力架眸光一寒,手指搭上腰间「普瑞札尔」的剑柄,周身的杀气瞬间暴涨。佩罗斯佩罗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话锋一转,故作体贴地道: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威胁你的,只是好意给你提个醒。”
他顿了顿,刻意放慢语速:
“有些女人,玩过就算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毕竟啊,现在可不止你一个人在盯着她了。”
说完话,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从克力架脸上扫过,像在细细观察陷阱中猎物的反应。
克力架咬紧牙关,走近一步。
周围的饼干士兵全数自动散开,仿佛感受到他那一瞬间濒临失控的怒火。
“少在那里拐弯抹角。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佩罗斯佩罗依旧吊儿郎当地晃着糖杖,懒散的语气中带着轻飘飘的恶意:
“kukuku,你竟然还不知情吗?”
“那女人啊,最近和卡塔库栗的关系,可是不太干净呢。”
语毕,他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啜了口糖浆。
「砰!」
克力架挥出拳头,猛然砸向旁边的墙面。
墙壁瞬间碎裂,碎石飞溅。他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当他转过头来时,眼中怒火几乎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佩罗斯佩罗轻轻吹了声口哨,幸灾乐祸地笑道:
“kukuku,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像被抢了糖的小鬼。”
克力架恶狠狠地瞪着他,眼底充斥着想撕碎对方的冲动。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我看你是嘴里太多糖,脑子都被糖水泡烂了。”
“那女人是老子的东西!”
佩罗斯佩罗夸张地挑了挑眉毛,装作惊讶的模样,语气却阴森森的:
“哎呀,这可难说啊。”
“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你先碰过就算你的。”
他轻轻转了转糖杖,慢悠悠地补上一刀。
“再说了,从头到尾,她也不是你名义上的什么人吧?”
“她是多拉吉那孩子的妻子啊。”
克力架闻言,瞳孔一震。
下一秒,他举起手中的巨剑,狠狠挥向地面。
剑风凌厉,掀起一整排糖果地砖,像在空间里开出一道狰狞的疤痕。
“不管她名义上是谁的,只要她还在老子的手上,就没人能碰她!”
面对像头负伤野兽一样怒吼着的克力架,佩罗斯佩罗跟个没事人似的,慢条斯理地摊摊手:
“嗳嗳,别太激动嘛。”
“我这是替你着想啊,克力架。你虽然脾气大了点,但还算有脑子。”
“你仔细想想。万国里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个原本就不属于你的,去跟卡塔库栗撕破脸?”
“他可不是会退让的人,而你嘛…你强归强,但和他比起来——咳,我是说,何必让人把你当作挑衅家族秩序的人?
他没把话说满,但每个停顿都像刀片划在皮肤上。
克力架浑身颤抖,双眼血红,怒火如滚烫的岩浆在体内翻涌。
他知道,佩罗斯佩罗就是在挑拨他,就是在等他失控。
这个狗东西一直以来都在这么做。
但即使如此,他也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脚踹开倒地的柱子残骸,怒气冲冲地转身,重重踢开大门后离去。
重新安静下来的空间里,佩罗斯佩罗坐回椅子上,懒洋洋地啜了口糖浆,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kukuku。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藏不住事啊,克立架。…”
“咱们就来看看吧。你和卡塔库栗,究竟谁会先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