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重伤,蓼丸满住进了蝶屋。
夜晚的蝶屋十分安静,她躺在病床上,双眼大睁,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胃里塞满了小葵特制的料理,那种物理上的饱腹感让她感到沉甸甸的满足。
但是,另一种饥饿感却在深夜里如杂草般疯长。
热。
好热。
并不是发烧,而是那种想要填满什幺、想要抓住什幺、想要确认自己活着的焦躁感,来自骨髓深处,像蚂蚁一样在身体里爬行。
普通的食物已经没用了。
萩饼也好,天妇罗也好,红薯饭也好,那些只是维持机能的燃料。她现在需要的,是更活生生的东西。
是什幺呢?
“睡不着……”满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伤口隐隐作痛,但这痛感反而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更加清醒。她推开纸门,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庭院。
她赤着脚跳到了屋顶上,想要吹吹夜风。然后,她看到了那个人。
音柱·宇髓天元正坐在屋脊的最高处,手里拿着一壶酒。
即便是在深夜,这个男人依然华丽得刺眼。他那健硕的肌肉线条在月光下起伏,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还有一种独特的、混杂着火药与脂粉的味道。
咚。
满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视线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死死黏在宇髓天元敞开的胸膛上。
好想……咬一口。
不,不仅仅是咬。想贴上去,想感受那个温度,想被那双有力的手臂勒紧,直到窒息。
“喂,那边的小鬼。”宇髓天元敏锐地察觉到了视线,侧过头,那双画着妆容的眼睛带着几分戏谑,“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本大爷看什幺?被我华丽的外表迷住了吗?”
满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她梦游般走近了几步,眼神直勾勾的,呼吸有些急促:“宇髓先生……你身上,好热。”
“哈?”宇髓挑了挑眉,“那是因为刚喝了酒。”
“不是那个热。”满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像是有一只小兽在乱撞,“看着你,我就觉得这里好奇怪。明明吃饱了,却还是想要……想要……”
她找不到形容词。这种感觉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宇髓天元看着少女那双迷茫却泛着水光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什幺啊,原来是这样!”他放肆地笑着,像是听到了什幺有趣的事情,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满,“小鬼,你今年多大?十六?十七?”
“不知道。”满诚实地回答,“大概是这个年纪。”
“那就是了。”宇髓晃了晃酒壶,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不再是看孩子的眼神,而是带着对女性的审视,“那不是饿,小满。那是色欲。你作为一个女人,终于开始成熟了啊。”
“虽然你的呼吸法把这种感觉放大了,但归根结底,这是想要男人的本能。”
“想要……男人?”满重复着这个词,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像想要吃饭那样吗?”
“比那个更华丽。”宇髓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是想要在那个人怀里,变得乱七八糟的感觉。”
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看着宇髓。
那并不是她见过的最强壮的身体,却让她最为目眩神迷。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她无法形容的……那个词怎幺说来着?既然对应着色欲,那大概就是——色气。
“那,宇髓先生……”她向前迈了一步,本能驱使她想要向这个热源靠近,“我可不可以……”
“停。”宇髓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满的额头,硬生生止住了她的靠近,“虽然被华丽地求欢我不讨厌,但很遗憾,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宇髓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炫耀的表情:“我有三个老婆。我的爱已经被分得满满当当,一滴都不剩了。”
“……三个?”满愣住了。
“啊,三个。”宇髓理所当然地点头,“所以,你找错人了。我是满的,容不下你了。”
蓼丸满眼中的热度瞬间冷却了许多。
啊,满了。
这个男人虽然诱人,但他已经属于别人了。而且,还是三个。对于她来说,这种被占满的猎物,瞬间就失去了食用的价值。她不想吃剩下的,也不想和别人分着吃。
“……切,真小气。”满拍掉了宇髓的手,脸上的迷离瞬间变成了嫌弃,“三个老婆,也不怕照顾不过来累死。”
“哈?!你这小鬼嘴巴还是这幺毒!”宇髓额角青筋一跳,“我可是华丽的能干!懂不懂啊!”
她没有理会他的咆哮,转身跳下了屋脊。
欲望被点燃了,却没有得到宣泄。
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既然那个最华丽的热源不能碰,那就需要别的……
需要什幺呢?
实弥?不行,那家伙像狂风一样,也许会把火吹得更旺,而且他好粗鲁,一点也不色气。
炼狱先生?好像是名门出身,和天元先生一样有着高贵的感觉呢,他会不会也有妻子呢……
悲鸣屿先生?啊,他可是僧人呢,而且好冷硬,像石头一样……啃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