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哈儿科口齿不清打着哈欠,困倦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哈啊……你还不睡吗……你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猛地抬高,紧绷而尖锐,慌乱起来。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急促声音,哈尔科手脚并用,从狭窄的帐篷里艰难地爬过来,跪坐在你身前,小心地用手指擦干你脸颊上的眼泪。
在提灯摇曳的光亮下,他白净单纯的面容,让人不安的心脏稳定下来。
“安娜,发生什么事了?”哈尔科说,露出温暖开朗的笑容鼓励你,“别担心,我们肯定能拿到那个什么原初力量,治好德里卡殿下的。等那么厉害的德里卡殿下恢复,我们想要出去一定轻轻松松!并且,道森老师见到我们带来了这么多龙之财宝,肯定会给我们很高的分数!”
他努力说得轻描淡写,淡化你对未来将要遇到的困境的不安。
你感激于好友的用心,却只是用手背擦着眼泪摇了摇头:“不是的。抱歉哈尔科,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看书。好像,好像忽然十分悲伤……”
你颠三倒四,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感觉突然而不可控,就像是灵魂深处的共鸣。
“……”
哈尔科将那册引发你哭泣的罪魁祸首的叶册拿起来。
翠绿色的眼睛晦暗不明。
毒蛇嫉妒除他以外,每个能让你哭泣的人。
即使是神也不例外。
冷血动物的眼眸阴郁地扫过叶册上湿润的痕迹,哈尔科听见自己天真好奇的声音:“是这个人吗?”
你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应该是在介绍这个人吧?”
哈尔科阴冷地扫了一眼书页上的描述,少年语气惊喜:“啊,我知道这个人!我在王国教廷捐献给魔法学院图书馆的书籍里读过他的故事。”
你的心脏猛地被攥紧,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是谁?”
“从神泽维尔,”哈尔科望向你,勾起一个活泼的微笑,“祂掌握时之权柄,为神祇与兽人交媾诞生的混血,出生就是半神。”
“咦?”
半神是众神时代的特殊种族,那时异种族与神祇共同行走在大陆,其中不乏神祇与异兽随性交媾,诞下混血的逸闻。
那时世界环境的混沌无序,与生灵对春风一度的性爱、强者的情人的性别种族数量、繁衍生育的随意混乱,是后世难以想象的。
这些半神会分走一部分母体或父体的神格与神力,因此往往不等成年,就会被其他神祇,甚至是生下自己的神祇杀死,夺取神格。
很少有能长到成年,甚至晋升为神的。
但自神明回归神界以后,人间再没有新的半神诞生。
“我也看不懂这上面写着什么……真抱歉,安娜。”少年仔细看了一遍,沮丧地说。
哈尔科的谎言张口就来。配上可信度极高的白净讨喜面容,能让所有人相信。
他聪慧过人,能过目不忘。
简单翻了翻叶册就看明白大概——这显然是一册已经掩埋在众神时代尘埃中的古老轶闻,记载着不少众神时代在大地上行走的神祇事迹,其中与现在官方教廷流传的神祇传说有许多出入。
如果将这册书带出去,想必能轰动整个诺伯里大陆魔法史学界。
可惜他冷心冷情,一心追求力量,对此毫不感兴趣。
王国与帝国出于种种历史和政治原因,关于主流神祇的解说也存在一些微小出入。
但大体上没有太大差别。
几位正神与高阶神祇的事迹,坊间民众皆耳熟能详。
哈尔科大致晓得一些关于泽维尔的传说——时间神权是相当强大,甚至撼动法则的高阶神权,但关于时之神泽维尔的记载不多,只知道他神秘莫测,甚少活动施展神迹。
在漫长浩瀚的魔法史中,安静沉默得仿佛不存在。
祂的信徒在大陆上也十分稀少,多是信仰正神的同时,顺带对从神泽维尔进行祈祷。
看起来,这位时之神泽维尔,既对施展神迹展现力量毫无兴趣,又对笼络信徒巩固神格漠不关心。
在星光璀璨的诸神间,就像一片安静的、黑色的影子。
神秘又矜傲。
可性格如此矜贵傲慢的神祇,为何会仅仅是一个不入流的从神?
从神说得好听,其实身份乃是正神的仆人,受制于人。
这很奇怪……哈尔科心想,低阶神祇为了保存神格,会对正神献出本源能量,成为正神的从神,获得庇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无可厚非。
但时之神泽维尔的神权可以说相当强大,除去早已陨落的五色龙,操控时间的神力唯有祂一人独有。
即便神格低微,无法跻身正神,做个高阶神祇也不在话下。
祂会选择去做一个从神,可以说是违背本能的。
帝国的十三皇子精于算计,锱铢必较,性情歹毒阴冷。
若是易地而处,除非这个正神是他重逾生命、护在心脏最柔软之处的、毒蛇的七寸——安娜,他心甘情愿臣服在她裙下,任她驱驰。
否则自私自利的哈尔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舍弃高位不坐,去给另一个正神做奴仆的。
哈尔科脑中心念电闪,信手合起叶册,眼都不眨就开始泼脏水:“你要信仰祂吗,安娜?祂不是什么好神哦。我在书上看到过,祂嬉戏时间,随意颠倒日月,拨动时钟指针,引发人间的洪水与饥荒。”
“是吗……”
你喃喃,期待的明亮眼神晦暗下去,控制不住心中强烈的空虚与失落。
哈尔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们一同冒险的这段经历,又让这份友谊变得更加坚固深厚。但你心中不知怎么,此刻却强烈地想要反对他。
不应该是这样的。
泽维尔……泽维尔,不会是这样随心所欲、玩弄人类的恶劣神祇!
他……他……他应该……应该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人。
再没有人能比他更讨人喜欢,更让人心动了。
你只是念出这个名字,心脏就仿佛被揪紧似的,又是酸楚悲伤,又是欢欣雀跃。
第一次的,想要去信仰一个虚无缥缈的神祇。
想要每日看见他的雕像,好像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他温柔的绿眼睛,就会感到暖洋洋轻飘飘的幸福。
你将那卷叶册小心收起来,熄灭提灯躺在帐篷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真应该多去图书馆研读学习的……第一次的,你有些后悔从前的怠惰。
那样就能早点看见泽维尔的事迹了。你对这位第一次了解到的、默默无闻的从神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知欲,想要知道他的所有神迹。
你辗转反侧睡不着,帐篷又格外狭小,腾挪之间,不慎碰到了哈尔科。
少年在黑暗中慢慢握住你的手臂,他的声音很轻。
“安娜?”
你只看到一双翠绿色的眼眸。幽幽的。
你僵硬了一下,试着挣脱开他:“抱歉,哈尔科,我吵醒你了吗?”
哈尔科沉默了很久,轻声说:“安娜……你不需要避开我……”
你抿住唇。
哈尔科小声道;“是、是不是那天的事,其实我——”
你尖锐地打断他,显然不太想谈:“没什么,哈尔科!”顿了顿,你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放柔语气,“真的没事,哈尔科,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安娜!”少年握住你的手腕,他的拇指有意无意按着你的静脉,细细摩挲,静脉血温度较身体其他部位要低,这点体温熏起的暖意让你筋骨发麻。
“别拒绝我,安娜。”他急促地,低声地恳求,慢慢伸出手,从你的衣裙下摆摸进去。
就像一条冰冷的小蛇顺着软滑的大腿摸到细嫩的腿根,你双腿并拢。
哈尔科稍微用了点力气,挤开你,在你的内裤外面缓缓抚摸,勾勒少女阴阜的娇美形状。
少年心细如发,体贴入微,又因幼年苦难擅于察言观色,从细节上察觉蹊跷。早就发现了你这几天极力掩饰的不自然。
——你有意无意躲避与他的肌肤接触。
哈尔科眼底阴郁而病态,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你对他的抗拒。
“别避开我,别拒绝我……安娜,求你了……”他低声说,“那不是你的错,是你救了我,安娜……我一直很想对你道谢。”
小小的帐篷因魔法卷轴而暖意融融,呼吸可闻。哈尔科靠近你,他移动到你身体上方,一只手抱住你,一只手继续抚摸与探索。
你在他掌中呜咽了一下,小声哭起来:“对不起,哈尔科……对不起……那天真的很抱歉。我应该忍住的,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哈尔科用嘴唇吻你的眼泪,柔声安抚道:“没事的,安娜,我是愿意的。我喜欢你,我一点儿也没觉得为难。你只是太舒服了,这不是你的错……安娜……别拒绝我,为我打开身体吧。让我们忘了那天,好吗?”
压抑数日,郁结于心,你再也忍不住,小声哭了一会儿,哈尔科一直拥抱着你,耐心地抚摸你颤抖的后颈与脊背,轻轻啄吻你的眼泪。
“让我们重新来一次,”他低声恳求,莹润的虎牙若隐若现,“然后忘了那天,好吗,安娜?”
你望着他在黑暗中幽幽的绿眼睛。
泪眼朦胧中,你模模糊糊想起你们友谊的起源,那时候,你在台阶上哭泣,抬起头,就是这双绿眼睛望着你。
你在第一眼就感到熟稔而亲切,本能地信任他。
冥冥之中,似乎也有这样翡翠般美丽的绿眼睛,倒映着你哭泣的脸庞。
虽然只剩下一只,但却无比温柔情深。
“好吗,安娜?”他轻声道。
在这样熟悉而温柔的绿眼睛的注视下,你无法拒绝任何事。
“嗯……”
你慢慢地点点头,有些犹疑地放松紧绷的身体。
“或许……”你迟疑地提议,结结巴巴,“我帮哈尔科也舔、舔……”
毒蛇在黑暗中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没事的,安娜。”他低声说,嗓子发干,“我喜欢对你这样做,那尝起来很甜,很美妙。”
只是想到你在他身下羞怯地张开红唇,小心又生涩地用唇舌包裹住他,笨拙吞吐的血脉偾张画面。
冷血无情的毒蛇,微笑着露出可爱酒窝虎牙,肢解凌迟战俘、刑虐手段花样百出令人遍体生寒的“少爷”,帝国高贵阴毒的十三皇子——
就差点不争气地射出来了。
但你是他最珍贵美丽的宝物,毒蛇的七寸软肋,应该一尘不染,应该坐在他献给你的,高高的王座之上,被所有人仰望。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叫你这样来服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