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刚整理好衣衫,青杏就匆匆跑来禀报:"少夫人,二少奶奶带着小姐到访,已经在前厅了!"
手中的玉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柳含烟强自镇定地弯腰拾起,指尖却止不住地发抖。林氏...程砚秋明媒正娶的妻子,竟在这节骨眼上突然登门。
"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确认自己的衣领够高,能遮住那些暧昧的红痕,"我这就去。"
前厅里,程老夫人正与一位年轻妇人寒暄。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鹅黄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却衬得肤若凝脂。她怀中抱着个襁褓,正轻声细语地与老夫人说话。
柳含烟脚步一顿。这就是林氏...程砚秋的妻子。她比想像中更加温婉秀美,眉目间透着一股书卷气,与程砚秋口中"身子娇弱"的描述大相径庭。
"含烟来了。"程老夫人眼尖地看见她,招手道,"快来见过你弟妹。"
柳含烟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弟妹远道而来,辛苦了。"
林氏连忙起身回礼,动作间襁褓里的小婴儿发出咿呀声。她低头轻哄,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是茵茵,快满周岁了。夫君离家日久,孩子总闹着要爹爹..."
柳含烟胸口一阵发闷。她强撑着笑容凑近看了看那婴儿──粉雕玉琢的小脸,眉目间依稀可见程砚秋的影子。这是祂的骨肉,祂名正言顺的子嗣...
"嫂子脸色不太好?"林氏突然关切地问,"可是身子不适?"
柳含烟慌忙后退一步:"无妨,只是昨夜没睡好..."
"二少爷回来了!"管家的通报打断了这尴尬的对话。
程砚秋大步走入前厅,手中提着几个精致的礼盒。他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寻常出门归来,而非刚从柳含烟床上离开不久。
"夫人怎么突然来了?"他笑着上前,先向父母行了礼,然后自然地接过林氏怀中的婴孩,"我今早出门,正是去采买些特产,想着托人捎回扬州给你。"
柳含烟别过脸不去看这一幕。程砚秋抱着孩子的模样熟练又温柔,哪还有半分在她身上肆虐时的狂放?她突然觉得恶心,那些缠绵时的甜言蜜语,原来都是假的...
"夫君真是的,"林氏娇嗔道,"要买什么吩咐下人去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程砚秋逗弄怀中的女儿,笑道:"给茵茵的玩意,自然要亲自挑选。"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刺痛了柳含烟的眼睛。她借口头痛告退,匆匆离开前厅。转过回廊时,却听见身后脚步声逼近。
"嫂嫂留步。"
程砚秋的声音让她全身一僵。她加快脚步,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拖入旁边的耳房。
"放手!"柳含烟压低声音怒斥,"你夫人还在前厅,你疯了吗?"
程砚秋反手锁上门,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方才那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柳含烟冷笑,"难道要我笑着看你们夫妻恩爱?"
程砚秋瞇起眼,突然将她按在墙上:"你吃醋了?"
"胡说!"柳含烟挣扎着要推开他,"我只是...只是觉得恶心!你明明有贤妻娇女,却还..."
"却还什么?"程砚秋低头咬住她耳垂,"却还夜夜操得你欲仙欲死?"
粗鄙的话语让柳含烟羞愤交加。她扬手要打,却被他轻易制住。程砚秋的唇压下来,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掠夺着每一寸呼吸。
"唔...放..."柳含烟的抗议被堵在喉间,身体却背叛意志地发软。程砚秋太了解她的敏感点了,一只手已经探入衣襟,精准地找到那粒挺立的茱萸。
前厅隐约传来林氏的声音:"夫君去哪了?"
柳含烟浑身一僵,猛地推开程砚秋:"你夫人在找你!"
程砚秋却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地撩起她的裙摆:"让她等。"他的手指已经探入亵裤,"你这里...湿得这么快,是不是想着被我妻子发现的刺激?"
"无耻!"柳含烟气得浑身发抖,却被他一个深吻堵回了所有咒骂。
门外脚步声渐近,是林氏在询问丫鬟有没有看见程砚秋。柳含烟吓得浑身紧绷,花穴不自觉地绞紧了入侵的手指。
程砚秋闷哼一声,贴着她耳边低语:"夹这么紧...是想让我现在就要了你?"
"求你...别在这里..."柳含烟终于崩溃地哀求,泪水夺眶而出。
程砚秋这才抽出手指,慢条斯理地替她整理衣衫:"今晚子时,老地方。"他舔去指尖的晶莹,"若你不来,我就当众抱你。"
说完,他转身开门离去,留下柳含烟一人瘫坐在地上,腿间一片湿凉。
门外,程砚秋温和的声音传来:"夫人怎么到这来了?我刚去库房取了给岳父的礼物..."
柳含烟摀住嘴,无声地哭了。她终于明白,在程砚秋眼里,她不过是个玩物,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他的温柔,他的承诺,全都是谎言...
夜幕降临,柳含烟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棵梨花树。月光如水,花瓣纷飞,美得令人心碎。
她应该恨程砚秋的。他强迫她,羞辱她,让她背叛了对亡夫的誓言。可为何...当他抱着林氏和孩子时,她心中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酸楚?
"少夫人,该歇息了。"青杏轻声提醒。
柳含烟摇摇头:"你先下去吧,我想再坐会儿。"
待青杏退下,她取出一方素帕,缓缓展开。里面包着一粒药丸。这是她今日让青杏偷偷从城南药铺买来的避子药。若服下它,这些日子的荒唐就将成为一场恶梦,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柳含烟盯着那粒药丸看了许久,最后却将它重新包好,藏入妆奁最底层。她不能这么做。程家长房需要子嗣,公婆待她如亲生,她不能如此自私。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子时到了,程砚秋一定已经在凉亭等候。柳含烟咬了咬唇,最后吹熄了蜡烛,和衣躺下。
她不会去的。既然程砚秋能当着妻子的面与她调情,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床榻冰冷,柳含烟蜷缩成一团。腿间似乎还残留着今晨的触感,那个在耳房里近乎强暴的爱抚...她羞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回想那一刻的刺激。
正当她辗转反侧时,窗櫺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嫂嫂,开门。"
程砚秋低沉的声音让柳含烟浑身一僵。她屏住呼吸,假装已经睡熟。
"我知道你没睡。"窗外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再不开门,我就砸了它。"
柳含烟知道他说到做到。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却没有开窗的意思:"你回去吧,你夫人孩子都在..."
"开门。"程砚秋的声音冷了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柳含烟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拔开了窗闩。程砚秋敏捷翻窗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他一把将柳含烟搂入怀中,酒气混合著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为什么不来?"他咬着她的耳垂质问,手已经探入她的衣襟。
柳含烟别过脸不答。程砚秋突然将她打横抱起,丢到床榻上,随即覆身而上。
"看着我。"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你是不是吃了避子药?"
柳含烟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没有..."
"撒谎!"程砚秋眼中怒火更甚,"今日药舖的伙计说看见青杏买了避子药。你竟敢..."
"我没吃!"柳含烟推开他,从妆奁底层取出那方素帕,"在这里...我...我下不了手..."
程砚秋抢过药丸,直接丢出窗外。他眼中的怒火渐渐转为一种复杂的情绪:"为什么?你明明可以..."
"因为公婆待我恩重如山!"柳含烟终于哭出声来,"因为程家长房不能绝后!因为...因为..."
因为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出于责任,还是...还是对程砚秋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程砚秋沉默地看着她哭泣,突然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与往日的粗暴截然不同。
"含烟..."他难得唤她名字,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若你有了孩子,我会..."
"你会怎样?"柳含烟苦笑,凄楚地说:"休了林氏?你这样对得她对得起你的女儿吗?还是让我做外室?"
程砚秋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她。柳含烟知道,这个问题无解。程砚秋不会为了她舍起扬州辛苦建立的一切,而她...也永远只能是程家的寡媳,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一夜,程砚秋异常温柔。他小心翼翼地爱抚她,亲吻她,像是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拥抱里。当两人最终结合时,柳含烟竟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而非叔嫂偷情...
天蒙蒙亮时,程砚秋悄悄离去。柳含烟望着他翻窗而出的背影,突然有种预感,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拥。那声不舍的呼喊终究止于夜色中,泪水再次溢满眼眸,这段日子她哭泣的次数比刚得知丈夫过世的时候还要多。
三日期满,程砚秋终究要带着妻女返回扬州。而她...或许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带着破碎的心永远被困在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