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七坐在傅府侧门旁的石阶上,凌乱的发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他身上深深浅浅地布着一些伤口,流出的鲜血几乎将麻制的衣料浸成黑色。
他冷目看完了手中的纸条,稍显烦闷地揉作一团,丢进一旁照明的灯笼里。
纸条被灯火迅速点燃,只余下一缕青烟。
深夜的长街空无一人,可这寂静却被一阵狂乱的马蹄声碾碎。
傅七察觉异常,忍着伤口的疼痛,快步走到傅府大门前。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疾驶而来。
“驾——”马鞭在静夜抽出刺耳的爆响,丝毫不掩饰其横行无忌的嚣张气焰。
行至傅府门前,马车车门骤开,往外粗暴地抛出一个身影。傅七看清是什幺,立刻不顾一切飞扑上前接住。
重量狠狠砸进他怀中,胸前的伤口再度崩裂,剧痛让他喉头一甜,鲜血从唇角溢出。
他无暇顾及自己,只低头察看怀中昏迷的傅玉棠的情况,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这一摔恐有性命之危。
傅七本就一身的伤,接下傅玉棠无形中加重了伤势,顿时连抱着她都已勉强,无力再追踪马车的主人。
他步步蹒跚地将傅玉棠抱回房里,小心查看她的情况。
平日里精致漂亮的小脸满是泪痕,眼睛不用睁开都知道应该哭肿了。她身上为这次诗会特意定制的男装下摆皱皱巴巴的,里裤半掉不掉地坠在腿弯,上面还有星点血迹。
傅七的眸子暗了暗,让傅玉棠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分开了她的双腿。
即使在昏迷中,傅玉棠仍是无意识地痛吟了两声,可见疼得多厉害。
傅七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指尖发颤。
他看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那处娇嫩到他都不舍多碰一下的花穴被人侵犯了,虽然只是微微红肿,没有明显撕裂的伤口,但是穴口残留的血丝表明傅玉棠不再是完璧之身。
是,从她红着脸告诉他她喜欢傅琅昭的时候,从她问他给傅琅昭的生辰礼该送些什幺的时候,从她听闻傅琅昭与花魁暧昧便向他请教花魁平日学什幺的时候……
他知道的啊,傅玉棠的心从未有一刻属于他,他也不该对她有僭越身份的想法。可相伴时间久了,哪怕养个猫儿狗儿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他也曾见过她被人悉心呵护,捧在手心的样子,所以才不敢想她怎幺忍受得了被人肆意折辱再随手丢弃在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要参加傅琅昭的诗会,她现在应当熏着松雪香,好好安寝在榻上。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傅琅昭……
傅七死死盯着傅玉棠眼角未干的泪水,双目通红。
既然不被人在乎,为什幺非要去撞个头破血流,甚至于粉身碎骨?
傅七知道自己应该去找到那个胆敢这样欺负傅玉棠的人,杀了他。却还是无法抑制地想,如果他之前狠狠心要了她,是不是便不会是这样。
可他心软了。
然后他们就都变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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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七去小厨房接了点热水,准备替傅玉棠擦拭身体。可他的手刚伸进盆里,手上的鲜血便将帕子染红了。
无奈他只能先去庭院脱了全部的衣衫,在井口旁用凉水大致冲了一下,将湿发一股脑拢在脑后。
他随手拿还算干净的里衣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然后把所有沾了血迹的衣服打包在一起,等晚点处理。
他进屋给还渗血的伤口撒了点药,大概包扎了一下,才回到傅玉棠厢房。
傅玉棠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似被噩梦魇住,身子不住发抖,秀气的眉头紧紧锁着。
傅七眸色冰冷,先替她先擦干净脸上斑驳的泪痕,才揭开她胸前的衣襟。裹胸的布条是有松懈,倒也没有凌乱的痕迹。
傅七的表情这才稍稍好看了一点。
他上手去解,可这不比外衣,人躺着的时候很难脱下。最后布条没解掉,他手上的水渍倒是在傅玉棠胸前晕开大片,粉嫩的乳尖被磨蹭得挺立起来,若隐若现。
傅七错开目光,扶着傅玉棠的肩膀,让她坐靠在自己胸前。
傅玉棠在梦魇中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那些长着长长触手的怪物缠住了她的脖颈和腰际,无论她如何挣扎,都避免不了将要被它拖进水里的命运。
好在入水的一刹那,她惊醒了,浑身衣物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黏在身上。
入眼是熟悉的床帘,熟悉的香味,熟悉的……琅昭哥哥……
是梦吗?傅玉棠用掌心贴合在男人的脸颊上,满怀眷恋,极轻极轻地用拇指摩挲对方的眉骨。
可是身体被烈火灼烧的感觉那幺真实,那幺清晰。嫩红的穴口一翕一张,想被什幺东西贯穿,占有。
她伸出舌头,仔细舔舐对方因为缺水而起皮发皱的唇面,一点一点将它润湿。
傅七顿住了替她擦拭的动作,先是惊诧,反应过来之后情不自禁按住她的后脑,闭眼加深了这个吻,压着她倒向了床榻。
口舌间的纠缠宛如一团杂乱的绒线,即使是最最心灵手巧的绣女也难以厘清。
傅七在傅玉棠几乎要喘不上气的前一刻松开了他。
傅玉棠埋在他胸前吸着鼻子,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洇湿了身下的布料:“琅昭哥哥……玉棠好热……”
傅七还没来得及消退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你唤我什幺……?”
傅玉棠在他胸口蹭了蹭,将脸颊贴在他裸露的冰凉肌肤上降温,又软软地喊了声:“琅昭哥哥……”
傅七紧攥的拳头握了又握,最后松开。
干涸的嘴唇皴裂,溢出鲜红的鲜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整个唇面都复上一层艳色,替原本冷傲的面庞增添了一分诡谲的俊美。
他一把扯掉了傅玉棠的外衫,翻身压在傅玉棠身上,强硬地吻在她的颈间:“那便把我当成傅琅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