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话早在不知不觉变少了，秘密自然也多了。两人不同系，商佐有了好多她不熟悉的新朋友，有好多事商佐开始不愿意说，觉得她管得多，试图要她去交新朋友。
商佐以前都不会这么要求她。
陷入负面的回圈，这世界最后还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喂，我们这么做没问题吗？」
「人都醉死了，踢那么多脚都没反应。刚看他花钱大手大脚，一看就是傻子有钱，什么都不懂。」
「快啦！把他身上的钱都拿走再说！看他这样子，醒来也不会记得。何况我们收钱做事，就算出事，也不会是我们担，怕什么？」
司倪被一群人的嗓门吵得头疼，擡眼就见几位地痞小流氓正在踢打蜷缩在地的男孩子，戏谑声不断，一边扒拉着对方的衣裤。
「哇！这表不是限量款吗？靠！一副蠢样还这么有钱。」
「这么一说鞋子好像也是⋯⋯怪不得他每回来都请店内的人喝酒，原来是有个富爸爸。」
计程车来了。
听见动静的混混们瞟了一眼，确认司倪只是要上车后，继续低声揶揄。
「他皮夹的钞票不少，信用卡呢？待会拿来付酒钱？」
「妈的，最看不起这种人，生下来不用努力就什么都有⋯⋯」对方再次踹了她一脚，「有这些钱，今天夜店的包厢就能开最大，叫来的妹也是最正的⋯⋯不怕没面子。」
司倪顺手戴起身后的连身帽，视而不见，慢慢地坐进车内。
不多管闲事一向是她的人生宗旨⋯⋯
「司机等等⋯⋯」
她抹了一把脸，下车，先是拍了照片，闪光灯让所有人停下动作。
「肢体暴力、喝酒抽烟、抢劫。」司倪啊了一声，「还穿着校服啊，未成年。」
「妳谁啊？劝妳少管闲事，我们不打女生！」
司倪对商佐的事已经倍感心烦，听到他们一句傻，一句笨，句句讥讽，让她突然就掩熄不了这火气，甚至还想劫财！
她这辈子最讨厌好吃懒做的人！
谁的钱不是辛苦赚来的？
「滨山高工？」司倪看了一眼制服，她提问，「如果这些照片送到学校会怎么样？」
「这是我们一起喝酒的朋友，我们平常都是这么相处，我们爱怎么对他是我们的事，反正他也心甘情愿跟我们一起玩⋯⋯」
心甘情愿。
司倪笑了一声，看着狼狈趴在地的男孩子，她对商佐是不是也卑微到了这般地步。竭尽所能地付出一切，换来的却是背叛。
「朋友？你这么对你的朋友？」司倪看向其馀同伙，「那你们可要小心一点，以后他也会这么对你们。逼你们交钱，把你们当狗在羞辱，一不合就动手动脚。」
闻言，大家不自觉看向带头者。
「这样的朋友？送我都嫌脏。」
夜色弥漫，女孩子戴着帽子一身黑，一头长直黑发落在肩后。褪了色的红唇笑着，远看有些阴暗诡谲。其中几位高中生本就心虚，这么一说纷纷要逃，叫嚣的那几位见情势不利，一边扯着嗓子要他们别这么没胆，自己却频频后退。
「你他妈⋯⋯贱女人！以后不要让我遇到！」
司倪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可怜虫，揉着眉心。她这无谓的正义感，仿佛在嘲笑自己不够惨似的。
对方大概被打得头昏眼花，酒气浓厚，完全不省人事。好不容易把人扛上车，司倪不可能带他回去，最后找了一家旅馆。入住时，前台小姐还时不时的打量两人，男扛女入住见多了，女扛男倒是第一次见。
司倪只好补了一句，「我男朋友喝醉了，麻烦快一点，待会吐在这就不好了。」
房号：801。
插上房卡，将人放上床铺，司倪准备走时，踌躇几秒，还是回头替他脱了鞋，将人塞进棉被，室内灯光调暗，最后还鸡婆的洗了毛巾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渍。
司倪也是今日这么近的看他，司蓉当时也给了他「人傻钱多」的代称。
次次来花钱都不手软，想必整条街的餐酒馆他都去过了。
男孩子眉目深邃，下颔线棱角分明，眼睫浓长，额前落了几缕浏海，缩着手脚睡觉的模样乖巧白净，与商佐上大学进了体育系天天集训后晒黑的皮肤大相径庭。
非常有成为小白脸的潜力，怪不得店内总有些姨姐喜欢请他喝酒，而他也是来者不拒。
司倪才放下毛巾便听见那人抱着肚子低吟，手下按着的地方正是他被踢打的部位。她看着他身上的青肿，恻隐之心一下就犯了。
「怎么了？没事吧？」
听见有人说话，他无意识地朝她伸手，司倪毫无预警地被他拽下了身，滚上了床。对方四肢并用地缠上她。男女有别，她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力气自然抵不过对方。
「喂你⋯⋯我就不该捡你！」她嘀咕，「要不是怕以后少了一个客人来消费⋯⋯」
她也喝了一点酒，脑袋晕乎，她挣扎，两人一推一拉，司倪倒是先把人的领口扯了下来，扣子叮咚落地，对方露出半边肩膀和胸膛，微敞的上衣再往下就是紧实的腰线。
她惊得停下动作，反倒让对方有机可趁，翻身就将人压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