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溃散之际,凌妍儿隐隐约约似听到了有人着急的声声高呼着。
她想要睁开眼睛,但身体软绵绵的,竟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她难不成是要被烧死在这里了?
不,凌妍儿隐约有感觉,有人正抱着她在行走。
“主上,可要留下活口?”一个陌生的声音模糊传入了凌妍儿的耳中。
“不必,诱饵留下一个足矣,多了不过是徒添破绽,切记尸体要处理干净,把必要的线索留下,孤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煞费苦心给孤准备这幺一份厚礼。”宇文盛沉声静气,淡然的语气里却潜藏着汹涌的杀机。
他与刚才判若两人,显然此时这个城府深沉阴险毒辣的宇文盛才是真正的宇文盛。
宇文颉,不,应该说是他们都太低估了宇文盛,他们被他一直以来佯装的庸碌谨慎骗得以为大局在握,实际不过是班门弄斧,作茧自缚。
许是时间久远又无人敢提,他们便都忘了,宇文盛昔日不过是默默无闻被人看轻看贱的宫女之子,但他既能从一众血统优越的皇子之中杀出重围,并且稳坐帝位十数年,其心计,其手段可见一斑。
凌妍儿的心里不住生了一股惶惶不安,她如今事败落入到他的手里,岂还有活路可言?
凌妍儿意识尚存,只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自己被人抱着行向何处,但她能感觉到自己是被抱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疾行,其身后的闻花苑一片火光冲天。
待凌妍儿恢复力气可以睁开眼睛时,她已经置身在全然陌生的一处厢房中,床边站着一个面生的姑娘。
“你,你是谁?”凌妍儿不曾想身旁有人,又想起意识彻底失去前窃听的对话,不免受惊。
“小姐莫怕,婢子名唤舟雨,是主上派来照顾小姐的。”舟雨朝着凌妍儿躬身后恭敬道。
“这里是哪里?”凌妍儿敛了些脸上的惧色,随之问道。
她镇静下来,暗暗在心里分析,眼下的形势其实分明,宇文盛识穿了宇文颉的计谋,将她留在身边是想要用其做饵钓出宇文颉,眼前的这个舟雨,便是来监视自己的。
“回小姐,这里是净雪居。”舟雨有问有答,但绝无二话。
“主上呢?”凌妍儿环顾四周,又问道。
“主上不在。”舟雨滴水不漏,不该说的话便连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几番交谈下来,凌妍儿已然了然舟雨的性子,没再自讨没趣,她翻了个身,装作困乏,便将眼睛闭上。
凌妍儿思忖着,舟雨是宇文盛安插在自己身旁的眼睛,她定会将自己的一言一行悉数汇报,她势必要小心谨慎,若露了破绽,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害了宇文颉满盘皆输。
只是,凌妍儿又想,若她什幺都不做,便是坐以待毙,以宇文盛的城府心计,说不定很快便顺藤摸瓜查到了宇文颉,所以她得想办法尽快传信宇文颉,好让他做应对之策。
但,舟雨盯得自己很紧,凌妍儿从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成了犯人一般,她不仅失去了自由,且她还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净雪居便如囚笼一般,四处有人看守,且舟雨始终寸步不离跟着自己,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软禁数日后,对身边状况一无所知的凌妍儿便不住胡思乱想,她夜不能寐,记忆也似出现了错乱一般,脑海竟不时浮现着她毫无印象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