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小说《殉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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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早晨,审讯室
审讯员有些不耐烦地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与刚刚赶到并等候在门外的叶梅英和墨梓绫碰了头。
“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到审讯员一脸难受的表情,叶梅英感觉事情越发棘手,忍不住发问道,“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也不肯说,就干耗着,要么就是说车轱辘话。”审讯员不耐烦地挠了挠头,无奈地回答叶梅英道,“问他为什么要囚禁梁美惠,他只说不是囚禁,是在玩,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审讯室的门也正巧打开,审讯梁美惠的审讯员走了出来。
“梁美惠那边呢?”叶梅英注意到了从另一个审讯室中出来的审讯员,连着他一并询问道,“梁美惠说什么了吗?她为什么会被付宇培囚禁?”
“她也一样,什么都不肯说。或者说什么都不敢说。”这一位审讯员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讲道,“我们调过监控,发现她被付宇培绑在家里差不多两个星期,手上都是勒伤,按理说她应该是受害人,但表现得跟做贼心虚一样,冷静下来以后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听到两名审讯员对于二人表现得云里雾里的描述,墨梓绫反而觉得愈发清晰,感觉他们和当年的香子兰案关系巨大,绝对没得跑。
“联系到他们刚睡饱觉,可能还是太精神了,得再熬他们一段时间。”审讯员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随后询问两位女士,“二位吃早餐了吗?”
“多谢关心,已经吃了。”墨梓绫礼貌地回应了审讯员的问候,“你们也快去吃吧。”
“那我们先去吃了。”审讯员指了指审讯室的观察间,直接告知道,“二位可以一直在这里观察他们的情况,如果时机合适你们也可以亲自进去。审批过了,你们有这个权限。”
“好的,谢谢。”叶梅英向二人道了声谢,陪同墨梓绫走入到了付宇培的审讯观察间,与里面的设备控制员碰了面。
“叶局,墨警长。”看到二人出现,治安员下意识站起身,庄重严肃地同二人打了个招呼。
“坐吧,辛苦了。”叶梅英回应了招呼,迅速安排小治安员坐下,同墨梓绫站到了单向玻璃的前方,观察起了里面呆坐着的付宇培。
“现在情况不是很妙,如果梁美惠也不承认自己被付宇培囚禁,又没有新的案件证据的话,那我们只能把他们摁在这里七天。”叶梅英看向身旁的墨梓绫,询问道,“有对策了吗?起码能让他多坐在这里一段时间。”
“我会在这里熬他们,直到他们肯说为止。”墨梓绫果断地予以了叶梅英自己的方案,开口道,“我的队员也会去找其他线索,一定在他能被放出去之前把事情解决。”
“那我就,批准并支持你的方案吧。”叶梅英笑了笑,用一点轻松幽默点缀了一下现场冷峻的氛围,随后遗憾道,“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要去一趟机场。”
“机场?为什么?”墨梓绫也看向叶梅英,与叶梅英的视线相对。
“姚局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失踪两周了,所以老两口都回来莲海了。”叶梅英回答道,“我得去接应保护一下他们,还要安排点治安员守在他们的家里。不过不用担心,姚局很明事理,他说他只是想等女儿被救出来时第一时间看到女儿,十分相信治安局会救出姚宁月,不会给治安局添麻烦。”
“那……路上小心,叶局。”听到是这样的情况,墨梓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递上了一些客套的祝福语。
“走了。”叶梅英轻轻拍了拍墨梓绫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的监察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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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正午,绳部
抓获付宇培时,治安官们在其家中搜到了一台有多重加密的笔记本电脑,并认为该电脑里有重要线索,于是电脑先被交到了信息技术部门,又由信息技术部部长徐京将其交给了正在负责相关案件的自己徒弟手里。
于是乎,破解这台电脑成了江缨和方纫兰的重要任务,她们也为此繁忙了一整个早上。
“嘶……还有最后一环锁了。”方纫兰吸溜着泡面,一边吃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解锁进度,“你说这个老头给台破电脑搞这么多重锁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么专业的锁,肯定不是这个老头自己上的,绝对是找了相关专业的人。”
“吃就好好吃,别说话,小心噎死。”江缨说完,稳稳地用叉子将一口泡面送到嘴里,但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沉稳,送到嘴里咀嚼上几下就咽了下去,一样表现得很着急。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这都吃完了!”方纫兰用叉子捞了捞泡面的散碎面条,抬起盒子把面汤喝了个干净,“呼……泡面真的不好吃,办完案子我要去吃海鲜!”
叮!
随着进度条结束,二人成功合力解除了付宇培给电脑上的所有加密锁,成功打开了他的电脑。
解除限制的那一刻,江缨把最后一口面快速吃完,立刻操作起了自己的电脑,派出了自己那个大多数时候被用来当“筛子”的AI,开始在付宇培的电脑里一阵捣鼓。
“你搜的关键词是什么啊?”方纫兰看向江缨,询问道,“香子兰吗?”
“不是,调查到现在,这个案子的关键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廖子福。”江缨直戳要点,对方纫兰解释道,“我把廖子福的身份信息和形象都作为关键搜索条件,做词条搜索和AI面部搜索,看看能不能尽快在里面捞出什么线索。”
“也是,直接直捣黄龙,比从他的视角了解香子兰案更直接。”方纫兰认可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说道,“不过如果没有廖子福的信息的话,我们还是得从头再来的吧。”
“那你就祈祷一下,希望它有吧。”江缨看着一条条检索信息跳出,平淡地说道,“不然这好几十分钟就算白等了。”
……
四十分钟后
“好了!”看到相关检索资料被陈列出来时,江缨的第一反应是感觉惊讶,因为她看到了一组7月底时间创建的照片,居然陈列在搜索结果里,而照片的内容,就是成功从精神病院出院以后,正在自己住处楼下闲逛的廖子福。
“这个角度,是私家侦探吧!”看着这些照片,方纫兰发现所有的角度都是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进行偷拍,由此猜测并惊讶到,“他找私家侦探跟踪廖子福了?为什么啊?”
“不管是为什么,他都帮了我们天大的忙!”江缨立刻敲打键盘,用AI将照片里的各个场景信息点搜集下来,归纳并同步给了方纫兰,“别愣着了,用你的小脑瓜找找廖子福的住处在哪里!”
“对哦!”方纫兰恍然反应过来,发现轮到自己的领域了,赶紧就着照片以及照片中提炼的信息开始做地图分析,“这里有家孟飞球鞋店,是私人店铺……”
几个标志建筑、私人建筑以及设施对比之后,方纫兰将目标地点确定并标注在了地图上。
“廖子福住在 ……正奇区的红茂小区!”方纫兰笑着看向了江缨,意有所指道,“真巧啊,有熟人,出动可以更快了!”
“嗯……”江缨看着结果,沉默了片刻,随后果断地拨通了连学雨的电话:
“喂?怎么了?”
“你能出勤吗?有个绳部的紧急任务,抓捕嫌疑人。”
“可以,地点是哪里?”
“红茂小区,但没有具体的哪栋楼那户屋的信息,所以嫌疑人照片我会以绳部的名义发给你们,你们到地点以后可以对周围人进行问询。”
“好的,我马上找人安排。”
“小心一点,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
对话完毕之后,江缨挂断了电话,呆呆地看着手机有些出神。
“哇,你和缨嫂的对话怎么这么冷冰冰的,你们是两口子吗?你们不是因为案子,差不多两周没好好见过面了吗?打电话应该缠绵一点才对吧。”方纫兰看这对情侣通话连句甜言蜜语都没有,嫌弃地摇了摇头,“还是你们其实在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恩爱过了,但不给姐妹们看啊?”
听着方纫兰的话,江缨并没有反驳,而是仍旧有些呆滞和迟疑,似乎还在思考这什么。
“诶?怎么了啊?”方纫兰也注意到了江缨的不对劲,赶忙追问道,“想到什么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案子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不应该参与进来的。”江缨回答道,“现在他参与进来,给我有一点……有人刻意为之、故意安排的感觉。”
“这么远你也能联想到啊?想太多了吧大姐。”方纫兰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反驳道,“只是廖子福刚巧被藏在了正奇区的红茂小区而已,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江缨也觉得自己的思路扯得有点远,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以绳部的名义将特殊的通缉令发送给了正奇分局,发送到了连学雨手里。
……
8月13日,下午,绳部
“嗯?”听到电话铃响起,江缨将电话拿了起来,看到是在等待的连学雨来电,立刻接了起来,急忙询问道,“怎么样了?”
“我们找到了这个廖子福的住所,但这里已经没人了。”连学雨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在电话里汇报到,“我们看到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也看到了大部分地方有落灰,看起来之前有人住过,但大概半个月没再住了。”
“这样吗?”听到没有找到廖子福,江缨有些失落,但还是提醒道,“麻烦你们派人留守在原地,保护一下现场,我们和法证人员过去采样,说不定可以发现证据。”
“好的,我亲自留守在这里,等你们过来。”听到江缨这么说,连学雨也回答道,“我的几个同事都还有任务,要先离开了。我亲自等你们吧。”
“好……你在那等我们一下。”江缨应答了连学雨,并在交流完毕后挂断了电话,看向了方纫兰,“绳部有谁可以过去吗?”
“好像都在奔现场,只有我们有空了。”方纫兰看了一下今日总结的任务安排,发现所有人都有外出任务,于是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我说啊,缨嫂都主动等在那里了,还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什么……”江缨心里很清楚方纫兰在指代什么,但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这么不好意思,那我来说呗。”方纫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起向上缩的包臀裙,“我们陪法证人员去一趟不就好了。”
“我们的任务里没有外出吧。”江缨有些为难地回答道,内心里却已经有些骚动,隐隐有了想要顺着方纫兰的想法,“应该坐镇后方才对。”
“缨子姐,不要这么死脑筋嘛。”方纫兰指了指太阳穴,开口道,“现在这是调查廖子福进度最高的一条线索,肯定要马上跟进啊。你要是担心的话,那你留守,我陪法证过去咯。”
“嗯……好吧。我们一起陪法证过去一趟。”江缨被说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做出了一个要出动的姿态。
“这就对了嘛!不亲自过去跟进法证人员,到时候等汇报又是一轮手续,好麻烦的。”方纫兰十分满意江缨的开窍,拨通了宋泽的电话,告知道,“喂,姐夫,有个现场需要医证部人员去全屋采证,对,香子兰案,好的,我们下去找你。”
……
8月13日,傍晚,红茂小区
在出示了治安证后,坐着江缨、方纫兰以及宋泽的车子被红茂小区的保安放行,行驶进入了小区内部,并停在了负一楼的停车场里。
宋泽提着采集箱,同绳部的两个姑娘进入了通往目标屋子的电梯,按下楼层按钮后,随着电梯一路向上,并最终见到了守在门口的连学雨。
“这里!”连学雨听到电梯的声音,立刻脱离了倚靠的动作,站直了两条黑丝包裹的美腿,朝拐角的电梯间走去,为三人带路道,“跟我来就好。”
“好久不见啊,缨嫂。”方纫兰率先踏出电梯,站到了连学雨的身旁,跟着他走向了拐角之后的廖子福住所。
“也就半个月没见,没那么夸张吧。”连学雨笑了笑,感觉方纫兰有些浮夸。
“我们之间半个月没见确实很正常,某些人半个月没能好好见面,可怎么办呀?”方纫兰暗暗戏谑了身后的江缨一顿,“你说是吧,缨嫂。”
“哪有那么夸张啊?”连学雨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江缨,发现江缨正在凝望着自己,于是小尴尬了一下。
“那我就先进去了。”宋泽宛若置之度外一般,严谨地为自己戴上口罩、头套和鞋套,随后从箱子里拿出了另一对鞋套,询问道,“你们谁和我一起采证?”
“我我我我我!”方纫兰主动请缨,抢过鞋套便套在了自己的高跟鞋上,一边套还一边调侃道,“姐夫你的鞋套将将好能抱住我的高跟鞋诶,简直是在告诉我不要留在原地当电灯泡呢。”
说完,方纫兰套好鞋套,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屋子里,作为宋泽采样证据时的见证人。
“抱歉啊,一直不知道你们在侦办这么大的案子。”看到方纫兰完全进入屋子里,不在视野中后,连学雨转而看着江缨,微笑道,“我就说为什么你这么忙呢。”
“你知道了?”江缨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连学雨面前,知道自己最近一直在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有些疏忽了与连学雨的相处。
“嗯,局子里传开了,不过版本有点多。”连学雨笑了笑,戏谑道,“有一个版本说的是叶局正在和程副局搞宫斗,他们的对抗就是罗检察长和墨总长的政治斗争,说莲海要变天了。”
“没,没那么复杂其实……”听到这么离谱的版本,江缨有些无奈道,“绳部不搞政治斗争的……”
“我知道,所以我更倾向于,你们在为弱者伸张正义。”连学雨坦白,真诚地回应道,“所以我觉得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对。”
“谢谢……”对于连学雨的谅解,江缨觉得很暖心,十分感动地看向他,与之形成了眼神的对视,“谢谢你。”
“我们之间说这个,是不是陌生了一点?”
“嗯嗯。”江缨点了点头,微笑道,“结案以后,我给你一点实际的补偿。”
“啊!”
就在二人处在某种暧昧的氛围之中时,处在拐角后的电梯等待间位置传来了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二人瞬间警觉起来,朝着惨叫传出的地方赶去,想要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
然而过去一看,二人发现,一个奇怪的箱子正抵在电梯上,令电梯哐哐地一次次想关门却关不上。
“怎么……呜!”
就在二人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卡住电梯门的箱子吸引时,位于她们身后的安全通道大门打开了一半,两个高大的人影突然窜了出来,一把冲到了二人的身后,用粗壮的胳膊将二人勒在了怀里。
随即,一块沾满迷药的白布捂到了二人的红唇和樱唇上,一把捂住了她们的口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连学雨将双手都扒在了男人的手臂上,不断地想要挣脱他的擒抱。
但男人的力量超乎了他的对抗能力,再加上迷药不可阻挡地窜入到他的体内,慢慢的,他便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看到二人都已经被迷药弄晕后,两个擒抱住她们的男人立刻更改姿势,将昏迷的二人拖入到了昏暗的楼梯间内,抽出拘束皮带开始捆绑二人。
……
“嗯?”方纫兰注意到了正在检查床铺的宋泽停了一下,兴奋道,“怎么样?有高价值线索吗?”
“有毛发,不知道是不是重要证据,需要回局里化验。”宋泽抽出镊子和一个真空袋,将床上的毛发一缕一缕的夹起来,送入到了密封袋里,随后稳稳封上了口子,“很幸运,毛发的发根完整,可以进行DNA检验。”
“那也不赖,我们正好回总局去!”方纫兰见像样的线索有了,兴奋地向安全通道门跑去,“我去叫他们!”
然而,刚一靠近楼道的拐角,一名戴着脸谱面具的武装人员从里面猛地冲了出来,比电梯间先一刻出现在方纫兰面前,对着她的口鼻就捂了一块白布。
“你们……呜!”对方侵略如火一般的气势,方纫兰的身子骨完全抵挡不来,她也因此一下子就被摁到了墙上,不得不吸下白布上的迷药。
“纫兰!”宋泽刚装好毛发样品提起箱子,立刻看到了门外遇险的方纫兰,直接冲上去想要帮忙。
结果男人的身后,拐角里又冒出来一个最为健硕的脸谱面具男,对着冲上来的宋泽就是一拳,正中在他的面门上。
重重的一拳下去之后,宋泽有些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就狠狠地给了他的肚子一记膝击,踢得宋泽完全抓不稳手中的采样箱,啪地掉落在地上,工具也随之撒了一地。
最后,这名暴徒还不忘补一记右勾拳,直接将宋泽打趴在地,打得他嘴角流血,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
就在打人者还准备继续对昏迷的宋泽追击时,另一名同伙拦下了他。
“够了,打死就麻烦了。”拦人者拦住同伙后,示意了一下地上已经被拘束皮带捆成肉粽的江缨和连学雨,“把人带走才是关键。”
另一边,第三名脸谱歹徒将方纫兰迷晕后,搀扶着将她放趴到了地上,并从腰间先抽出了一组绑手专用的双圈扎带,把她的双手别在身后,用绑手扎带反绑住了她的双手。
随后,这伙歹徒便将准备好的拘束皮带一条一条地从袋子里抽出来,一道一道横捆在了方纫兰的胸部上方,胸部下方,与手腕齐平的腰部,大腿根部,膝盖上下以及脚腕等必要的捆绑地方,直接将方纫兰紧紧的捆成了一颗肉粽。
最后,歹徒抽出了一副口球,捏开了方纫兰的樱唇,将口球塞入她的小嘴并将绑带在后脑勺位置系好,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小嘴。
“好了,搞定了,带走!”捆绑完方纫兰,歹徒直接环抱住了她的腰,将她一把扛在了肩上,并示意了一下昏死过去的宋泽,“记得给他打救护车。”
“打了已经,趁着没来,赶紧走吧!”打人的男人笑着,将最重的连学雨扛了起来,一把放在了肩上。
此时此刻的他明明戴着脸谱面具,却让人感觉他在得意的笑,“走吧!”
就这样,三名歹徒扛起了被捆成黑丝肉粽的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电梯,摁下了前往负一楼的按钮。
收尾时,扛着连学雨的歹徒还朝着电梯里的摄像头竖起了一根中指,挑衅着那个可能要来救援三人的人。
……
——
8月13日,下午
时间拨回到下午,与江缨方纫兰同时进行的,是在复查付宇培家中这边的周绮缈与缚纤纤。
“喂,墨墨姐,于叔说想要去审讯室一趟,他想亲自问付宇培几个问题。”缚纤纤与电话里的墨梓绫做着沟通,汇报着于兆海这边的情况,“可以吗?好的,我跟于叔说。”
说完,缚纤纤挂断了与墨梓绫电话。
“于叔,墨墨姐说你可以去。”缚纤纤告知了后座上的于兆海,随后对周绮缈说道,“我们现在出发吧,绮缈,开车。”
“嗯,好。”周绮缈坐在主驾驶上,麻利地启动了车子。
二人本来在复查付宇培的家,但一个早上一无所获,只确认了现场该采样的证据已经系数采样完毕。
与此同时,得知付宇培落网的于兆海找到了她们,表达了自己也想参与审问付宇培的请求。
“谢谢,多亏你们了。”于兆海心存感激地坐上了周绮缈和缚纤纤的治安车,向绳部道着谢,“也谢谢墨警长。”
“师傅,你想问那个电视台台长什么啊?”周绮缈缓缓开动了车子,好奇地询问了于兆海的目的。
“其实我暂时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见见他。”于兆海回答,坦言道,“当年我们查案一个都没查到他头上,现在他被抓了。我想,说不定见到他就知道……”
没等于兆海说完,他的手机铃声便突兀的响起了。
于兆海疑惑地接起电话,不解道: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
“于队!您的师傅武鸣军,他来找您了!”
“什么?”
“他现在正在局里闹呢!说一定要你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于兆海挂断电话,立刻看向了开车的周绮缈。
“怎么了?”周绮缈听到了于兆海的电话谈话,也十分不解道,“师傅您要回哪里?”
“麻烦你们,先带我回一趟联港分局。”于兆海直接向两人说道,“你们的武爷爷在联港分局,说一定要见我。”
……
一个小时后,联港分局
“我等了一个小时了!于兆海人呢!”武鸣军不耐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头发斑白,身形有些佝偻,整个人已经呈现出一种老态龙钟,但此刻的情绪表现上却火爆得像个年轻人,“于兆海!”
“师傅!”终于,于兆海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了正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武鸣军,“您这是干什么?”
他的身后,周绮缈和缚纤纤也一同跟了进来,对于眼前的这幅情景十分地费解。不过费解的不止她们,还有周围围观的其他治安员。
“你又在干什么?”看到于兆海出现,武鸣军怒气冲冲地走了上去,“你说,你在翻查些什么?你翻查个十七年前就定性的案子干什么!”
“师傅,当年的香子兰案确实有问题!”听着武鸣军怒意满满的质问,于兆海的情绪也有些上来了,激动到,“因为追查,老雷被他们弄死了!”
“什么……”听到雷万楼的死讯,武鸣军愣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地摇了一下。
但缓过劲来,他又一咬牙,痛陈道,“万楼就是太执着了才会丧命,兆海,你不能这样!”
“你在说什么啊?师傅!”听着武鸣军的胡扯,于兆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您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武鸣军怨气满满,怒吼道,“十七年了,让这个案子里的人安息很难吗?非要搅得昏天黑地才罢休?”
“谁能安息!”听到武鸣军的话,于兆海彻底被点燃,爆发了一阵比武鸣军还要猛烈的怒火,怒斥道,“吴庚是被严刑逼供冤死的!他怎么安息?真凶没有抓到,三名死者怎么安息!他们还等着我们给他们交代,他们怎么可能安息!”
这一吼,吼得在场全部陷入了一片寂静,包括武鸣军。而怒吼完的于兆海,双眼通红,几乎要崩溃得流出泪水。
“你……”良久,武鸣军才缓过劲了,张开了微微颤抖的嘴唇,随后,他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于兆海胸口的衣服,“你过来!”
武鸣军就这么拉着于兆海,拉到了五步外的荣誉墙与烈士墙前。
“你看着他们!你知道严刑逼供的罪责有多大吗?”武鸣军的眼眶里噙着泪水,用颤抖的手指着烈士墙上的某一排烈士说道,“老杨,08年缉毒行动牺牲,老钱,10年连环车祸救人牺牲,还有大白,大劳……他们都是当年那场刑讯的参与人员,这些奖,联港分局的荣誉!烈士的席位!都是他们用命拼回来的!”
武鸣军哭诉着,举起了一座荣誉奖杯,颤抖地举在了于兆海面前。
“他们就犯了一次错误!就一次!”武鸣军激动地握着奖杯,痛陈道,“如果当年刑讯逼供的罪责成立,这些荣誉,这些牺牲的烈士称号,就全都没有了!他们的家人抚恤金也会断掉,你要他们怎么办?你想把他们逼死吗?答应师傅,别查了,十七年了,牵扯的人太多了……”
“武鸣军!”于兆海爆发出了更强烈的怒火,直言不讳地念出了武鸣军的名字,不再顾及师徒的身份,“你他妈是警察!”
这一吼,再次吼得武鸣军沉默呆滞。包括周绮缈和缚纤纤在内的围观治安官们,这次也被吼得呆住了。
“这些代价,就该是我们承担的。”于兆海咬牙回应了武鸣军,热泪却已经忍不住从眼眶里流出,“我要查出真相,我要还所有人一个清白,让该受惩罚的人受惩罚,包括我自己……”
“都这样了……你还要对不起他们吗?”此时此刻,武鸣军觉得于兆海十分的陌生,陌生得不像是他那个听话的徒弟,“都这样了,没完了是吗?”
“没完!而且永远都不会完!”于兆海推开了武鸣军拉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手,已然是热泪横流,“因为这个案子,老周死了,老雷一家死了,我儿子也看不起我,甚至宁愿自己坐牢也要找到真相……”
于兆海抬起胳膊,猛地擦了擦盈满眼眶的热泪。
“我……我当了十七年的窝囊废,我不想再窝囊下去了!”于兆海哭泣着,眼神中却充满着锐利,“我要替他们找到真相!”
轰!
突然,一辆武装吉普车天马行空般地出现在这里,撞碎了玻璃大门,径直撞入了联港分局的大厅。
下一秒,几个带着脸谱面具的武装分子掏出了枪,开始对着大厅一阵无差别乱扫,瞬间将整个大厅弄得一团血腥与乱七八糟。
“小心!”看着子弹朝自己的徒弟射来,武鸣军用最后的力气,扑出了行将就木的身体,将于兆海扑倒在地并护在身下。
“咳咳!纤纤……呜!”
烟尘弥漫之中,卧倒在地上的周绮缈刚想查看一同卧倒的缚纤纤什么情况,立刻被一团沾满迷药的白布捂了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由于紧张与突如其来,不到一会儿,周绮缈便被迷药放倒,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意识消失前,周绮缈只看到了一眼缚纤纤被一同捂上了白布的样子。
“到手!”将失去意识周绮缈和缚纤纤俘虏上车后,吉普车迅速倒退,全速离开了联港分局。
“师傅……师傅!”一旁,于兆海艰难爬起身,发现保护了自己的武鸣军此刻已经是身中数枪,所有伤口都在不停在外渗血,无论于兆海怎么按压都已经按压不住伤口,“师傅,你坚持一下!”
“盒子……”武鸣军张开着冒血的嘴,模模糊糊地说着一个词,“盒子……”
很快,这个本就垂垂老矣的老人便离开了人世,连一丝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
螺旋桨的声音在高空中响起,一辆从特武训练营起飞的直升机,此刻正盘旋在莲海市的上空,紧跟着那辆十分显眼的武装吉普车。
“有一辆武装吉普车现正横行在莲海市联港区的街道上,我们已经采用了多组拦截,但是大多数拦截手段对于他们的武装车起不到作用,只能尽量阻拦他们!”对接的治安员向执行任务的特武们汇报着情况,“你们有什么需要马上说,我们会尽量配合你们特武,拜托你们了。”
“收到。”杨柳承为狙击枪上好子弹,把枪管搭在了他的信息员的肩膀上,“情况怎么样?”
“现在吉普车正在往东方向开,可能要去海岸。”观察员手握望远镜,用坚实的肩膀为杨柳承做着辅助,“可以狙击吗?”
“得到的消息是车子里有人质,要低风险停车只能从主驾驶狙击驾驶员。但是要这么做的话,现阶段的车速太快。”杨柳承回答道,把眼睛瞄在了瞄准镜上,试着跟在正在城市中疾驰的武装吉普车上,“得让他慢下来,一秒也行。”
“那就只能这么办了。”观察员回应道。
……
“那边!那边!”脸谱武装人员嚣张地开着武装吉普车,肆意地撞毁着路上脆弱的设施,横行霸道一般地行驶在道路上,一边开还一边嘲讽地叫喊道,“小老百姓们,见没见过这么威武的车子啊!”
由于此前从未出现过如此癫狂的行为,治安官们短时间内难以拿出能阻挡吉普车的措施,特武们也是在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出发。
“哇哦,好爽!”看着被吉普车碾烂撞烂的各种设施,匪徒们一时之间快感十足,感觉从未如此兴奋过,“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就请享受!”
看着一路杀过去,没有丝毫阻拦作用的各种拦截措施,脸谱面具歹徒们越发有些飘飘然。很快,他们的兴奋就受到了挑战。
在他们前方的必经之路上,十数辆治安车已经层层叠叠化作路障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且只有车没有人,一看就是纯路障。
“看不起我们?啊?”开车的匪徒嚣张地笑着,没有选择掉头换路,而是一脚油门踩下去,加速朝着警车而去,“看我把你们的车子碾成一片废铁!”
虽然武装吉普车的强度很高,但匪徒们显然第一次开,把它想象成了坦克,结果碾上治安车的时候,吉普车出现了一个高抬头,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就是现在!”
杨柳承抓住机会,直接扣在了扳机。
砰!
穿甲弹猛地击碎了吉普车的防弹玻璃,直接在司机的脑袋上开了个比子弹大数十倍的洞,瞬间令他血溅车内。
“啊啊啊啊啊!”
活着的匪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车子也一下子失控倒翻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周围埋伏着的特武就蜂拥而上,一把将车内所有的匪徒拽出了车子,控制在了自己的脚下。
“报告,歹徒已经全部被控制!”现场的特武们迅速汇报着消息。
“人质怎么样?人质安全吗?”看见自己这一枪让车子变成这样,杨柳承十分担忧地追问对方人质的情况。
“没有人质。”特武的汇报员将这个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汇报给了杨柳承。
杨柳承愤愤地捶了捶自己的大腿,没想到刚刚这么狂野飙车的歹徒,居然心思细到早早就把两名人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完成交接转移了,把二人转移后,他们就只是吸引特武的诱饵而已。
……
——
8月13日,傍晚,医院
“宋泽!”方绘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医院的住院区,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缠满绷带昏迷不醒的宋泽,以及坐在宋泽旁的江织梦,急忙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已经没事了。”江织梦看了一眼宋泽,随后看向方绘,为其回答道,“不过因为内出血和脑震荡,所以要住院观察几天。”
“到底怎么回事啊?”另一个高跟鞋声哒哒传来,随后赶来的林绯也看到这副场景,同样急忙询问道,“发生什么了,宋泽会变成这样?”
“根据现场的监控显示,有一伙人出现袭击了他们。”江织梦也为林绯回答道,“那伙人戴着面具,把师兄打成重伤,然后绑走了纫兰她们三个。”
“什么!”方绘一惊,推测道,“是刚刚在联港区开武装吉普车闹事的那帮人吗?”
“应该是。”江织梦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回忆起了监控里那个不屑的中指动作,“他们都戴着那种脸谱面具,应该是一伙人。”
“走!绯绯,追查他们!”方绘火急火燎地看向身旁的林绯,肯定道,“这伙人突然出现,一定和香子兰案有关!”
“嗯!”林绯点了点头,对于方绘的这个推测表示了认可,“走吧,回车里!”
“我跟你们去!”江织梦站起身,叫住了转身正想要离开的二人,“纫兰也被抓走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方绘和林绯相视看了一眼,认为现在情况紧急,江织梦也能帮上忙,于是没有反对。
“走吧,回车里,我们回局里找墨墨姐。”
……
三人一路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停车场的灯却还没亮起,显得现场黑蒙蒙的。
“怎么不点灯啊?停电了吗?”林绯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回到了车子的主驾驶上,“赶紧走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方绘拉开车门,迅速坐到副驾驶上并关上了门,连安全带都还没系好,就催促着林绯赶紧驱车离开,“抓紧时间。”
江织梦坐到了后排,顺手拉出了安全带,却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等一下……”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一股白烟嘶的喷射出来,弥漫了整个车子。
“不好,是……迷……药……”
迷药迅烈地铺满了整个车子,一下子夺去了三人的意识。
仅仅方绘和林绯一上一下的功夫,这枚迷药便已经安装完毕,并成功让急于返回治安局的她们遭了殃。
待到迷药散去,戴着脸谱面具的武装分子出现在了车旁,轻轻松松便将三人俘虏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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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晚间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墨梓绫焦急地放下手机,看着不知道第多少次尝试联系叶梅英的失败,不安到,“您怎么不接电话啊?”
得知自己的队员们纷纷被抓后,墨梓绫就一直在尝试联系叶梅英,但已经晚间时分,叶梅英却仍旧没有一点回信。
没办法,墨梓绫托人找到了姚光瀚的号码,并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姚局长吗?我是墨梓绫。”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墨梓绫便急不可耐地自我介绍到。
“梓绫啊,不用这么陌生,叫姚叔叔就可以了。”姚光瀚接通着电话,以为墨梓绫是来关心他的安危的,于是安慰道,“放心,我已经到家了,你们安排的治安员也在陪着我。”
“那就好。您能把电话给一下叶局吗?我打不通她的电话。”听到姚光瀚已经回到了家并与自己的同事汇合,墨梓绫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叶梅英应该也在那里。
但马上,她放松下来的气就又变回凉气吸到了嘴里。
“梅英?梅英没来接我啊?”姚光瀚如实回答到,“是我和我老婆自己坐出租回的家,回到了才看到你们安排的治安员的。梅英去接我了?”
听到姚光瀚这么说,墨梓绫大感不妙,她知道,叶梅英大概也遭受了和自己队员一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