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就是煎熬着。
在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后,怀歆终于还是垮了。
醉心工作和学习以此来分心的这种方式,还是不适合她。
所以这天吃过晚饭,才八点她就倒床上昏睡。
漫漫长夜,在梦中挣扎着。
七零八碎的梦,被惊醒后却记不起内容,只残存着恐惧的感受。
重新睡下后没多久,是一个春梦。
迷迷糊糊之间,她双腿夹紧了,一阵颤抖后阴蒂高潮。
高潮像触电一般将她的阴蒂电到剧烈收缩,随后涌上一股暖潮,梦醒了,大脑麻痹了,飘飘然上了太空,缺氧地大口呼吸。
过了一会,她的眼泪就涌出来了。
她想起从前。
从前犯错,二哥训她,罚她,她那时候只感到忿恨和疼痛,血缘和辈分带来的枷锁沉重得不得不排斥忽略其他欲望。
她怅然若失。
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某些东西在变化。
当她慢慢长大,变得比从前成熟,她不会再犯一些低级错误,不会再有机会被二哥抓住辫子,没有资格在那些训斥里感受到另一种爱,来自二哥的爱。
于是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怀歆靠着过去那些相处日常安抚自己焦躁又混沌的内心,靠着那些已经消失的责罚后的疼痛,在夜里给予自己空虚的颅内高潮。
然而这只会滋生更多的痛苦。
在她为着这些琐碎情爱而焦头烂额食欲不振的时候,妈妈突然约她喝下午茶。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妈妈带来的消息,竟然是取消和廖数的婚约。
妈担心她会难过,一直安慰她。她百感交集。
回去路上,她疯狂给大哥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接通。
妈妈说,廖家突然变卦是因为廖数闹着要出国定居,解除婚约也是他的主意,廖家深感抱歉。
这简直太不寻常了。
她怀疑其中有什幺猫腻。这廖数不是这幺不靠谱的人。
退一万步来说,她现在也是不想结婚,可是像这种食言的事情,由廖数做出来,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谁在搞鬼?
她开着车,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该开心。
嘴里哼起歌来。
大哥迟迟不接电话。她的脑子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疯狂摇摆。
天啊。她感觉食欲都上涨了。现在能冲去吃个火锅了都。
她给周纪山发去信息。
【猜猜发生了什幺】
可惜也没有回应。
看来这件事,只能先让她消化了。
怀歆猛地意识到,她还是很幸运的——在这件事上,她作为一个“受害者”,就不会被谴责了。
“看来我还是很走运的嘛。”
她开始有所察觉,这些“幸运”背后,自己的任性和冲动,都有一些人在帮自己兜底。
看来,得学会心怀感恩了。
飞机上。
距离落地德国还有半个多小时。
既然没有婚约的烦扰,妈妈又担心她不开心让她出去散散心。
她干脆就到德国“旅游”好了。
她这边刚落地,陈严道就接到电话。
“猜猜我是谁?”
“别捣鬼。你在哪?”那边很快认出声音。即便是陌生号码。
“哥哥。”
“嗯。你不会是......”
“猜对啦!!”
等到下午,酒店门铃响起,她跑过去开门,看见自己的二哥站在面前。
彼此都是沉默的。
变化太大了。
对于她来说,二哥的变化太大了。
“哥。”
“怎幺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哥。你头发好长。”
“嗯。”
她好像刚认识他一样,打量他,看他忙碌着脱外套放包包,看他晒黑的手臂,看他瘦削坚韧的脸庞。
他似乎沉稳内敛很多。
“哥。你变了很多。”
“没变。”他喝了口水,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又说。“还是你哥。”
她干脆跳到床上,挪到他背后,拨弄他的头发。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幺。
其实,她倒是有些尴尬,还有点想哭。
“想去哪里玩吗?”
她摇摇头。她都没想过来玩。
“不想。”
“还是去别的国家?”
她还是摇头。她真不是来旅游。
她背对着他,靠着他的后背坐着。
“哥。订婚取消了。”
严道眼睛闪了一下,依旧沉默了一会。
“所以你是来散心的?”
她有点难过了。二哥变了。连说话都变得很生分了。
“不是。”
两人没再说话。
她开始生气。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是为了什幺。
二哥的反应,冷淡。疏离。他们和普通的兄妹已经没有什幺区别了。
她蹭得一下跳下床来,想着去拿行李。
“去哪?”
他像警觉的护卫,立马站起来。
“你不欢迎我。”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走到隔门,她听见他说话。
他说:
“非常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