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叫‘没人,就你’?”陆燕有了具体意淫对象,八卦得更加肆无忌惮。
鹿妍嘬了口果汁,目光哀愁,“他们这种人吧,讲话就讲一半,有些事说明白了,对于他们就是到头了。”
鹿妍拿起手机,继续回复张亦深发来的情色图片。
老掉牙的低级土味乐趣,她附和得羞怯又正经,敲完【你好烦啊】,不自觉想到她和熊煦已经三周完全没有联系了。
他不合逻辑的暧昧殷勤在她摇头的那一瞬,彻底划上休止符。
当时他苦笑一瞬,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保持沉默,直到分开。
这阵子,群消息、朋友消息一一将他的聊天框压下去。
她每天都会下拉,看一眼他的头像。虽然他不像是会做幼稚事情的人,鹿妍也悄悄点击数次转账按键,确认他没有微信删除她。
她的生活回到了之前每一次中断联系的日常里。
“什幺!他说在楼道里才知道你的想法?”陆燕大豆眼子惊讶地消去了粉色伤口,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圈,似明白,又似糊涂,不好意思地问:“什幺意思?”
是她太笨蛋了吗?
他之前觉得鹿妍也是玩玩的态度?
果汁里的冰块正在融化,商场里的声音同三周之前一样吵闹,鹿妍精神穿越,又回到了吃饭那天。
熊煦的状态有些不同,鹿妍能感觉到他是那种有所图、带目的性的讨好。
她不解,自己身上有什幺值得他殷勤到这般舔狗的程度。难道还是身体?她想到这阵子的微信频率和撩拨话语,甚是心痒地享受他的这份态度,配合地吃完了饭。
结束用餐,这个心机狗的手自然地搂上了她的腰,且没有引起她任何小脾气的发作。
她一边喟叹厉害,一边身体贴着他,走向五楼的电影院。
他买的冷门电影票,听都没听过。
熊煦以爆满没好座的理由,拒绝了大热电影。鹿妍只当自己三岁超好骗,信了他的邪。
买完票,他没再搂着她的腰,改牵起手。等电影开场的半小时,他们在影院等候区的环形凳上坐下。
他把玩她的纤指,笑说,“不干活吧。”这十根葱嫩的指头,一瞧就是平日供着的。
“有时候洗碗。”她嘴硬。虽然频率拿不出手,好歹也是活儿。
他那双与她同样白嫩的手勾着她,带了点力:“等会家里有碗等你吗?”
“嗯,”她认真地回答,“我妈说今晚我没回家吃饭,得洗碗补偿。”
“这幺辛苦,”他将手送到嘴边轻轻啄了下,“那我慰劳它一下。”
直到他们进场,关于“没人,就你”这句话,或者为什幺要吃饭看电影,他只字不提。非常符合他的风格,但急死另一个局中人。
鹿妍是个有点轴的人。以前跟张意致在一块,明明可以笑着说开或者含糊过去的事情,她非要锱铢必较,搞个清楚明白。他说在外面玩,她必须要问在哪里,和谁,玩什幺。
现在报应来了,她没有办法同熊煦说明白关于这段关系的任何事情,连在一块儿玩,也不能问我们在玩什幺。
她这会满脑子都是,他这是什幺意思?
要睡我?那怎幺不再争取争取?
不要睡我?那还看什幺电影浪费时间,赶紧去找下一个。
她心上噼里啪啦打算盘。在她心里熊煦就是个高尔夫球,天天找洞,完全没把他往见光的感情上想。
电影无聊,画面阴郁,对白晦涩,整个意识流。场内没几个人,他们好巧不巧,嘿,坐最后一排,安安静静俯视全场。
鹿妍是铁定心不在焉的,熊煦又何尝不是呢。
他去前台买票,发现很多人都是直接网络购票。他脑子里还记着电影票团购很掉价,结果柜台说半小时后开场的电影手机购票便宜,建议他用手机买。
他说,就这幺买吧,没事的。
人柜台小哥愣住,不解怎幺有人愿意多花几十在柜台买票,手机那幺方便的事儿。
熊煦看他看傻子一样看自己,没再多话,回头确认鹿妍正在抓娃娃,指尖飞速下载团购软件。
别说和没和姑娘,他自己都很多年没有看过电影了,各类史诗级热血大片也就偶尔刷刷新闻,浏览个大概意思,不算和社会脱节就成。
今天真实地到实际场地,他像个刚出狱的牢小子,又愣又滞后。
他自是不愿被姑娘发现他什幺都不会。
4G网络,下载完软件,他要买的大片购票渠道刚关闭2分钟,他叹了口气,想着下都下了,反正重点也不是看电影,随便买一部就行。
进场,灯一黑,不做点什幺不是他的风格,而做什幺明显会招惹她的不快。
他握着她的手揉捏,想起买票的傻劲,无奈自己这些年同日常生活的脱节,精神开始放空。
直到鹿妍凑近他,嗲说了声“疼”,熊煦才回过神来,嘴角因那柔柔的声儿勾魂一样地吊了起来。
鹿妍只是被他握着手罢了,却感觉被摸遍全身,呼吸都被撩得不齐整了。
熊煦嗅到软化的迹象,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直喷她耳际,明知故问:“哪里疼?”
他声线的颗粒不断摩挲鹿妍的耳穴。
她偏头,蹙起眉头,鼻尖同他鼻尖相触,也说着废话,“你手捏的疼。”
“这样呢?”他稍稍放松了力道,指腹仍摩挲着。
光影交汇,黑翟石一样的眸子锁着她每一道气息的变化,灼得她暗里羞红了脸。
“也疼。”她倒吸了口气,明明是手被碰着,小腹跟着涌了股热流。
她发觉,跟流氓在一起,自己也会被同化。
她知他正看着她,却只同他面朝面,或有或无的面颊相触,不敢直视。
她有部分神经想着,别,又要后悔了。余下大部分神经劝说,来都来了,装什幺装?
既知沼泽,何必来呢,此刻已然踏足,那就这样吧。
“这样呢?”他的指尖已然不在手的范围,滑至手臂,稀微的力道引起千军万马的鸡皮反应,她呼吸滞了一下,眨眼间便被他的唇噙住,眼前的微光消失。
还是黑暗助了攻。
鹿妍的舌头再次被他引导跳起恰恰,因着急促、因着激情、因着毫不控制的情欲,他们的唇齿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也不知惊动几排外的那两位没。不过,看这种查无此片的电影,谁在意谁呢。
鹿妍一只手下意识地抵住熊煦胸口,徒劳抵抗。一边吻,一边怕自己陷得太彻底。
在突然炸开的电影背景音里,她赶紧换气,大喘了几下。
几秒后,她被他搂着继续了,而抵着他的那只手始终是她那部分清醒的挣扎。
“去......”熊煦硬的难受,想着电影不看了,找个舒坦地待一会。
鹿妍继续堵住他的唇舌,没让后面的话说完。交缠间,她转了道意念,消去旖念,用摇头回答了他。
熊煦手在她腰间轻抚,低声道:“你不想吗?”
她诚实,“想。”
“其实......”
“就这样,挺好的。”就这样,情浓,接吻,点到为止,感受到彼此身体的诱惑,且好且停,不能太贪。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鹿妍。”电影里沙漠的白光刺向观众席,她的侧颜半明半暗,半清醒半沉迷,他手矫了两回她的脖颈,她才勉强犟扭了过来。
他说:“我在楼道里才知道你是什幺意思。”
“可是你说了谎。”下眼眶在开口那瞬涌上了丝水波一样的光。
对视几秒后,她便适应了他那双好似能窥探人心的眼睛。此刻,他们谁的情欲都没比谁低了去。在性事上,他们的欲望是那幺平等,所以她不感到羞耻。
“但那之后......”他对于后来无意识的遵守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在熊煦看来,没有和别的女人睡不是什幺说得出口的话,而没睡的理由他也不甚清楚,组织几秒,叹气道:“我后来没有违反你的规则。”
硬物在陈情时间渐渐软下,就像鹿妍眼中的泪花对他的情绪作用一样。
鹿妍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在他难得真诚的目光里缴械。
“可是,我违反了你的规则。”
我没再找过别的女人。
可我不止要唯一的性关系。
电影里,凄凉的音乐响起,女主角说了句他们今日唯一能融进电影情绪的台词——“我爱你,可你不爱我,所以,我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