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煾没什幺反应,甚至连疼痛的闷哼都没有,抚在她腰侧的手指在轻轻颤抖,可那禁锢慢慢松开了,他闷闷开口,只像是对她蛮横破坏这个拥抱有些恼。
“打我干吗?”
“原来你只是耳朵聋了,感官还没坏掉。”她也闷闷地回,试图支起身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可刚有动弹的趋势被他按回,她擡起脸,眉头皱起,再按捺不住情绪:“疼啊!后背疼啊,混蛋!”
眼角又溢出泪,她也不想这幺没出息又哭,可似乎有点泪失禁的体质,就这幺抽抽嗒嗒哭着骂:“你老年痴呆了啊…能不能别再按着我后背了呜…”
霍煾默然无语,两手松开了,蹙着眉,手靠近她的脸,似乎对她的眼泪有些无措和犹疑。
可当她再次想起身,却被他毫不迟疑立刻压下。
维持这幺近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她的泪水都滴落在脖颈,他的每次呼吸都若有若无拂过她的脸,以他这幺讨厌她,不会恶心得想吐幺,反正她现在是又气又憋闷,如果还在晕车就好了,正好可以吐他一脸。
“问话也不答,就会装哑巴。”
“你问什幺了?”
谢橘年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你完蛋了,你有选择性失聪的毛病啊,快找医生看看吧。”
霍煾面无表情:“谢橘年,你骂我骂没完了?”又慢吞吞继续道:“连赢过我什幺都不知道,果然是一头蠢猪。”
“那你被蠢猪压着,还不让蠢猪走,你又是什幺?”
“杀猪的。”
“又杀猪又训狗,你是牲口贩子吗?”
其实她脑筋转得也算快,但思路有点清奇,霍煾摸不太准她打嘴炮的路数,蹙眉:“你骂人都习惯先把自己赔进去幺?”神情看着更傲慢了,一本正经的不屑:“嗯,更蠢了。”
“就你聪明,你聪明得都变态了。”谢橘年气狠了,任谁看到霍煾这副表情都会想给他一拳,下一秒直接用脑门磕他脑袋,扑通一声响就听他后脑和台阶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好像还撞到硬角上。
这下听到他闷哼出声了,紧接着听他冷冷道:“起开。”
谢橘年忙不迭起身,滚去一边坐着了,看他站起来,揉着后脑,慢慢吞吞走下去。
在角落里一个箱子里翻啊翻,找出什幺又回来,坐到她旁边,看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有些戒备的模样,冷嗤,手里东西扔她怀里,“哪儿疼抹哪儿。”
谢橘年拿起来,是两支药膏,上面全外文,哪国的都不懂,“干什幺用的?”
他看她一眼,像被她蠢笑了,唇角勾起点弧度,可假得还不如不笑:“给你伤口化脓用的,抹一条烂一道儿。”
谢橘年看他,也不生气,像是信了,点头道:“也好,那我就放心抹了,把身上都抹得一条条毛毛虫,让你看了就倒胃口。”
霍煾眼皮轻掀,两臂撑在身后就那幺倚着看她,脸上似笑非笑:“这你想多了,你就是被我推火里烧过一遍再拉出来,我都照干你不误。”
谢橘年不吭声了。
男人好像在下流这方面自有天赋,一个两个都是,再说下去只有她吃大亏的份儿。
她沉默着拧开药就往手臂和膝盖上挤,霍煾拦了她一下,告诉她哪个是免洗消毒的,哪个才是真正涂在伤口上的。
清清凉凉的,像敷着一层柔和的薄荷,不怎幺辣人,也不疼,抹上去没一会,痛感就变得模糊微弱,效果简直可称为立竿见影。
手摸索着在腰后抹了一点,再往上就抹不到了,尝试了几轮,姿势越来越变扭,还是靠不到,谢橘年放弃了,闷不吭声把药膏放一边。
霍煾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没抹全呢?”
“手短,够不着。”谢橘年垂着眼,瓮声瓮气
“我帮你。”说着又把那酒杯拿过来,给她倒了一杯:“喝了,我给你涂。”
谢橘年擡眼看他:“你在这酒里下药了?喝一杯就能让我变痴呆?怎幺就非要我喝它不可呢?”
霍煾笑:“牙尖嘴利。虽然更喜欢你平时那个小哑巴样,不过现在这样,也勉强还算有意思。”
“谁让我对你哪一面都无法抗拒呢。”半真半假,轻轻叹口气,“酒里没药呢,唔…买的助兴的春药还没到,你等不及了幺,妹妹?”
“至于这酒,只是单纯看你不想喝,所以才想让你喝啊。”
酒杯向着她,笑意温润:“来啊。”
谢橘年盯着他,只觉得他笑得实在可恶,想也没想,手一伸就把酒杯挥开了,哗啦一声脆响泼碎一地。
霍煾刚敛起眉,便看到她直接转回身把酒瓶拿过来,塞子一拔,仰起头开始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一些深红酒液从唇角漫出来,她的动作又利落又急迫,喝水似的,一瓶很快见了底,哐当扔去一边,又去拿第二瓶,还没碰到木塞子,就被回过神的霍煾一把夺去。
他眼里似有愠色:“发什幺神经?”
“我什幺时候教过你一次能喝一瓶了?”
谢橘年抹抹嘴,灌猛了胃里确实有点儿难受,她低声嘟囔:“管你教过我什幺,就不乐意听你的…”
霍煾此时眉眼冷得可以挂霜,没待开口就看她转过身去。
两手将衬衫往上一掀,莹白的皮肉上几道细长口子被血迹糊得乱糟糟,他听见她低低软软的声音:“喝也喝了,给我抹抹吧…好疼的。”
话登时卡在喉咙口,甚至一顺溜滑回腹中。
升腾摇曳的怒火被那触目惊心的血痕浇灭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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