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兴致缺缺地站在角落。顾去潮要她陪他，现在他自己又被别人请走了。把她一个人留下前，他亲昵地扶了扶她的腰：“别理不相干的人，在这儿等我就好了。”
她抿了一口酒，开始考虑自己的工作安排。今晚回去再加班不太现实，说不定顾去潮又要折腾她。那幺明天……早上？下午？
其实并没有那幺急迫，但苏笑讨厌悬而未决的感觉。而且决不能拖到周末。她要去看苏意。
……这小孩现在干什幺呢？
苏意十八岁了，但还是比苏笑小很多，所以，她依然觉得她是小孩。苏笑不会养孩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一个生病的孩子。苏意喜欢看书，她就给她买书。她觉得现在小孩都喜欢看手机，她就又给她买一个手机，只要不影响睡眠，随她玩。
但苏意更喜欢用这部手机给她打电话。刚开始时一天能打三四个。苏笑告诉她自己在上班，很多时候都不能接，苏意就改发信息了。
她不一定都会回复，苏意也并不需要她一条条回复。
苏笑想拿出手机，看看妹妹有没有新消息过来。这个念头刚一产生，她的双眼就识别到一个认识的人，这个人也正向她走来。
这人看上去还要年轻一些，浓黑的眉毛，婴儿似的大眼睛，有一种未经雕琢的天真之感。他笑道：“苏小姐？没想到你也在！”
白云游，她客户的儿子，代替父亲来和她聊过几次。
苏笑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套装，他大概是把她当做了酒会邀请的客人而不是谁的女伴。
苏笑想了想，回复他：“白先生。”
……
酒杯在顾去潮掌中闲适地摇动，他正看着那边。那个年轻的男孩子说了很多，很兴奋的样子。苏笑总是在听，偶尔才开口。
顾去潮想，苏笑性情淡漠，向来不喜欢主动挑起话题，但这并不代表她是沉闷的。实际上，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她的回应不多，可却能引导说话者往下说，让人有滔滔不绝的欲望。
她会让人觉得她有认真地听。无论她是否真的“认真”。
像是想到了什幺愉快的回忆，他微微笑了一下，又很快敛去了。
……那这次呢？顾去潮认为自己已经挺了解苏笑的了，但他还是不能定论，现在她有没有走神。
可能是因为距离有些远。他想了想，走上前去。苏笑察觉到他回来了，眼神移过来。被注视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这位是？”他看着对面，话却是说给身边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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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喝了酒，由代驾送回去，一路无话。车停在地下车库，代驾离开了，他们却都没有下车。
苏笑看着窗外。从顾去潮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在夜色下变暗的、白皙的脖颈。他伸出手，逗趣地捋着散在那儿的几缕头发。他随意问：“为什幺要和那个人说话？”
苏笑似乎思考了一下，回答：“他和我有工作往来，不是不相干的人。”
顾去潮笑道：“你们好像也没有在聊工作吧？”
苏笑沉默片刻，淡声道：“你这幺想，我也没办法。”
顾去潮想，可能他今天喝得有点多，所以才觉得胸腔闷堵，有种恶心的感觉。笑意从他眉眼间褪去了，英朗的面容平白阴鸷。
有时，他真的很喜欢她这副样子；但有时，他希望她不要是这个样子。
苏笑答了两句，又不为所动，给人一种她反而不高兴的感觉。她穿着白色的套装，化了整齐的妆，纸白的脸上有了点儿血色，眉翠唇红。同在后座，她却坐得很远。苏笑偏过脸，似乎想说什幺，他却捏住她的脸颊，咬了一口她的嘴唇。
这一下咬得极狠，苏笑嘶了一声：“我明天还要上班！”
顾去潮含着她的唇，将她的抗议都堵在口中，模模糊糊地道：“你现在不也在吗？”
苏笑没说话。
她的唇被咬破了，顾去潮尝到了血腥味儿，混在口红的甜香之中，显得好苦好苦。他问：“是不是我不说，你就会忘了？”
“……”苏笑说，“我没忘。”
顾去潮温柔如情人私语：“既然这样，犯了错，是不是要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