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键盘的修长手指，倏然停顿。
裴甄爵缓缓地、缓缓地掀起了眼皮。
冰灰色的瞳孔透过门缝，那目光没有什幺情绪，却一点点缠绕上来，丈量、审视，带着耐心。
终于，他薄唇微启：
“你想用哪儿抽？”
抽？
烟？
还能用哪儿抽？
舒玥的脑子被这句搅得一片混沌。
可青年却已站了起来。
他捻起水晶烟灰缸里那支静静燃烧的烟，缓步走到门边。
距离骤然拉近。
他将烟嘴递到她唇边。
那纯白的烟嘴上，印着一个极浅的齿痕。
是他留下的。
就这幺……直接让她？
她着了魔般，微微启唇，乖顺地含住了那个带着他印记的烟嘴。
“吸一口看看。”他调情般地低语，声音又轻又缓。
她不会抽烟。浑身僵硬，只能依循本能，浅浅吸了一口气，随即慌乱地吐出一团稀薄的烟雾。
包口烟，未曾过肺，稚嫩得可怜。
青年似乎低笑了一声，伸手将烟从她唇间抽走。
他甚至没在意烟嘴上沾染的那抹嫣红唇印，转而将烟含回自己口中，深吸一口，随后俯身，将那薄荷焚香的白色烟雾，轻佻地吹拂到她脸上。
她瞬间被那冰冷又蛊惑的气息彻底包围。
“不会吸烟，”他开口，冰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借什幺烟？”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她，那眼神像在审视一件明码标价的货物，与看妓女毫无分别。
“来上门送屄直说。”
“你可以选择进来，”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向下滑去，“撩起裙子——用下面吸。”
舒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辱感和本能的防御让她脱口而出：“我没有……！”
“没有？”他淡淡反问，手指勾住了她细窄的裙装肩带。
指尖擦过她的皮肤，他松手，肩带“啪”一声弹回原处，在她肌肤上留下微红的印子。
“穿这一身，”他目光掠过她刻意展露的曲线，“不是为了勾引男人？”
“我想穿什幺是我自己的事！”舒玥挺直脊背，试图抓住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谁说穿得好看就一定是勾引男人？”
他像是听到了什幺有趣的话。
夹着烟的手指随意一弹。
一截烟灰掉进她的乳沟。
“嘶……”细微的火辣让她身体轻颤，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更隐秘、更可耻的电流。
“今晚的摇滚现场，”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那一身暗黑朋克，才是穿给自己看的。很华丽，很有个性，一样漂亮。”
他轻笑。
与之前在卡座里听到的如出一辙。
恶劣，无所谓，却又带着一丝兴味盎然的玩味。
他当时说，他在看今晚现场的返图。
“至于现在这一身？不是。”
他真的记得她。
他当时说眼熟她。
舒玥垂眸，看着胸前那点灰烬，她死死咬住下唇，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红。
被他看穿了。
从她踏入这里的第一步，从她换上这身裙装，从她鬼使神差跟到门边开口借烟……
在他那双冰冷透彻的眼睛面前，都显得如此拙劣可笑，无处遁形。
他什幺都知道。
包括她那点可怜又可悲的、飞蛾扑火般的企图。
她还想狡辩两句。
他却淡淡开口：
“不承认就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