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新生营剩下一周。
排演完,司倪准备在被学长姐抓去吃饭之前先开熘,结果下一秒马上就听到摄影组喊着所有小队要去拍宣传片。
听到这话时,她汗毛直竖,掐着手指,这世界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啊!
胡亭葳悠悠地走上前。「听说是专业的摄影团队,学生会果然和一般社团不同,有钱。」
司倪咬着唇:「能不拍吗?」
本来还想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见司倪脸色都不好了。「妳不喜欢啊?」
「⋯⋯是做不好。」
「别担心,他们应该都有脚本,而且旁边有人会指导。」
看着一组一组上台,司倪都把虎口掐红了。胡亭葳见她似乎真的很抗拒这环节,转身和摄影组讨论能不能不上台。
摄影组:「是要戴面具的,并不会露脸。」
司倪看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意外的心安。
结束后立即赶去打工,营业时间,司倪远远地就见朝鹤在对街朝她挥手,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他走过来的时间,司倪就见不少女孩子回望了好几眼。
长这么好看,个性也好,但就是太过老实,就算有另一半也是被欺压的性格。恰巧与商佐相反,那小子是社交王,很有主见,小至襁褓婴儿,大至公园老人,跟谁都聊得来。
「姐姐晚安。」
司倪颔首,「你最近怎么都一个人吃饭吗?朋友呢?」
他答得理所当然,「姐姐啊。」
「我是来工作的人。」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司倪才不信,八成是没朋友。她自嘲一声,半斤八两。
「还是我替你点吗?」
朝鹤乖巧点头:「姐姐点的都好吃。」
「嘴真甜。」
点完他的餐,司倪去忙了,他自动自发地入座。今日司倪破例让他喝一罐啤酒,含着气泡的酒精在喉间发酵,深沉的目光随着女人忙碌的身影移动。
细白的腿穿梭在暗色,弯身所露出腰间的一块肌肤,白得扎眼,在昏天暗地中轻易勾勒出玲珑的腰线,连带胸口至脖颈处都明亮得晃眼,似是一掐就会红。
朝鹤在对方转身时,适时掩去了其他心思,微微偏了头干完手中的啤酒,捏扁。
就在他心里默数在场有多少目光遗留在司倪身上时,本人在那些人的凝视下走向他。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舒坦。
「都要打烊了,还不回家?」
朝鹤眯起眼,看着她的眼睛,慢腾腾地趴上桌。「喝了点酒,头晕。」
司倪瞥向桌上几瓶空罐,「我不是只给你喝一罐吗?」她入座,扎起的马尾晃动了空气,夹杂着一丝发香,朝鹤微微仰起脸憨笑。
她皱眉:「能自己回去吗?」
他的眼神迷蒙:「⋯⋯能啊。」
司倪才不信。
「我替你叫车。」
眼前的男孩子也没回话,脸颊微红,慢腾腾地笑了起来。朝鹤问:「姐姐,送我不行吗?」
有了先前的经验,司倪这回不可能再重蹈复彻。
「不行,让你朋友来,我今天有事⋯⋯」
「⋯⋯姐姐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你别乱说话,这是两回事。」
酒劲上来,神态放松,连带抿起的笑也显得慵懒,眸子湿润,像只绵软的毛形动物。他将脸埋在臂弯,长手长脚缩成一团,憋屈得很。
司倪叹口气,无端就心软了。
她没发现自己逐渐卸下拘谨,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见他毫无防备地阖眼贪睡,司倪自顾自地说,「一副没烦恼的样子,还真让人羡慕。」
听见她的声音,朝鹤奋力地撑起沉重的眼皮,睫毛细长,眼睛眨了又眨,根本没清醒,反倒是垂落在额前柔顺的黑发让人好想用力搓一把。
回过神来,司倪也真的将手放在对方的脑袋瓜上。她一顿,暗怪自己鬼迷心窍,缓缓卷曲起手指拿开时,下一秒朝鹤微微擡起了头去拱她的手,像只讨好的大狗,勾着她再摸几下。
司倪惊奇,掌心都是热的。她好几年没撸狗了,怀念起牠的忠诚与陪伴,还有傻呼呼的模样。
「姐姐,之前的事我真的不介意⋯⋯所以妳千万不要避着我,妳要是丢下我,我就没人要了⋯⋯我等妳也只是我让妳发现我,不是想怪妳。」
「姐姐上次让我很舒服,所以不要总觉得对我不好啊⋯⋯姐姐也这么想的吧?」
司倪被他赤裸的话吓得收回手,「你⋯⋯闭嘴,喝醉就不知道说话分寸!」
「这件事你绝对、绝对不能说给你任何朋友听!」
「知道了,我只说给姐姐听。」他凑上前,刻意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话,「这是我和姐姐的秘密。」闻言,司倪慌得立即离开去收拾店面。
准备闭店时,司倪才喊醒他。见他昏昏欲睡,颊边还有压出的睡痕。她还是忍俊不禁:「不能陪你回家,但陪你等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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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子靳见朝鹤最近都是手机不离身。「老哥,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有手机中毒?」
朝鹤也不知道自己是,他转着椅,不忘翻着通知栏。
这阵子观察下来,看来姐姐是个不爱用手机的人。
翁子靳看着眼前的企划,「这次新生营的夜教确定要办吗?之前跟你说过前几年夜教有一些恐怖的意外,当时新生都吓到要转学了。」
圣庆是一所百年学校,教室建筑老旧,紫丁香攀着老式墙壁蜿蜒而下,阳光热烈时宛如巍峨梦幻的城堡,但一到夜晚便是鬼影幢幢,远看就像老旧废墟,深夜风声哭啸,学生都不爱在校逗留。
「什么意外?」
翁子靳天生就是八卦体质,他左看右看,压低声音道:「就是听说有学妹被怪东西附身⋯⋯然后跪在礼堂哭着对空气祈求原谅。」
他光想就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