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皇帝的替身9】春宵苦短

萧玦站在原地,看着秦可可抱着琴,那抹素雅却难掩落寞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小径的尽头。

他深邃的眼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归于一片复杂的沉寂。

她方才那句“深宫寂寥,无人可诉”,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她果然……是看穿了吧。

那句“大人”,那疏离又带着探究的眼神,还有那晚那般大胆的举动……绝非是面对帝王该有的反应。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但这个认知带来的,除了最初的恐慌和杀意,此刻竟奇异地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

同样被困在这金碧辉煌牢笼中的孤独感,同样戴着面具生活的压抑感,同样有着无法对外人言的秘密和……不甘。

她看穿了他,却没有立刻揭穿,反而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弹琴诉寂寥,像是在对他进行一种无声的试探和……理解?

萧玦用力闭了闭眼,将脑中这些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

不管她目的是什么,都必须警惕。

但……或许,可以再观察一下?

他最终选择了维持现状——假装不知道她已经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平衡,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另一边,秦可可抱着琴回到坤宁宫,脸上那点落寞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笑意。

搞定!

种子已经埋下,就看什么时候发芽了。

她当然知道萧玦肯定猜到她看穿了他的身份,但他选择不说破,正合她意。

大家就一起装糊涂呗。

看谁先沉不住气。

她也能大致理解萧玦的心态。

在这个视双生子为不祥,并且极度讲究尊卑嫡庶的时代,他这样一个与皇帝拥有相同容貌与血脉,却只能活在阴影里,像个工具一样被使用,连自己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存在,内心该有多么的不甘和扭曲。

他所承受的,是身份认同的彻底剥夺和价值的彻底否定。

这种痛苦,远非寻常人所能想象。

之后两日,后宫难得地陷入了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丽妃还在生闷气抄书,暂时没去找柔妃麻烦。柔妃继续称病不出。孙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皇后称静养,免了请安。林贵妃依旧深居简出。

然而,这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皇帝萧璟果然如秦可可所料,开始“晾够”了之后,出手平衡了。

翻牌子的太监端着绿头牌到了养心殿,萧璟的目光在孙嫔的名字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抬手,精准地翻过了她的牌子。

“传旨,今晚朕临幸孙嫔处。”

消息传出,孙嫔宫中顿时一片欢腾景象。

孙嫔本人更是喜上眉梢,对着铜镜精心打扮,眼中闪烁着志得意满和势在必得的光芒。

父亲即将立大功,陛下果然还是看重我的!

丽妃?柔妃?皇后?哼,等着瞧吧!

她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晋位贵妃,甚至取代那个无子皇后的未来了。

是夜。

萧玦再次面无表情地换上龙袍,准备前往孙嫔宫中,执行他又一次“雨露均沾”的任务。

他知道,这一次,绝不会像在贵妃宫中那般平静了。那位野心勃勃的孙嫔,恐怕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固宠”。

而坤宁宫里,秦可可听到消息,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哦?去孙嫔那儿了?

也好。

让那位替身弟弟也尝尝热情似火的滋味。

对比之下,说不定反而会觉得我这种‘知根知底’又‘若即若离’的,更有意思呢?

她翻了个身,安心睡去,准备隔岸观火。

***

夜幕低垂,萧玦再次穿上那身令他窒息的明黄龙袍,这次是径直踏入了孙嫔的宫苑。

与林贵妃宫中的清雅宁静截然不同,孙嫔宫中熏香浓郁,帷幔低垂,处处透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

孙嫔显然精心打扮过,妆容明艳,眼波流转间尽是野心与欲望,见到“皇帝”驾临,立刻迎了上来,声音娇嗲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您可算来了,臣妾可是盼了您一整日呢~”

她说着,就想要如同藤蔓般缠上来。

萧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碰触,声音冷淡:“嗯。”

孙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当是陛下今日心情不佳。她依旧热情地引着他入内,嘴里絮絮叨叨:

“陛下,热水已经备好了,臣妾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陛下,您看臣妾新学的发髻好看吗?您帮臣妾把钗环卸了吧?”

“陛下,臣妾小厨房炖了滋补的汤品,您尝尝?”

每一个要求都带着明显的暗示和亲近的意图。

萧玦的眉头越皱越紧,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不必。”

“自己卸。”

“不渴。”

他几乎是机械又冰冷地回绝着孙嫔一个又一个的要求。若不是为了前朝平衡,若不是皇兄的旨意,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孙嫔接连被拒,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但她想到父亲的权势和自己的未来,还是强忍着不快,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直接依偎过去,玉手大胆地抚上他的胸膛,声音越发甜腻:

“陛下~春宵苦短,您就忍心让臣妾独守空闺吗……”

萧玦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抓住孙嫔不安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陛下!”

萧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将她甩开的冲动,松开了手,声音冷得如同寒冰:“安置吧。”

他不再看孙嫔,径直走向床榻。

孙嫔揉着发红的手腕,又是委屈又是害怕,但见“皇帝”终于肯就寝,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为了完成任务,萧玦不得不与之同榻。

整个过程,他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机械又麻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厌弃。

他提前服用了确保不会让对方受孕的药物,这让他更加觉得自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工具。

对于萧玦而言,这只是又一次不得不完成的令人作呕的任务。

但对于孙嫔来说,尽管过程短暂且缺乏温情,但“陛下”终究是临幸了她,这足以让她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事毕,她还想如同温存的小鸟般依偎过去,说些体己话,巩固“恩宠”。

然而,萧玦却毫不留恋地起身,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扯过中衣穿上,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窗边的软榻,和衣躺下,冷冷丢下一句:

“朕乏了,你自便。”

说完,便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她一眼都难以忍受。

孙嫔一个人躺在尚且温热的锦被中,看着那冷漠疏离的背影,满心的欢喜和热情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凉透。

巨大的落差和羞辱感涌上心头。

陛下……为何如此冷淡?

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她咬着唇,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懑,却也不敢再去打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背影,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而萧玦,躺在冰冷的软榻上,听着身后女人压抑的呼吸声,睁着眼看着窗外渐次泛白的天光,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只盼着黎明尽快到来,好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系统:目标人物(萧玦)情绪值:厌恶+10,自我厌弃+15,孤寂感+10。对孙嫔好感度:-2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