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喆是狙击手,他是第一个在山上埋伏的,是为了关键时候的隐秘牌。
何宇是肯定会先宋寅生一步上山的,因为另一批人一直在跟着宋寅生,即便他知道会有人直抵巢穴也必须要先把眼前这些家伙处理掉。
英喆告诉他能够开车上山的道,在上山的过程中何宇还听到了山下隐约的几声枪响。
他向上开,在更高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缓缓站起来的身影,是认出了他的英喆。
这说明他来的位置是对的。
“哎,这叫什幺,太阳雨?”
何宇看着车窗上突然下起的雨滴,自言自语。
他继续向里开,终于在不久后看到了一座房子,从外表来看,水泥有新有旧,像是废弃了很久的房子再修的。
“可真是费心。”
越靠近他看到了那墙上只有一扇高高的小窗,他确信了:这是为了绑架一个女人而修的房子。
真是,让人感到无言。因为太愚蠢,太浪费人力物力了,就为了一个女人……
“好一个新式童话故事。”
车子停在墙边,拔下钥匙,何宇打开车门走下去。
外门上拴着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轻易撬开。
门口有一滩黑色的痕迹,那是血干枯的颜色,一条狗链子和狗食盆。何宇瞥了一眼,走到门前,一推开,一股蜡烛香灰的气味从里面钻出来,不算很刺鼻,但是很明显。
屋内有些昏暗,也有可能是现如今突然有些阴天了的原因。灰白的水泥地,一张木桌子,锅碗瓢盆摆放都还算整齐。
童话故事?何宇不禁笑了笑,现在兴洋气的西式家具,跟那比起来,这就是个简陋的文言文的童话世界。
他的目光环视,有两扇门,一扇门的玻璃窗被里面的黑布遮挡了,另一扇门的玻璃窗上有护栏,怎幺看都像个监狱。
堂屋本就寂静无声,但随着他的脚步挪动,寂静变得‘蹋蹋’有声。他的脚步声不大,但是——锯进杀手的耳朵里。
在床上被捆绑着缩着的柳蓁,她还饱受着药物的苦,浑身叫汗湿透了,下体叫水浸透了。自从那之后,这几天那畜生又开始给她注射药。
说没有任何副作用这种话当然是假的,是药三分毒,随着长时间的注射和计量的增多,柳蓁在性欲和噩梦之间频繁出现幻觉,幻象。
她一会儿看到那个疯子就在她身边上她,一会儿看到他的脸变换成已经死去的李书年,一会儿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夹击她。
像夹心饼干,空气浑浊,阴森,伴随着肉欲。
李书年说,‘你把我忘了?’
他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冷冰冰的,让她灼热的身躯产生诡异的凉爽。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在她耳后:‘你让我做的我全都照做了,你却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为我做吗?’
她的身体狂冒着汗,喘息着,像是一个喷水池里浸濡的女人像,一个色情狂患者。而另一张脸,埋在她的乳房前。
宋寅生的脸,过长的额发下,那双漆黑的眼睛擡着,望向她:
“真可怜啊,阿蓁。要不要掐我的脖子?”
她的小腹抽搐着,模糊的视线中,又看到她的主人——斯聿,他坐在床尾的位置,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不要!
她想这样叫,但仿佛连嗓子里都是汗,叫不出来。
恍惚间,她又听到皮鞭,‘咻!’的一声抽在空气中。
有脚步声,成年男人的脚步声,皮鞋的声音,在向这边‘沙沙’的靠近。
她浑身的皮肉都因为惧怕一瞬间绷得发紧——她看到了从暗处,缓缓向她走过来的,她的父亲。
“你这婊子,妓女!!”
我不是——
“我对你说过什幺,该死的东西!”
他的皮鞭疯狂的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在床铺上痛苦的抽搐。
她对于他们,对于男人们的憎恨,使她痛苦,使她淌着泪,大叫着,“该死的是你!该死是你们——”
她尖锐的声音在空间回荡着。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阿蓁,”
这声音也很熟悉。
“柳蓁。”
也是男人的声音……柳蓁半眯着眼,眼前的面容晃晃悠悠,晃了好几个来回,忽然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头发,一股细微的疼痛,使她这才真正的从幻想中醒了过来,认出了眼前人。
“唔,”
“看来你过的还可以,至少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哎阿蓁。”
四目相对,何宇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柳蓁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