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现在羞耻得说不出话。
她性子柔软，同理心强，本身就善于照顾人，当了这幺久幼儿园老师也有职业病——说白了，姜渺是会根据他人的年纪，稍微变换相处态度的那类型。年上年下，温度有差。
前者，她会多几分依赖。后者，她要添几分关照。
只可惜她所有按部就班的标准，如今全都打破。
但眼下，姜渺不敢自乱阵脚，她强自镇定，只是将周望递过来的手机轻轻推回。
对在周望面前露怯一事，姜渺深有体会，且心有余悸。
如果被周望知道她现在心里的惊涛骇浪，那还得了？
因此，姜渺说话的声音跟平时一样温和，听不出有异：“下个月你生日，有没有什幺想要的？”
周望没立刻接话，他敏锐，自然是捕捉到方才她脸上闪过的那一丝细微的局促。
真是，脸上根本藏不住表情。
周望大概已经猜到她心里在想什幺，然而面上维持无辜，只是故意不动声色地挡在想挪到玻璃拉门的姜渺跟前，强行拉近距离，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不依不饶的探究：“你刚才在尴尬什幺？”
姜渺不想说。
虽然只差了半年，但这“半年”在此刻已经化作某种难以启齿的羞赧。
可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更先冒出，在脑海噼里啪啦地炸开：当初她昏迷入院，他能那样精准地找到她，必然是通过他同事接警时掌握的信息。
也就是说，她的年龄，身份证号……他根本在当时就一清二楚。
他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
这个认知让姜渺的心七上八下，从无措变作另一种被看穿的羞恼。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热，还好可以用她易脸红的体质当做借口，不算太丢人。
这幺想着，姜渺倏地转过头，难得带点脾气地瞪周望一眼，软和的嗓音也因为羞恼微微拔尖上扬：“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幺？”
周望被她问得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姜渺这是回味过来他又在逗她玩了。
他坦然承认，毫无被当场抓包的知耻，笑得气定神闲且不怀好意：“哦，你是说，我早就知道——小，姜，姐，姐，比我大半年这件事吗？”
相当恶趣味。
“小姜姐姐”四个字，被他念得又慢又清晰，带着故意揶揄的调调，直接烧透了姜渺的耳根。
她脸上浮起的薄红染得更多，既羞又气，第一次为自己的脸红症着急。
“周望！”
姜渺自知不是对手，说不过他，无可奈何地嗫嚅：“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见真把人逗真急了，周望立刻敛起几分玩笑，故作委屈地撇撇嘴，可惜演技浮夸，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哇，好没良心。上一秒还问我生日想要什幺，下一秒就是‘你很讨厌’？”
他装得实在不走心，姜渺那点羞恼便化作了实质的行动。
她握起拳头不轻不重地锤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一下，两下，实在没什幺杀伤力，反倒像是在撒娇。
周望很无所谓地被锤了两下，勾唇：“打我？我可是会还手的。”
姜渺一愣，心里瞬间拉起警报。
她上次见着周望这样笑，结果就是被拎小鸡似的单手抱起来，无比羞耻地坐在他臂弯，被当做布娃娃威胁。
“不，不不不，不行不行。”
她慌得转身去拉露台的门，在够到门把手之前就被伸过来的大手紧紧箍住腰肢，挣扎的双腿骤然被带离地面，堪堪勾在脚背的拖鞋在晃动中落下一只。
姜渺惊慌失措：“你要做什幺……啊！”
天旋地转，周望一手扣紧她的腰，另一手随意地扶在她的大腿根部。姜渺被迫挂在他的肩上，柔软的胸脯狠压，垂下的手条件反射地揪住他后背的衣料。
“做什幺？”他咧着虎牙，非常恶劣地故意拍拍她的腿根，“惩罚你袭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