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玉栀在房中悠悠转醒。
日上三竿,烈阳闪得她睁不开眼。
一起来便觉着浑身酸软无力,腿心处更是火辣辣地疼,让她不禁想起昨夜的荒唐。
身上已换了干净的素白寝衣,想是绿屏替她更的衣。念及那些羞人景象又被瞧了去,玉栀脸上顿时烧得通红。
忽闻叩门声响,绿屏端着黑漆食盘进来。盘中除却饭菜,另有一碗深褐色汤药。
是避子汤。
见绿屏目光凌厉,玉栀只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那药汁苦涩难当,呛得她皱起眉头。
绿屏又递来一只小瓷盒,说是活血化瘀的外敷药,专治私处肿痛。
玉栀羞赧接过,虽难为情,却正是她此刻急需之物。
“往后早些起身,莫误了差事。”绿屏放下食盘,语气冷淡。
“是。”玉栀细声应着。她也想起早些,可昨夜被公子折腾得死去活来,能醒来已属不易。但作为丫鬟,白日里确实该做些活计。
“那下次...还请绿屏姐叫醒我。”她怯生生地请求。
绿屏淡淡“嗯”了声。
玉栀扶着床柱缓缓起身,这回比上回强些,至少能站稳了。只是腿心处仍火烧火燎地疼,走起路来难免踉跄。
坐到桌前准备用膳时,绿屏突然开口,“往后白日里需避着些公子,若坏了公子的名声,你可担待不起。”
玉栀咬着唇点头。公子向来以清心寡欲着称,若因她落个贪恋女色的名声,确实不妥。
可这话听着,心里头总不是滋味。
“省得了。”
......
下午,宋昱从正殿回来,一路哼着小调,步履生风,心情甚是舒畅。
守在门口的薛贵见状,忙不迭迎上前去,谄笑道,“爷今日气色这般好,莫不是遇着什幺喜事了?”
要知道昨日从猎场回来时,公子还因皇子们的事阴沉着脸。如今不过一夜功夫,竟如换了个人似的。
“多嘴。”宋昱眼风一扫,却掩不住唇角笑意。
薛贵惯会察言观色,仍旧堆着笑脸道,“嘿嘿,爷高兴,奴才也跟着沾喜气呢。”
宋昱懒得理会,径自往书房行去。
目送公子走远,薛贵转头对颜昭嘀咕, “你还别说,那柳姑娘当真有几分本事,竟能让咱们爷这般开怀。”
“少管闲事。”颜昭冷着脸道。
薛贵愈发得意,“嘿,要我说啊,柳姑娘早晚得成咱们府上的正经主子。这还多亏了我当初一手促成...”薛贵得意洋洋说着便要细数自己如何牵线搭桥的功劳。
“自作多情。”颜昭不待他说完,便冷冷打断,随即抱剑而立,再不言语。只剩薛贵在原地讪讪地摸着鼻子,好不尴尬。
......
玉栀正在公子寝房内收拾床褥,突然惊觉腰间一热,有人从身后将她抱住。
温热气息拂过耳畔,鼻尖萦绕着清冽檀香,不必回头也知是何人。
“爷快放开奴婢。”她慌忙挣扎。这青天白日的,绿屏就在外间候着,若被人瞧见这般亲密情状,少不得又要挨训。
宋昱不悦地将她扳过身来,正欲俯首亲吻,却被她偏头躲过。
“为何不让亲?”他皱眉问道。
“绿屏在外屋呢。”玉栀小声解释,指了指门外隐约可见的人影。
“那又如何?”
“白日让人瞧见了不好。”她声音越来越小。
宋昱眉头皱得更紧,“这是爷的寝房,谁敢说三道四?”
分明是她自己说过初吻须得衣冠整齐,如今二人皆穿戴齐整,反倒推三阻四起来。
“不可,白日宣淫要遭人诟病的。”她义正言辞道。
“......”
趁他愣神之际,玉栀挣脱怀抱,“奴婢先去干活了,爷若要午憩,床榻已铺好了。”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谁知刚出房门,竟撞见最不愿见之人。
对方看到她像见了鬼般。
“你你你...你怎会在我兄长寝房!!!”宋媛指着玉栀的脸,吓到花容失色。
“回大小姐,奴婢如今在公子府上当差。”玉栀冷汗涔涔,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什幺!”宋媛更震惊了,自家兄长向来厌恶女子近身,怎会容女子近身“伺候”?
“若大小姐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玉栀只想着尽快走人。
“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宋媛想拽住对方,奈何满头金钗步摇碍事,只能眼睁睁看那丫头溜走,只能气得跺脚。
“何事喧哗?”宋昱闻声而出。
“兄长!”宋媛急步上前,指着远处身影,“柳玉栀怎会在你府中!?”
“哦,她是我府中的丫鬟。”宋昱神色淡然。
“这才蹊跷!你素来不喜女子近身,怎会容她出入寝房?”宋媛音调陡然拔高,杏目圆睁,满是不解与愤懑。
宋昱揉了揉眉心,“进屋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