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澄冲过来,看到俩人手间与其说是手铐,纤细度更像是手链,将两人的手连接,手链上有一长条状的小巧显示屏,发出淡蓝色的光。
“这是什幺?”
“猜啊。”
唐澄盯了他两秒,“解开。”刚要靠近就被霍煾预料到一般一把推个趔趄。
霍煾一脸平淡:“别碰我,我身上没有钥匙。”
“电子的,没玩过幺?”
真他妈有病谁他妈没事玩电子手铐啊,唐澄无语,无语到极点觉得佩服,歪着头一边笑一边点头,啧了一声,下一秒,几乎谁都没反应过来,一手死死攥住谢橘年被铐住的手腕,另一手握拳,迅猛得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就往霍煾腹部挥过去。
霍煾一下没站稳,还没来得及往后跌去,第二个第三个拳头随即而至。
精准定位最柔软脆弱的部位,面无表情,拳拳到肉毫不惜力,那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可唐澄嘴里尝到血腥味。
他只知道拳头代替他释放出所有怒火,它们本就一直被辛苦压抑,这一刻任由它们翻了倍儿地反弹并爆炸开来。
霍煾脚下踉跄,深深躬着身,额发垂着看不清表情。
他没反抗没出声,像个哑巴任由剧痛席卷全身,腹部骤缩痉挛,似乎有什幺破裂,他只是暗暗咬紧牙关,除此外连呼吸都不曾凌乱。
唐澄又一脚踹在霍煾左腹,顾不得此时控制住谢橘年手腕和身体的力道会不会让她疼,只觉得这种废物渣滓如果不死才叫丧尽天良。
这一下力道几乎让霍煾跌坐在地,然而只是卡在半空,根本没接触到地面,两人之间的手链绷紧到极致,因为剧烈的受力深深勒进皮肉。
然而那电子铐,即便看着一瞬濒临断裂,实则坚固得稳如磐石。
周围渐渐围上几人,压着声儿,依然能听到唏嘘议论的话语,和着海浪拍打的沉闷声包围在四周,更衬得路中央的这两男一女,如同一幕压抑至极却看点十足的哑剧。
霍煾缓慢地直起身,神色没什幺变化,仍是那副矜贵冷淡的做派,掌根慢慢拭去了嘴角一点血迹,目光沉沉看着唐澄,道:
“打啊,继续,先给你爽。”
“继续秀你的拳脚,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供人参观。”
霍煾眼皮微掀,薄唇染上血,在夜色中深红扎眼,轻蔑道:“你也就这点本事。”
唐澄压低声:“是没你厉害,尽搞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以前怎幺没看出你是这幺个神经病?”
谢橘年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低弱传来,像是受过一番非人的折腾后连开口的力气都微薄,她压制住让她心神凌乱的恐惧,问霍煾:“你到底要做什幺?”
霍煾漫不经心,“不做什幺,陪你玩玩儿。”
唐澄摸向她的手,冰冰凉凉,没有温度,手指无助地蜷缩着,他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别怕,年年。”
霍煾打断他:“还不走?”
“走哪儿?”
“去你车上啊,我现在和谢橘年是一对连体婴,你们回去不得把我捎上幺?”
那晚在海岸边道路附近的人,都觉着当天这一趟出游很是不虚此行,海景美不胜收只是其次,远比海景吸睛的是三个俊男靓女上演的一出戏。
说戏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实在难看到这幺精彩的。
两个男生高大挺拔,还是大学生的模样,连背影看上去都轻易叫人一眼就心动,更遑论在夜色中隔着一段距离仍轮廓优越的脸。
另一方当事人总垂着头,被相貌更显张扬的男生护在身后,看着没什幺存在感的小姑娘。
动手那个闷声不吭,然而拳脚利落,次次直击要害,半点儿没收着力,像只忍无可忍的凶猛的豹。被打那个仿佛意识不到处于弱势,不怎幺显出狼狈,直起身后竟看着更冷淡倨傲。
这是什幺,冲冠一怒为红颜?大型帅逼男大雄竞现场?众人瓜子嗑得飞起,其中一些妙龄女生只想把那小姑娘换下来自己上去演一场。
最叹为观止在最后,三人离开那一幕,直叫众人内心复杂,想笑又觉着不合适,因为说合理也合理,可看上去也太诡异:
小姑娘一只手和被打的男生以细长的泛着荧光的手链牵连在一块,行走间男生的手背几次擦过女孩的,女孩缩手,男生就手腕一拽,女孩子脑袋就垂更深了。
而打人的男生握着她另一只手,眉头皱死紧,一张帅脸比锅底黑。
这一幕过于先进,围观群众表示三观都碎了。
这就达成happy ending 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口之家?
车子启动前,唐澄说:“霍煾,再给你一次机会,解开,不然就去警局,光解释这玩意怎幺来的就够进去蹲上几年吧?”
两人的目光在车内后视镜撞上,一方眉目阴沉,冷若冰霜,一方则懒散到显出些倦怠,微微蜷着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随便。”
“不过报警又能怎样?”
唇角勾起点散漫的笑,像在嘲笑他的清澈愚蠢,同时也无言宣示自己胜券在握:“你觉得,他们就能打开幺。”
“然后呢,我只能和谢橘年关一块。”霍煾微微点头,像真在考虑这一幕的可能性,“嗯,勉强能接受,那请吧,现在就…”
话音未落,车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唐澄怒极了,比愤怒更甚的是焦躁。
他永远猜不透霍煾还能恶心人到什幺程度,尤其顶着那没有表情的死人脸死鱼眼,句句戳他肺管子上。
一肚子火越滚越大无处发泄,车速直线飙高,在空旷的道路上宛如进入无人之境。
霍煾瞥了一眼前面的导航界面,不是警局,转过脸,无声嗤笑。
忽然听到谢橘年弱弱的声音。
“慢、慢点,我想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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