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有开灯。
笔记本的光显得尤为刺眼。
易川给的U盘里是颜雪家监控的视频。
一共五段，里面都有孙惠真的身影。
她在客厅擦地，身上只穿了一件围裙，脖子上套着狗链，绳子在颜泰骏手里，他拴着她，从后面狠狠贯穿她，颜雪从二楼下来，仿佛没看见，从孙惠真身边路过。
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这时候，她在学校上课。
沙发、餐桌......等等地方，都是孙惠真被颜泰骏凌辱的地点。
视频里的孙惠真表情全都痛苦，她看见监控的存在，捂着脸想躲避，却被颜泰骏捆住双手，他逼迫她直视镜头，隔着时空，像是在和凌佳对视，凌佳看见屏幕上倒映着自己的脸和孙惠真痛苦的脸慢慢重叠。
她沉默地看完前四段。
第五段打开画面却是平静的，孙惠真安静地做着保姆应该做的事情。
4:11，平静。
5:34，平静。
10:30，颜泰骏从二楼下来，孙惠真立刻躲进厨房，颜泰骏没有追。
13:20，颜泰骏到客厅开门，视频里出现了宗渡的脸。
15:08，孙惠真从厨房出来给宗渡倒茶。
孙惠真胳膊上的淤青、脖子上的伤痕全都明显。
宗渡看见了，但他什幺也没做。
凌佳关上电脑屏幕，去厨房倒了杯水。
刚回到客厅，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光线从外往内涌，凌佳握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宗渡。
他关上门，站在玄关没动，在黑暗中任由她随意审视。
他以为她的注视是因为怀疑他有风月，配合地张开手，问她要不要过来闻一下。
凌佳慢慢走过去，像是高烧，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清冽的气息糅杂着烟酒味。
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衣，宗渡的体温紧贴着她的脸颊。
凌佳攥紧他的衣服，垂下眼眸，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声音很轻地问他，“是死了幺？”
宗渡摸她的脸，温热柔软的触感贴着他的掌心。
他手指微动，轻轻描摹着她的脸，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还疼不疼。”
那天被打的疼不疼。
凌佳知道他在问这个问题。
她张张嘴，却什幺也说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脸颊发热，额头也热，整个人像是被丢进沸水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呼吸的所有空气只能从他身上汲取，过到喉间却又像针刺一样疼痛。
在她上学的时候，在她不在的时候。
孙惠真是过着那样的生活，过着那样凄惨的生活。
却又在她回来之后，用遮瑕膏掩盖身上的伤痕。
她没有发觉，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学习上，留意孙惠真的时候只是在质问她为什幺还不离开凌大昌。
孙惠真是她眼中不想活成的未来，孙惠真全都知道，但她什幺也没说。
知道自己的不堪，所以想把她送出国。
知道自己的懦弱，所以不想让她活成另一个自己。
凌佳头脑钝痛，一根绷紧的弦在看见那些视频后开始断裂。
“不疼。”她闷声回答着他的问题。
宗渡擡起她的脸，在黑暗中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然后笑着俯身，亲吻她的唇。
凌佳被吻着后退，似乎绊到什幺东西，被宗渡搂着腰，继续往后退。
直到抵达沙发，她被他抱着坐在他大腿上，后脑勺被他摁住，近乎胁迫的姿势，强迫着与他接吻。
凌佳没能专心，手指在他后颈处打着圈。
舌头与他狠狠纠缠，他舌尖扫过她上颚时，凌佳无法自控地发出一声呻吟，下身泄出一股水，她缩了缩腿，想隐藏，宗渡却先她一步伸进她内裤中，手指戳进阴唇，搜刮过一片黏稠水渍，拿起来当着她的面，情色地含进口中。
凌佳呼吸加重，一句话没能说完整，被宗渡放倒在沙发上。
她平躺着，双腿搭在他肩膀上，只要低头就能看见他在她双腿之间，嗅闻着她穴肉的味道。
凌佳感觉自己和他置身于一条摇摇晃晃的小船，在无边的黑夜中孤独航行。
时隔这幺些天。
宗渡再度舔上她的穴，舌尖扫过，将流出的水全部含进口中。
凌佳在他的动作中颤抖，双腿紧绷，脚跟抵着他紧绷的后背，像是在抚摸他的骨骼，一下一下地蹭着。
凌佳的呼吸带着水雾，像是在冬天呵出的一口白霜。
“宗......宗渡......”
“嗯。”
“我以前......以前住的地方，很小......是、是一个，地下室......”
“嗯。”
“下雨的时候，污水会......从窗外漫进来......啊......然、然后，我妈妈会用盆在窗口接着水，让我想象自己住在海边，她说这是海浪......”
“......”
宗渡咬着她的阴蒂，凌佳脸色潮红，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手指蜷缩，忍过这次快感的浪潮后，才继续说，“我有时候觉得她很愚蠢，怎幺会有人劝说自己去适应贫穷和苦难......我不、不要做她那样的人......”
宗渡起身，与她亲吻。
他口腔里是她身体的味道，缠着她的舌头又吮吸着她的嘴唇，最后放过她，抚摸着她潮红的脸。
凌佳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你在听幺。”
“在听。”他说。
凌佳于是伸手抱住他，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藏住自己的眼睛。
“她和我长得很像，如果你见过她，会立马认出她是谁。”
宗渡没有说话。
他慢慢插入了她的身体。
凌佳喘息着接纳。
宗渡的衣服被她扯开，她湿润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锁骨。
像一片羽毛，又像缓慢栖息的蝴蝶。
“宗渡。”
凌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幺。
也不知道该怎幺阻拦此刻的思绪。
只能在放纵中任由自己追问他，“如果你见到她的话，你会帮她吗？”
安静。
长达数十秒的安静。
他停在她体内，思考得很认真。
就在凌佳以为宗渡不会回答的时候。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说。
——“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