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染了整个皇宫。她将那封带着李曜狱气息的信紧紧贴在胸口,那冰冷的纸张仿佛烧穿她的皮肤。她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拓拔嚣霁和他身边空着的摇篮,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
她悄悄推开洗华殿的侧门,冰冷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她没有唤醒任何侍卫,甚至没有披上一件外衣,就这样赤着脚,独自走入无边的黑暗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皇宫的阴影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她。她抱紧自己,快步穿过熟悉的宫道,脑海中不断闪过李曜狱那危险的笑容和儿子稚嫩的脸庞,恐惧与决心在心中疯狂交战。
当她终于走到宫墙的角落,那个曾经与李曜狱密会的暗道入口就在眼前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将她彻底包围。
「李曜狱!放开我的儿子!」
那只捂住她嘴的手猛地一僵,随后带着一丝玩味的力道将她整个人转过来,让她面对着他。李曜狱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俊美,也格外危险,他细长的眼睛弯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儿子?傅孟芯,妳似乎忘了,妳现在的儿子,姓拓拔。」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低语,却让她浑身冰冷。他松开捂住她嘴的手,转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的冰度让她忍不住颤抖。
「我说过,妳欠我的,要用妳的一切来还。现在,我只是来取回我的利息而已。」
他俯身,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他拉开她的衣襟,将那封信从她温暖的胸前抽了出来,举到眼前晃了晃。
「看,妳还是这么听话。不过,妳以为独自前来,我就会放过那个小孽种吗?」
「你要做什么!」
李曜狱将那封信随手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然后用脚尖轻轻碾了碾,仿佛在碾碎一只蚂蚁。他擡起眼,目光在她因恐惧而涨红的脸上游走,最后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我要做什么?妳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笑着,一步步逼近,将她困在冰冷的宫墙与他炽热的胸膛之间。他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妳带走了我的战利品,还为他生了一个小贼。妳说,我该拿妳怎么办才好呢?」
他的手顺着她的发丝滑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脖颈,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压迫感。他的声音变得极低,像恶魔的私语。
「别担心,我不会杀那孩子。我会让他活着,亲眼看着他的母亲,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属于我。」
「不要⋯⋯李曜狱!北城被灭我也很遗憾,你放过我的儿子⋯⋯」
李曜狱听到她的话,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低沉而响亮的笑声,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颤抖。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遗憾?傅孟芯,妳用拓拔嚣霁的儿子来求我,却只给我一句遗憾?」
他止住笑,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嘲讽。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擡起头直视他。
「北城的人,是妳的男人亲手屠的。妳现在躺在他怀里,享受着温柔乡,却来跟我说遗憾?妳觉得我会信吗?」
他的力道加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俯下身,脸几乎要贴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威胁与恨意。
「妳的遗憾一文不值。想让妳的儿子活着,就好好表现,让我看看,妳这个当了娘的女人,还有没有以前那么让人⋯⋯满意。」
「不——!」
她的尖叫被一阵阴冷的笑声打断,那笑声并非来自李曜狱,而是从她身后更深的阴影中传来。李曜狱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看,妳的老朋友也来了。他可比拓拔嚣霁懂得,什么叫作真正的『遗憾』。」
公孙无尘一袭白衣,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依旧带着那种看透世事的邪笑,眉心的红砂在月光下像一点血。他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李曜狱掐着她下巴的手上。
「李曜狱,这位皇后娘娘的滋味,想必你这一年来,夜夜都在回味吧?」
公孙无尘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毒的刀,精准地刺向李曜狱。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引得她一阵恶寒。
「她儿子的命,现在握在你手里。不过…她的身体,尤其是里面那颗被帝王爱过的心,我倒是更好奇,会为谁而跳呢?」
「不是的!北城的事我真的很遗憾⋯⋯公孙无尘!你不能那样对我⋯⋯」
公孙无尘听到她的话,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仿佛她的哀求正是他最想听的乐章。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那姿态像是在拒绝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傅孟芯,妳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不能』这个词,从来不是用在我身上的。」
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目光转向李曜狱,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你看,她还学会了求人。只可惜,她求错了对象。妳的遗憾,在拓拔嚣霁那里或许是珍宝,在我们这里,不过是…让人更想撕碎妳的借口。」
李曜狱冷哼一声,松开了掐着她下巴的手,转而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任由她在他怀中挣扎。他看着公孙无尘,眼神里满是占有欲。
「国师大人说笑了。不过她说的对,北城被灭,她确实该『遗憾』。毕竟,这都是拜她所赐。现在,就让她好好赔罪吧。」
他抱着她转身就走,完全不顾她的反抗,公孙无尘的笑声在她身后阴魂不散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