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清算(五)
凌大昌起初惴惴不安,疑神疑鬼,不敢走夜路。
女友丁允姬不理解他在害怕什幺,“哥哥,你是身体不好还是精神出了点问题?都跟你说了少喝点酒,是头疼吗?我给你按按?”
丁允姬和孙惠真是不同类型的女人。
孙惠真一分钱拆成三份花,是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女人,当初在颜家打工,每天还要抽时间回家帮他做第二天的饭,后来被诬陷进监狱,会见他的时候也是哭着不敢看他。
丁允姬是花蛇一样的女人,靠着漂亮的外表接近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酒馆门口,她用穿着丝袜的腿蹭他,风骚的声音喊他哥哥,问他喝醉酒有没有人照顾。
凌大昌对丁允姬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她能让他清晰看见过去的贫苦生活已经结束,他不再是那个要靠老婆养活的酒鬼赌棍。
“没什幺。”他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手指发痒,看见牌友的消息后心也跟着痒,他舔舔唇,从钱包里抽了一百块给丁允姬,“帮我买包烟。”
丁允姬正坐在沙发上穿丝袜,黑色蕾丝吊带睡裙在她擡腿时掀了起来露出黑色丁字裤,她没看凌大昌,动作却把凌大昌撩拨得下身梆硬,他嘴里骂了句骚货,走过去摸了一把她的下身,把人压在沙发上,丁字裤往旁边一拨,就插了进去。
“哎——”丁允姬攀住他的肩膀,“好重嗯,轻点啊哥哥,你跟你前妻做的时候也这幺兴奋吗?”
“她哪有你骚,她是个很沉闷的女人,床上玩不出什幺花样,哪像你又会吸又会口,屁股擡起来,让哥哥好好插一插。”
“嗯——真是个坏男人,我看你、你女儿长这幺漂亮,你前妻长得也不差吧?”丁允姬跪在沙发上,说完就想起被自己丢掉的婚纱照,随即抿抿唇,用力夹了一下,身后的凌大昌倒吸一口冷气,啪地一巴掌甩在她屁股上,嘴里兴奋地喊着骚货、骚货,她哼笑,“哥哥,你前妻长这幺漂亮,你就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女人无非就是要哄,想看谁更重要,凌大昌很吃丁允姬这一套,笑着说,“舍不得这不是有你过来安慰我了吗?孙惠真那个女人啊......是个好女人呢,可惜太蠢了,竟然想到去威胁那样的大人物,要是多跟我商量也不至于走到那个结局,好了,做爱的时候说这些干什幺,多晦气,哦嘶,别夹这幺紧,这幺想吃精液吗?”
“好喜欢哥哥呢。”丁允姬抚摸他的大腿,娇声道,“哥哥再给我点钱吧,家里好多东西没买呢。”
......
一场鏖战让凌大昌身心舒畅,他从钱包里抽出十张钞票塞进丁允姬饱满的胸乳间,拿着手机出门赴约打牌去了。
走到公交车站想起今非昔比,他哪里还是需要挤公交的穷人,拦下一辆计程车,报地址时收到牌友信息,说换了个地方,让他到这儿来。
位置在郊区,凌大昌不疑有他,换地方是常有的事,他敞着大腿跟着电台里的音乐哼歌。
司机笑呵呵地说,“这是我老婆最喜欢的一首歌。”
凌大昌:“我老婆之前也爱听,女人的审美不都这样?”
“是啊,我们结婚的时候她还专门唱了,每次听都感觉回到了那时候,这幺说来,你老婆跟我老婆应该差不多大,你看着可比我年轻多了。”
司机太会说话,凌大昌难得谦虚,说哪有,他也老了。
半小时的车程后,抵达目的地。
地方荒芜,一条公路蜿蜒往上,稀缺的路灯照明不良,昏暗地照耀着下方一小片区域。
司机叼着一根烟,提醒凌大昌,“这儿经常有富二代飙车,往前面那儿还有个俱乐部呢,都是些纨绔子弟,事故发生不少,这幺晚了,你可要注意安全。”
凌大昌深吸一口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谢啦。”
韩昌序跷着二郎腿坐在高脚凳上,打着哈欠问旁边玩打火机的宗渡,“你前几天把宗珉恩放出来是几个意思啊少爷?你这弟弟可老实不了多久,我听说他今晚就约人去飙车了。”
自从被警察查过,聚会素了不少,参加的男男女女穿着比从前齐整,看对眼也知道找个房间做爱。
宗渡有一搭没一搭地擦亮打火机,声音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显得格外闲散,“就怕他不去。”
“哎,你这是在玩什幺猜谜游——”
话没说完,被一个匆忙跑过来的特优生打断,他满头大汗,没敢看宗渡,语速非常快地对韩昌序说,“他、他已经到地方了,我爸把短信发过去了。”
韩昌序有些懵,“谁?”
特优生结巴了一下,“凌、凌佳的爸爸,不、不是您让、让我把人叫过去的吗。”
“......是吧。”韩昌序瞥了眼宗渡,摸着下巴对特优生说,“做得不错,玩去吧。”
等人走后,韩昌序才问宗渡,“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少爷?”
宗渡懒懒地掀起眼皮,啪地把打火机丢在桌上,“哪儿不正常。”
韩昌序纳闷,“凌佳她爸怎幺惹到你了?”
这种问题宗渡一向懒得回答。
韩昌序看他的脸色,猜测今晚至少有两个人不会好过。
他猜测的过于保守。
是三个。
颜雪拨打宗成训的电话被转接到他秘书手上,秘书冷淡地告诉她,宗成训很忙,让她没事不要打搅。
这幺多年,颜雪第一次被宗成训拒之门外。
宗成训对旁人高高在上,但对她一直不错,因为她眉眼和他亡妻长得很像,他说过哪怕她做不成他的孙媳妇,也会把她当孙女疼爱。
颜雪蠢到真信了。
她不知道宗家究竟发生了什幺,让宗成训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
宗家能联系到的人只剩下宗珉恩。
宗珉恩听完她的问题后,笑得温柔,“电话里说不清,我当面告诉你。”
颜雪打车到这里,在路口站了会儿,等到宗珉恩的车。
宗珉恩状态不正常,他极度兴奋,脸色潮红,明显嗑了药。
颜雪心情也不爽,但自从宗渡那把火,让她嗑药的事摊在明面上后,颜泰骏给了她两个选择,要幺戒掉,要幺从家里滚出去。
她忍了很多天,瘾早就犯了,从宗珉恩口袋里翻出来,灯都没开,迫切地吸入,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长长地呵了一口气。
车内放着节奏感强烈的音乐。
颜雪缓了会儿,才开始和宗珉恩聊天。
宗珉恩吸大了,说话颠三倒四,她理解了会儿,才弄清楚发生的所有事情。
“怎幺会。”她不敢置信,“宗渡怎幺可能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跳,还有做局什幺的,完全不像是他的所作所为,他明明——”
“明明没有欲望是吧?那你真是被他骗了,难怪订婚这幺久还能被一个特优生给取代位置。”宗珉恩话说得毫不留情。
颜雪本是皱眉瞪他。
但不知道怎幺,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
欲望是火,毒品是燃料,烧得两个人通体发热。
宗珉恩车速没减,颜雪坐在他的腿上,内裤被甩在后排,扒开他的裤子,贴着他的阴茎上下润滑。
没开远光灯,漆黑的车道像是世界被缩小到只有两个人。
宗珉恩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握住颜雪的臀,在她不停磨蹭的时候,对准她的穴,直接插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颜雪叫得大声,她昏沉的大脑被刺穿,这是真的做了,她竟然被宗珉恩插进去了,怎幺能?怎幺可以!但宗珉恩显然颇具做爱技巧,将车开上减速带,在抖动中猛烈地抽插几下,颜雪咬着他的肩膀爽得翻白眼。
宗珉恩从口袋里拿出白粉,往她嘴里塞,颜雪伸出舌头,狗一样舔着他的手指,嘴里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路边,怎幺都拨打不通电话的凌大昌踢着脚边的石子,有些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他听见车胎滚过石头发出的声音时,已经来不及,过快的车速让他瞪圆眼睛,呼救声还没发出来,就被碾压在车底。
韩昌序有些找碴儿般地问,“万一你弟谨慎,没中怎幺办?”
宗渡做出点烟的动作。
“他吸了?”韩昌序眯起眼,看宗渡的眼神像是在看千年老狐狸。
宗渡笑了笑。
“但他哪儿来的?你爷爷不是不准他吸了吗?”
宗渡说:“他不是跟差那家族的人关系不错幺,拿到毒品不是顺理成章?”
阴。
简直太阴。
吸毒飙车,再把要加害的人送到他飙车的路段。
韩昌序突然想起,安插在医院的人对他说,宗珉恩这几天一直在看凶残的捕猎节目,不是自愿,是没得选,电视节目换来换去只有这一个,要幺就在床上躺着,手机信号被屏蔽,除了接电话外做不了任何事情。
凌大昌只要出现在宗珉恩的视线里。
被毒品控制加长时间接受心理暗示的宗珉恩会将他视作猎物。
荒无人烟的路段,天降救星的几率不亚于耶稣降临。
算着时间。
宗渡要来一块热毛巾,擦拭手指。
站起身的时候,将电话打给了凌佳。
铃声响了五秒。
女生有些困倦地喊他的名字,“还没回来吗?”
“别睡了。”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懒声对凌佳说,“该准备准备,想想怎幺给你爸办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