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香阁金碧辉煌,衣香鬓影。空气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声、昂贵的香水味和上流社会特有的、带着距离感的谈笑。当汪蕴杰挽着郑知凛出现时,原本流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有惊艳,但更多的是了然、玩味和毫不掩饰的审视。那些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扫描着她——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礼服证明了她的“所属”,而她无法完全掩盖的伤痕、红肿的脸颊、僵硬的姿态,以及汪蕴杰毫不避讳地展示她脖颈上吻痕的姿态,则无声地宣告着她最真实的身份和处境。
“蕴杰,来得晚了啊!” 一个同样衣着华贵、眼神轻佻的男人端着酒杯走来,目光像黏腻的蛇,在郑知凛身上舔过,“哟,这不是你的‘小知更鸟’嘛?今天这‘羽毛’……看着有点乱啊?” 他的语气带着狎昵的暗示,引起周围几人心照不宣的低笑。
汪蕴杰优雅地举杯,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手臂却将郑知凛更紧地拉向自己,让她身上的伤痕在灯光下更加清晰:“刚在家给她上了堂规矩课。这小东西,偶尔……需要紧紧螺丝。” 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如同当众撕开了她的伤疤。
“是该紧一紧,” 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却眼神阴鸷的男人接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郑知凛强作镇定却依旧颤抖的睫毛,“蕴杰兄的收藏品,一向是最完美的。偶尔的‘瑕疵’,反而更添……趣味,不是吗?” 他的“趣味”二字,带着赤裸裸的亵玩意味。
“小美人儿,来陪哥哥喝一杯?” 轻佻男人直接将一杯金黄的烈酒塞到郑知凛面前,动作粗鲁。酒杯碰到她裙子上隐藏着淤青的腰侧,让她痛得身体一缩。
她下意识地看向汪蕴杰,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的茫然。她不知道该怎幺办。
汪蕴杰却只是垂眸,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却令她血液冻结的语气说道:“去吧,知凛。陪李公子喝一杯。记住,要‘懂事’。”
“懂事”二字,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最后的挣扎也锁死。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杯沉重冰冷的酒杯。烈酒的辛辣气味直冲鼻腔,让她本就翻搅的胃部一阵抽搐。
“这才对嘛!” 李公子大笑着,目光贪婪地扫过她因痛苦而微蹙的眉头和脖颈上的印记,“汪少养的就是不一样!够味儿!”
周围的谈笑声、碰杯声、钢琴声似乎都模糊了。郑知凛麻木地站在璀璨夺目的水晶灯下,站在这些与他来自同一世界、用目光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人中间。每一道目光都是一把软刀子,凌迟着她残存的尊严;每一句轻佻的话语都是一记耳光,抽打在她早已麻木的脸颊上;而身边汪蕴杰那看似优雅实则冷酷的默许,则是将她彻底推向深渊的最后一股力量。
华服包裹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精致妆容掩盖着破碎不堪的灵魂。她端着那杯冰冷的酒,如同端着自己被明码标价的屈辱。身体深处的印记火辣辣地灼烧着,提醒着她被豢养、被烙印、被展示、被赏玩的事实。那短暂“活过来”的感觉,早已在这场更盛大、更冰冷的公开处刑中,被碾得粉碎。沉溺的黑暗,已将她彻底包裹,再无一丝光亮。
郑知凛端着冰冷的酒杯,指节攥得发白,身体每一寸都叫嚣着疼痛。那些狎昵的目光和话语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她尽力保持着最后的僵硬的体面,像一尊徒有其表的琉璃人偶。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迟疑的、年轻的女声响起:“那个……请问,你是……凌水一中的郑知凛同学吗?”
声音来自不远处一个穿着精致小礼裙、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不确定,似乎只是出于礼貌的确认。
“凌水一中”四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郑知凛早已摇摇欲坠的神经上!那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顶尖学府,是她短暂“活过来”时试图抓住的救命稻草!此刻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境下被提起,无异于将她最想隐藏的、最后的尊严赤裸裸地剥开,暴露在汪蕴杰和他的同类面前!
郑知凛的瞳孔骤然缩紧,本就惨白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死灰一片。巨大的恐惧和羞耻如同海啸,瞬间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扔在聚光灯下,浑身冰冷,连灵魂都在颤抖。
“不……不是!” 她几乎是失声地尖叫出来,声音带着一种濒死般的仓惶和破碎,“你认错人了!我……我是普通中学的,早就……早就被学校退学了!” 话语脱口而出,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斩钉截铁的否认和自我践踏。
她不知道为什幺会这幺说。也许是潜意识里无法再面对那个曾属于“凌水一中”、属于“正常世界”的自己。那个身份在此刻显得如此可悲而可笑!承认它,只会让此刻作为“汪蕴杰玩物”的自己显得更加不堪和绝望。彻底割裂过去,似乎是她残存意识里唯一能抓住的、自欺欺人的稻草。
然而,这句话却像最烈的火油,猛地浇在了汪蕴杰心头的暴戾之上!
他原本淡漠的侧脸线条瞬间绷紧,眼底的阴鸷如同风暴般凝聚!那个“凌水一中”的优等生身份,是他精心驯化、收藏她时最得意的“标签”之一!那是他向外人炫耀这只“小猫”与众不同、价值连城的核心资本!她的优秀、她的清冷、她曾属于那个干净耀眼的世界,都是他所有权的完美点缀!
现在,这只他亲手打上烙印的“藏品”,竟然敢为了逃避那点可怜的现实,就当众、亲手、毫不犹豫地撕毁这个标签?!她竟敢用“普通中学”和“退学”这种污浊的字眼来自我贬低?!
这已经不是“活泛”了,这是背叛!是自毁!是赤裸裸地打他汪蕴杰的脸!
“呵……” 一声低沉到极致、带着浓重酒气和山雨欲来般怒意的冷笑,从汪蕴杰喉咙深处滚出来。他手中的酒杯被捏得咯咯作响。
在郑知凛因恐惧而剧烈颤抖、试图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时,汪蕴杰猛地动了!
他粗暴地扔掉酒杯,昂贵的玻璃在厚地毯上碎裂,发出沉闷的响声,引来周围短暂的侧目。他铁箍般的手一把攫住郑知凛的后颈,不容她有丝毫抗拒!
“唔——!” 郑知凛的惊叫被瞬间堵了回去!
汪蕴杰强硬地低下头,带着浓烈酒气和暴怒的气息,狠狠地攫取了她的唇!这不是亲吻,这是侵略,是惩罚,是标记!如同野兽在啃噬自己的猎物!他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道,碾压着、撕咬着她柔嫩的唇舌!刚刚勉强结痂的嘴角伤口瞬间撕裂,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如同实质的铁锤,狠狠砸在郑知凛的胃部!那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霸道的气息,还有那被撕裂的剧痛……让她本就因之前的暴行而不适的胃部翻江倒海!
“唔……呕……” 她无法控制地剧烈干呕起来!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躲避这令人窒息和作呕的侵犯!
“你敢躲?!” 汪蕴杰感受到她的退缩和抗拒,眼神彻底 狂暴!捏着她后颈的手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另一只手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将她死死按向自己,让她的干呕闷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
这当众的、粗暴的、带着血腥味的“亲吻”和她的干呕,吸引了更多玩味、惊讶、甚至隐隐兴奋的目光。这比任何言语都更赤裸地展示了她的处境。
汪蕴杰终于放开了她被蹂躏得红肿、血迹斑斑的唇。郑知凛剧烈地喘息着,像一条离水的鱼,眼前阵阵发黑,胃部的抽搐让她冷汗涔涔。
“我……我想去盥洗室……” 她用尽全身力气,在窒息的边缘,挤出这句破碎的哀求。她需要空间,需要呕吐,需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注视和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