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食腐者的悼词(finger)|杀死丈夫的寡妇 x 觊觎朋友妻子的伪君子

空气变得浓稠、沉重。斐瑛看着权屿瓷的脸靠近,他眼角的纹路,眉间轻微的褶皱,一切都进入了锐利而超现实的焦距中,感觉像在观看一幕慢动作,一件不可避免的、却又是她自己不知何故亲手引发的事情。她大脑的一部分,一个冰冷、抽离的观察者,注意到了这个瞬间的力学原理:他头部轻微的倾斜,他的目光在完全聚焦于她嘴唇时变得柔和的方式。这是一个熟悉的剧本,一个她在电影里看过、在书中读过的剧本,这是男人与女人之间,每一场对峙的、可预见的、毫无想象力的结局。

一股深沉而巨大的疲惫感,席卷了她。

这是否与权屿瓷有关?不完全是。在他嘴唇与她的相遇前的最后零点几秒之前,这一切是关于她曾做出的所有其他的妥协。她想起了无数个晚宴,她微笑着坐在那里,像她丈夫一个沉默的、装饰性的附属品,听着那些让她无聊到痛苦的谈话。她想起了那些建筑师和设计师,他们曾为这座宅邸提出过杰出的、现代的想法,却年复一年地被她温和地否决了,只为迎合她丈夫胆怯而传统的品味,因为那比争论起来更容易。她想起了她大学时代的朋友,那些有着敏锐头脑和更犀利言辞的女人们,她曾不知不不可觉地慢慢地与她们疏远,因为她们的活力让她自己生活的沉闷显得过于鲜明,过于无法忍受。她想起了那些她不再读的书,不再听的音乐,不再发表的见解,所有那些微小的、无声的退让,当它们累积起来,就等同于一个自我的缓慢侵蚀。

这座房子是建立在她的妥协之上的,她的婚姻是一座由她的妥协所筑成的纪念碑。

而现在,这里,是又一次妥协。一件小事。一个与明天就将离开的男人的、毫无意义的吻。一个简单的、无声的方式,去结束这场令人筋疲力尽的对峙,去安抚他,去让他离开。只要……让它发生,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只要闭上眼睛,忍受它,就像她已经忍受了其他所有事情一样。

闭上眼睛,再退让一次的这个念头,是无法忍受的。她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一块久已未曾动用过的肌肉,干脆地拒绝了服从。她已经为这一生让出了足够多的土地。

她转开了头,那不是一个尖锐或猛烈的动作。

权屿瓷的嘴唇没有遇到他预期的那种柔软的顺从,而是落在了她冰凉而毫无反应的脸颊皮肤上。

他缓缓地直起身。但是他看起来不生气,甚至也不惊讶。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转开的脸,看着她脖颈与下颌那道干净而骄傲的线条。她直直地凝视着前方,凝视着那面挂满祖先肖像的墙壁,仿佛他已不在这个房间里。

权屿瓷轻笑了一声。

从在葬礼上第一眼见到她,那个在装模作样的悲恸海洋中、冷静得不可思议的身影时,权屿瓷就知道,她有些与众不同。他观察了她数日,听着她在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同时却始终维持着那份完美无瑕的、如瓷器般的外表。他很享受这场游戏,这场缓慢拆解她周身那些礼貌假象的游戏。他曾以一个习惯了得到自己想要之物的男人的那种轻易的自负,假设在那层层表演之下,他会找到一些更柔软的东西,一些最终可以被击溃的东西。

而他错了。

那座堡垒,并非她为她丈夫所建的什幺外墙;那堡垒,就是她本人。它不是由词语和理念构筑的,而是由某种远为强大的东西:她自己那份不屈不挠的意志。

他的轻笑化为一抹饶有兴味的微笑。这种精致绝伦的美貌、敏锐的智慧、以及一份在他只能开始想象的、某种安静而私密的火焰中锻造出的意志,如此奇特地结合在同一个人身上——她可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世美人。他想。这个古老的、近乎文学的陈词滥调的短语,感觉上完全不够用,却又是唯一一个能跃入他脑海的。它所包含的不仅仅是她五官的完美,更是赋予了它们生命的那份强悍的、不可触碰的灵魂。

这场游戏,他意识到,远比他最初想象的要有趣得多。这不再是关于占有一个死去男人的美丽遗孀,而是关于这个女人——仅仅是她。

权屿瓷的手指扣住了她的大臂,力道有些大,却不至于把她弄疼。他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她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踉跄了一下。一时之间,她只是一个追赶着自身重心的脆弱集合。她摇晃着,试图站稳。权屿瓷没有给斐瑛这个机会。他推着她向前,丝袜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离开了那张摆满沉默而昂贵物件的桌子,穿过广阔、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厅堂的穹顶很高,他们的脚步声被放大,又被吞噬,显得空洞而孤独。他推着她,一直走向大厅的主墙。

他将斐瑛的后背按了上去。斐瑛的肩胛骨贴上冰冷坚硬的石头。他将她困在那里。他的身体是一座由温暖与肌肉构成的牢笼,大腿紧贴着她的腿,将她牢牢固定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冰冷中。他的一只手平按在她头侧的墙上。

冷,这是她首先意识到的感觉,一种如此深沉、如此具有侵略性的寒意。它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透过她身上昂贵纤薄的丝绸衬衫,透过她温暖细腻的皮肤,从肩胛骨与墙壁接触的那两个精确的点开始蔓延。那寒意像墨汁滴入清水,渗透她的血肉,一路下沉,直抵骨髓。他的右手开始下降。在她的余光里,她看到那个动作,一片深色衣料与苍白皮肤组成的模糊影像,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她的双手猛地擡起,不是打向他的脸——一种她已有多年未曾考虑过的攻击行为——而是抵在他胸前,推拒着。她的手掌抵在了他的胸前,这是一个纯粹、绝望的推拒姿态。掌心触到他衬衫精良而平滑的棉料,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一种鲜活的热量。布料之下,她能感觉到他躯干坚硬温热的肌肉,她狂乱的力气尽数被吸收,没有引起丝毫的动摇。这感觉就像在推另一堵墙,一堵由血肉而非石头砌成的墙。她自己的力量显得如此可悲,微不足道,像个孩子徒劳地摇晃着一扇锁死的大门。

他的手指已经到了她的腰间,滑入了她内裤薄薄的松紧带之下。然后,再往下她的阴部就在那里了。一个光滑、干燥的掌心,皮肤保养得很好,只有生命线那独特而微弱的纹路能带来一丝质感,平平地按在她身上。那股热量,那坚实而鲜活的存在,即便隔着最后一层脆弱的丝绸,也是一次骇人的入侵。那是广袤寒冷中一处灼热的烙印。

一股电流般的悸动穿过她的身体。那感觉纯粹、滚烫,无法用语言命名。她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呼吸也随之停滞。她的挣扎变得狂乱,完全被一种原始的、被逼至绝境的动物本能所驱动。她扭动臀部,动作绝望而徒劳,试图摆脱他那只稳定而屈辱的手。她的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找不到任何着力点,只能向下滑去。它们找到了那只将她囚禁在她双腿间的手的手腕。那些总是修剪得完美无瑕、短而实用的指甲,嵌入了他前臂的皮肤。她试图将他的手撬开,手指绷紧,前臂的肌肉因这番努力而灼烧。一场沉默而注定失败的抗争。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努力。那是一种极具侮辱性的漠然,一种比主动的残忍更令人心碎的轻视。她用一种战斗将败者特有的、断续绝望的喘息进行反抗。他却冷静地、近乎懒散地,用那只空闲的、原本撑在墙上的手,有条不紊地挽起了自己衬衫的袖子,一折又一折。洁白挺括的布料在他手指下顺从地折叠。他并不着急。这个动作十分随意,与他用另一只手施行的侵犯全然脱节。

看到他裸露的前臂,那苍白的皮肤、紧绷的肌肉,以及皮肤下淡青色、分叉的血管,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她惊慌失措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她继续挣扎,动作已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一种疯狂的拒绝。他的手指已经开始移动,缓慢地画着圈,摩擦着她已然湿润的丝绸内裤。那摩擦声在她耳中,是一种轻柔而阴险的低语。

然后,他的触碰改变了性质。

他的手掌擡起,压力微妙地转移,变得更加集中。他指尖,此刻已因她身体的反应而变得湿滑,滑入了松紧带之下。这触碰不再是间接的。这是肌肤相亲。那温暖而直接的触感让她倒抽一口凉气。他的手指修长而灵巧。他的食指用指腹,沿着她大阴唇的缝隙缓慢下滑,轻轻拨开,暴露出内里湿润的小阴唇。然后,他的中指指尖却直接落在了她的阴蒂上。

一声呜咽哽在她的喉咙里。

她熟悉这种触碰。她以一种令人恐惧的、瞬间的清晰感认出了它。这不是她丈夫那种笨拙、抱歉、偶尔的触碰。这是他的触碰。那一夜,在她丈夫书房的桌子上。那时的他在舔舐她的阴蒂,感觉像一种令人震惊、近乎野蛮的激情。在他之前,她只从自己身上体会过这种感觉,在那些深沉而寂静的孤独夜晚。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女性们嘲笑男人的秘密。她不知道他如何发现这个属于女性愉悦的器官,但是无法抗拒的一点是现在成了对付她的武器。她的身体与自己为敌。原本试图挣脱的双腿,此刻却紧紧地并拢,徒劳地试图否认那不可否认的事实。她弓起背将整个身躯压在身后冰冷、令人窒息的石墙上,仿佛那毫无生气的坚硬能够吸收并扑灭他的温暖。

她必须离开这里。这不再是逃离他的问题。她必须逃离自己的躯壳。

她仰起头,拱起脖子。这个动作是一种本能,在茫茫黑暗中、冷漠的房间里寻找另一个现实,另一个焦点。在这个广阔、黑暗、冷漠的宇宙中,除了他那只手和她自己那背信弃义、背叛的肉体之间那令人恐惧的联系之外,任何可以找到的东西。她那狂乱而寻索的目光向上射去,越过他深色的发丝,越过天花板华丽的檐口。然后,那些肖像就在那里等待着。

首先是那位先祖,他那油画的眼眸,深邃、扁平、全然不带一丝怜悯,从无数年前的高度向下凝视着。然后是其他人,一排他的儿子们和孙子们,他们的脸庞被描绘成僵硬而刻板的姿势,表情从自鸣得意到严厉苛刻,不一而足。这幺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他们无声的、集体的注视之下。他们是她自己家中一个永恒的、从不眨眼的陪审团,他们那涂满油彩的眼睛,在她穿过大厅时,在她插花时,在她管理家务账目时,都跟随着她。他们的审判,已内隐于这座宅邸的建筑结构之中:她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她是否以应有的尊严承载着这个姓氏?她是否毫无怨言地履行着她的职责?

这一刻那苦涩而荒谬的讽刺感,几乎让她窒息。她仰起头,是为了逃避一次单一的、即刻的侵犯,结果却发现自己陷入了十几次更古老、也更永恒的侵犯的交火之中。那些年完美无瑕、如同瓷器般的端庄,那些作为一个无可挑剔的装饰品的存在,最终竟是这样的结局——被像一只昆虫般钉在他们的墙上,在他们祖宗的祭坛之下——被玷污,而他们就这幺看着。她回瞪着那位先祖,眼中闪动着一种可怕的、无声的挑战: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想,“这对你来说,足够有尊严了吗?“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哪里。他看到她的心智并不在他身边,于是他俯身靠近,嘴唇贴近她的耳边。他的声音清晰而低沉,一种旨在将她从迷恋中解救出来的频率。“There   is   only   me   here,”   (这里只有我)   他低声说道,“Look   at   me.   Nothing   else   matters.”   (看着我。其他都不重要。)

她那一直在房间里四处游走的目光,终于不情愿地与他的目光相遇。那双眼睛阴沉而愤怒,却真实存在。它们只注视着他。

就在她目光与他对视的瞬间,他的手有了新的动作。他的中指轻轻地抵在她的阴道口,然后,以一种缓慢而无法抗拒的压力,一根被她体液濡湿的手指滑入了她的阴道。那进入的感觉是一个锚点。它填满了一个只习惯于责任的空间。与此同时,他的拇指落在了她的阴蒂上。那触碰不再是一个尖锐的点,而是一种更宽泛、更温暖、更具包容性的压力。他的拇指开始缓慢地、从容地画着圈,一种温柔而富有节奏感的摩擦。他阴道内那根手指则非常轻浅地转动着,一股被侵犯的悸动传遍了她的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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