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成。数据层面，我能保证滴水不漏。”说完，秦商微微一笑，像在说闲事一样轻松。
其实她只有七成把握，但在来的路上，何韵珊说了，谈判时要把话去到尽，务必拉张启元入局，没有香港的中转站，她们的‘桥’做不大。秦商一开始不赞同这种做法，她觉得所有风险得明说，但何韵珊不同意，骂了她几句，说“好人干不成坏事”，冒着吃枪子的风险，还把事做得半咸淡，那不如不做。她反省了一下，觉得确实如此。她和秦森是在同一个环境长大的，资源差不多，可他已经在天，自己还没起步。
秦商没给张启元过多犹豫的时间，继续加码：“我修改的记录只会停留在前端系统三个小时，后台数据不会变。等货柜安全离港后的三小时，所有被篡改的痕迹都会自动清除，维多利亚港每天出货那幺多，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即便日后真被发现，要追溯，也查无实据，绝对不会牵连到大哥头上。”
何韵珊也适时添了一把柴，“你放心吧，绝对稳。商商玩电脑可牛了，她若认第二，这世界就没人敢认第一，连美国五角大楼的系统她都……”
秦商在桌下拉了一下她裤腿，示意她过了。何韵珊没理，拨开，继续，“有你张二少加入，我们干的这票绝对漂亮！香港中转接驳东南亚、欧洲；台湾这边串联北美、澳洲的航线。两边一合流，你知道咱们干的这票有多大吗？将近半个世界！”
“利润！”她笑着捻了捻手指，“用屁股想想，你都清楚有多少。”
张启元确实是听心动了，每次他想干点什幺事，他爸就呛他“不怕废物吃喝玩乐，就怕废物突然想发奋图强”，说张家供他“吃喝”不成问题，至于想“证明自己”这种事，不问家里伸手要钱，去开“的士”养活自己也是一种方法。
何韵珊看他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不用再劝，已经默认了他同意。
她接着问：“菲律宾那边的路子你有吗？要是能在马尼拉再设个点，就能打通中东那边的路。”
听到菲律宾，张启元皱了下眉：“菲律宾暂时别想。上个月马尼拉港的几个‘柜佬’刚被端了，现在那边风声鹤唳，查得比香港还严。我认识的两个船东，别说‘黑货’，连‘烫手货’都不敢接。”
他目光在秦商和何韵珊的脸上来回扫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但谨慎还是没丢。
“先把香港中转站的事敲定！我们弄几批‘干净货’，先测几轮，如果成功，后面再慢慢铺开。菲律宾……等这阵风头过去，我再想办法找找关系，反正‘桥’没那幺快能搭好，有的是时间嘛。”
听他这幺说，秦商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计划的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接着张启元抛出了一个目前最困扰他的问题：“听说开发一个网站需要源源不断地注钱，我现在手头不太宽裕，至多能从我妈那搞来500万港币，再多就没有了。”
何韵珊正想答应，秦商就抢先开口：“启元哥，我预估‘Matrix’从搭建到启动至少需要2000万美元，500万港币太少了，你想办法，凑够2000万港币，你那份，余下的我先垫，分利润时再扣。”
这几年帮秦森做事，她攒下了不少钱，能动的资金就有4000多万美金，即便让她全垫也是富余的，但既然张启元下定决心要入局，资金上也得让他去到最尽，否则遇到困难时，人难免会有中途退出的想法，那到时‘Matrix’的核心被他知道了，人却要退局，那不行，风险太大。
何韵珊顿时也想到了这点，她默默点了根烟，没出声。
张启元想了好一会儿，才咬牙答应，“行。500万港币一个星期内能转你户口，但余下的我需要点时间。”
“我手上有套单位，放掉的话，流程走下来，大概要半年左右。”
这次秦商爽快地点头：“没问题。”
几人就细节又聊会儿，谈得正顺时，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玩什幺呢？这幺热闹。”
何韵珊听到声音时，心脏咯噔一下，没敢转头。
张启元见到来人立刻站起来，伸手过去，“黎先生你好，上次在铭哥的酒会上见过，还记得我吗？张启元。”
“当然记得，香港物流大王的二公子嘛。”黎斯手伸过去，指节轻碰即离。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倚放在何韵珊的左肩上，语气十分熟稔：“都是珊珊朋友，叫我阿斯就行，不用这幺见外。”
男人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秦商两秒，随即转向何韵珊，微微俯身，“能带我一起玩吗？”
何韵珊整个人都僵住了，上次在酒会被戏耍，明明该恨他的，可光是听到他声音，心脏就不争气地快了几拍，就连反驳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怎幺都吐不出。
男人笑得眉眼弯弯，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脸庞，又问了句：“可以吗？”
张启元那边立马接话：“阿斯说哪里话，你肯赏脸，我们求之不得。来来来，一起。”
突然想到什幺，他有点心虚地问了句：“阿斯你平时玩多大？都是朋友，我们刚没赌钱，输了就喝点，图个高兴。”
他最近手头真的拮据，太大玩不起，别关系没攀上，还把面子丢了。
黎斯看了眼桌上的牌面，笑了下：“行啊，那就喝酒。”
说着，就在何韵珊隔壁的空位坐下，“玩什幺？三公吗？”
“对，9点以下喝一杯，9点以上两杯，拿到三公通杀，三杯。怎样？”
“可以。”黎斯拿起一副新的扑克牌拆开，灵巧地洗切，将牌往桌面轻轻一敲，“我坐庄，有问题吗？”
“你们玩吧，我不想喝酒。”秦商淡淡地开口。
张启元脸色顿时一僵，何韵珊在桌下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口，“一起玩嘛，你要是输了，我替你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