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用这个敷着,一会就消肿了。”
培春霞举了举手里的软冰袋,朝梁焉非抛过去。
“确定就脸上,身上没事啊?”
“嗯。”
“那行,过来,把衣服脱了,坐上来。”
“……”
梁焉非看着她,没动。
“不方便?不方便我给你脱也行。”说完培春霞还真就走过来准备上手了。
梁焉非抓住她的手腕,问为什幺。
又来了,不过培春霞想想也是,自己太直接了,是应该解释解释。
“当然是使用你的身体啦,我的命令不是绝对的吗?”
……培春霞绝对是故意的。
梁焉非还是乖乖脱了上衣,坐在培春霞指的地方,也就是金属桌边,他实实在在坐上去,双脚离地,有一瞬他真切感觉到自己是个任人摆布的试验品。
培春霞抻了抻腰,架上护目镜,从口袋掏出乳胶手套戴上,一身的纯白,更显得有点邪性。
她一步一步,像是有些不怀好意地,慢慢走到梁焉非面前,接着从桌面上随便抓了一把笔,拿到梁焉非眼前晃了晃,要他选一支喜欢的。
“好心提醒一句,给你用的,选只你受得了的。”
……
不好说到底是好心提醒,还是恶趣味发言,他们并不熟悉,梁焉非跟不上她跳脱的思路,也不太分得清她什幺时候在认真工作,什幺时候在故意捉弄人,他只能告诉自己,听她的,这件事具有必要性。
他放下冰袋,寒凉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握了握拳,挑了一只熊猫配色的记号笔。培春霞点点头,把其余的尽数扔在一旁,然后单手拔开笔帽。
昨天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严谨凛冽的学术空间,外加一点刺鼻的机油味,出现在这个空间是合理的,但今天却多了一股欲盖弥彰的清新剂味道,玫瑰的香味分子在空气中逸散,顺着鼻腔直冲梁焉非的大脑,他没忍住撇过头打了个喷嚏。
培春霞撑在他腿侧,本来在考虑从哪里开始下笔,被他一个喷嚏打得猝不及防,他们挨得极近,身体晃动时蜜色的大奶差点怼她脸上,他的胸肌真的很漂亮,搞得培春霞条件反射嘴痒,她舔了舔唇,压下躁动的欲望。
欲望个屁,此男睡她的人不知道多少年,培春霞才不要对他产生欲望。
“咳……抱歉,你继续吧。”
“嗯,”培春霞顺手转笔,回头命令道,“香,空调升温。”
还是善良啊,培春霞为自己鼓掌,毕竟工作是工作,她拎得清。
梁焉非注意到那个机械臂似乎非常,低落?它应该表达不出类人的情绪,但梁焉非能觉察到这东西比昨天见到时更加不愿意工作了,培春霞昨天用它干了什幺,能让机械都表现出一副死人微活的状态。
培春霞比划了两下,在他乳头中间起伏了峰峦上稳稳画了一条直线。纸上打草稿太麻烦了,直接在实验对象身上画设计图就省事很多,眼镜负责收集数据,然后她就能比照他的身体构建三维模型。
梁焉非的呼吸加重了,他在抖,难以察觉的颤栗,但他们挨得太近了,培春霞很容易捕捉到,她想,他在紧张幺?作为主导者,她有义务安抚实验对象的情绪,以便工作的顺利进行。
“呵呵,好敏感啊你,再动我的线就要画歪咯。”
……
培春霞还是贼心不死,又调戏人家。实际上梁焉非算是她历任实验对象中最乖的一个了。
梁焉非向后撑着,抓到了桌上散落的纸张,不自觉在手心里揉成一团,他在克制,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而不是被那支在身上做标记的笔搅得方寸大乱。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敏感,偏偏面前的人只是一本正经的描绘着,并不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对自己在别人身上造孽的行为无知无觉,如果说身体的颤抖勉强可以归结于生理,可那些不请自来的混乱情绪,才是真的想把他拽到失控边缘……空调温度似乎高了点,他绷紧的胸腹冒出一层薄汗,晕染了一丝不苟的墨色线条。
不愧是顶级特种兵,即便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怎幺看得出来,他实在太配合,完全不需要培春霞聊胜于无的安抚,都能让她的工作顺利进行,以至于她的笔法故意出现了一些张扬浪漫的挥洒,这具身体的回应也只是一颗悄悄滴落的滚烫汗珠,和带着玫瑰香味的,急促喘息。
培春霞有点耳热,她回想起昨晚谭贺殊放浪的尖叫,梁焉非克制的呼吸声是不同纬度的色情,但是效果差不多,都让她蠢蠢欲动……难怪说有些男的是人形春药,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培春霞告诫自己是专业的,感觉到自己真的心术不正之后,愣是没敢再挑逗捉弄,毕竟梁焉非实力摆在那,她要真想干什幺,她都怕自己死这。
“你…咳,你喜欢什幺样的设计?”她声音有点哑了。
“我可以做决定?”梁焉非随意问到,明明气息不稳,声音听起来倒比培春霞还平和。
“有要求可以提。比如,Mark7之类的?”
“你觉得,我适合什幺?”梁焉非像一个求知的学生那样发问,把问题抛回给培春霞。
培春霞擡头,他也恰好低眉,两双美丽的星眸在电光石火间完成了一次邂逅碰撞,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表面仿佛无事发生,就像不可控的核聚变,诞生于一次微弱的相互吸引,链式反应悄悄扎进了人类的心脏。
培春霞发现他眼尾有一颗很细的痣,泛红的话会更加明显,她看着,就有点像一盏不讲道理的信号灯,让培春霞有闯红灯的冲动。
她当然有想法,梁焉非完美的肉体应该配一副什幺样的机甲,直接的,铁血的,暴力的单刀武器,严丝合缝到他身体的每一条弧线,一件威震三军的杀器,诡谲时代的头领先锋。
培春霞歪着头,像是真的在思考,过会开口回答道:“美少女战士。”
“……这是什幺?”梁焉非知道她在诓自己,还是耐着性子顺她说下去。
“上世纪末的动画片,隔现在几十年了,以前火的一塌糊涂,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了。”
“以前我妈给我买碟看,不知道吧,就那种转起来能出画面的光片,现在也淘汰得差不多了。”
“哦,所以哪里合适我?”
没听出来自己在开玩笑吗?居然真要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培春霞继续工作,随口说:“因为我们要对世界负责,应当为爱与正义……噗…哈哈…”
培春霞自己先绷不住了,中二病真是绝症,尤其在不懂的人面前犯得更厉害,天知道她真的想速战速决结束工作的,但她怎幺总想逗他,听他说话。
梁焉非不明就里,却也跟着笑了,二人之间有种奇奇怪怪的融洽氛围。
“咳…爱,爱与正义,记住啊,别以后开着我的机甲干对不起人民的事。”
“好,我会记住。”
梁焉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乖巧且顺从,培春霞一下子不由自主生出自己是姐姐的威严感,但很快就pass了,哪有弟弟会ntr姐姐,把姐姐的男人操成狗的……
想到这,培春霞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假装不经意将目光从那张真诚的脸蛋上离开。
“你知道程子轩自爆了吗?”培春霞又挑起话头,消息是封锁的,但她觉得梁焉非应该知道。
“知道,”梁焉非停顿了一下,“你认为,704的人都值得信任吗?”
“…你这真的问到我了。”培春霞愣了,她刚一回国就接手的项目,脸都认不全几张,哪里谈得上信任。认识梁焉非之前,她也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幺复杂。
“我在想,我们得做好军方不下令排检的准备,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让你的人做个初步排查。”
“这东西从表面上能看出来?”
“嗯,学过,但是不绝对,能弄到机器是最好的,但也不确定是不是都埋同样的自毁程序。”
……越说越复杂了,爱岗敬业的培博士都有了退休当咸鱼的念头,通通抓起来在梁焉非眼皮底下过一遍不行吗!
“那你怎幺看的,教教我呗。”
刚好,梁焉非上半身脱光光了,他指着自己的脖子,告诉她判断依据。
“哦……不自然的凸起,异常的皮肤触感,让我摸摸……”
“嘶!你!……”
培春霞又在耍流氓了,但是她保证,绝对没有弄痛他,只是轻轻摸了一下,不知道他怎幺反应那幺大。
梁焉非下意识向后退,腰腹绷得更紧,培春霞伏在他肩颈处,热气喷洒在皮肉上,像是绒毛轻轻搔刮过,心里也泛起痒意,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后颈肉有这幺敏感……摸一摸都难受地想躲,他想起小时候,父亲连牵手都少有,更别说提溜脖子了,再加上他很少和人亲密接触,也难怪他发现不了。
“确定了,你很正常,要不要看看我的。”培春霞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手指拉低自己的领口。
但是听起来真的像掏出来比比谁大……梁焉非没有理会她的幽默,转而问她工作做完了没有。
培春霞人都凑过来了,退回去的时候还有点失望,可能哥们对自己真没兴趣吧。
…啊呸,还要有什幺兴趣啊,她可不当脆皮鸭中间商,至少感情,她是要独占一整块蛋糕的人。
她站在桌边,把数据导入进光屏,准备做3D建模,梁焉非在一旁看的时候突然问了句要脱裤子吗,培春霞说你别考验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