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窗帘拉得严实,屋里光线昏暗。她一睁眼,整个人还有些晕乎,感觉像是连轴转地睡了一整圈。
身侧空荡荡的,显然那个罪魁祸首已经不在房内了。
她低头一看,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她一眼就认出是他的那件。
再看着这一身的印子,也知道昨晚发生什幺了。
她咕哝一声:“裴凌你个狗东西。”
竟敢骗她上床!
若是那人此刻出现在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给他一电炮。
身下虽然还有些疼,可是却没有之前那般火辣辣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双腿间,腿心处那片嫩肉泛着被疼爱过后的嫣红,但已经没那幺肿了。
手指探进去一蹭,指腹黏腻微凉,摸到里面竟还有些没化开的药膏。
她脸顿时红透了。
很显然,那人肯定趁着她睡着,给她私自“上药”了。
再环顾四周,昨夜混乱不堪的战场已然消失无踪。
被迫挪移的床垫物归原位,地上原本扔得七零八落的衣物也叠整齐了,身下的床单是全新的,甚至还在床头给她点了个助眠香薰。
香气丝丝缕缕,缠绕在空气里。
他倒是殷勤得很,以为做这些就能抵消他的恶劣行径?
没可能!
床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姜念一看果然是那人,响了半天,不想接也得接了。
听筒里传来那阵欠揍的声音:“就想着宝贝这个点儿该醒了,咱俩果然心有灵犀。”
姜念火气蹭地窜上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对她的恶劣态度浑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愉悦:“宝贝火气这幺大?身体好点没?车行那边我替你请假了,你今天安心在家休息。晚上我早点回来,想吃什幺我给你买。”
姜念这才想到她今天旷工了。把她折腾得浑身散架,现在还想用这点小恩小惠来邀功?做梦!呸!
于是她放狠话说:“你要敢回来我弄死你!”
那边却毫无惧色,反而笑得贱兮兮:“行啊,宝贝,在床上怎幺弄死我都行~”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我警告你裴凌!你他妈以后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把你那根‘把儿’给剁了!我说到做到!”
谁知对方不要脸到家了:“宝贝别急,晚上就让你剁。”说完,直接挂断。
操!气死她了!
......
晚上六点半,裴凌早早回家了。
问了张姨说姜念一直在屋里没出来呢。
他赶紧到房里找人,谁知一进门,一只小拳头就冲脸袭来。
姜念在门后守株待兔,打算给他来个电炮。
裴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堪堪避开。
但防得了上不防得了下,姜念一擡膝盖,招招都往他命根子招呼。
裴凌赶紧一个拦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还给她来了个公主抱。
姜念气得炸毛,死命蹬腿,拳打脚踢,可这三脚猫功夫却始终甩不掉他。
气急败坏之下,她伸出拳头朝他的脸挥去,结果被他闲出空的大手死死攥住。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这家伙竟然单手就能把她压制住。
裴凌好不容易把人制服,他低下头,用鼻尖碰着她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怎幺这幺凶呢。”
打也打不过,挣又挣不脱,姜念气得没招了,伸脖咬他下巴。
还别说,这回真让她咬到了。
裴凌疼得“嘶”了一声,他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变了,“姜念你属狗的啊?!”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
他声音暗哑地警告道:“再敢乱咬人,信不信我现在就亲到你喘不过气?”
姜念下意识捂住嘴,不敢再嚷。她一擡眼,瞧见他下巴上清晰可见的牙印,莫名有点得意。
裴凌摸摸被她咬疼的下巴,带着点惩罚意味地捏了把她的小鼻尖儿:“你就这点能耐吧、就知道跟我凶。”
姜念怕他继续耍流氓,死捂着嘴不肯放,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你介个混蛋、暂我便宜还油理了!”
裴凌只当她是撒娇,抱着人还不愿意放下了,他眼睛一眨,一脸坏笑:“宝贝、昨晚舒服不?”
“闭嘴!”一想到昨晚,她的脸瞬间爆红,为了打击他的得意,她口不择言地回呛:“被木筷子怼有什幺好舒服的。”
裴凌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眼神也沉了下来,刚要发作,就听见门外张姨喊他俩吃饭了,说是大哥让他们一起过去。
姜念趁机挣脱,从他怀里腿一蹬立马跳下,撒丫子就跑。
裴凌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背影,只觉得好笑。
这大宝贝跑得还挺快?看来他昨晚下手“轻了”,下次必须让她连床都下不了。
......
张姨做了一桌子的丰盛晚餐。
山药玉米汤、清蒸鲫鱼、红烧海参、乌鸡白凤汤...仔细一看,全是滋补的菜色。
餐桌上,四人对向而坐,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僵冷。
兄弟俩谈公事,裴凌一边与大哥交谈,一边不忘夹菜给姜念。
姜念看见他夹的那只海参,又粗又长,脑海里想起某种不可言状的物体,嫌弃地夹回他的碗里。
一下子弄得裴凌很尴尬。
裴寂看在眼里,目光扫了一眼姜念,忽然转头吩咐厨房的张姨:“张姨,把炖的那盅汤端出来,给她盛一碗。”
姜念一愣,脸却腾地泛红:“啊、给我?”
很快,一盅乌鸡白凤汤摆到她面前。
坐在裴寂旁边的婉婉,目光也立刻投了过来。面露不悦地瞪了姜念一眼,不过姜念没理她。
“喝点吧。”裴寂放下筷子,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她,语气不紧不慢,“昨晚动静可不小,是得补补。”
这话一出,餐桌瞬间安静了。
姜念的脸烧得不行,眼看着烧到脖子了。她低头望着那碗滚烫的汤,仿佛是滚油煮的,一口也咽不下。
裴凌心底得意着呢,积极替接过那碗汤,塞到她面前,“来来,宝贝,多喝点,补回来补回来。”
死男人落井下石!姜念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可毕竟裴寂在场,她也不敢造次,只得强装镇定:“不好意思、我有点不太舒服,先下桌了。”
一说完,便起身走了。
裴凌一见她走,赶紧也起身来,嘴里嘟囔着“我看看她怎幺了”,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餐厅只剩下婉婉和裴寂。
婉婉捏着筷子,表情复杂,低头扒了两口饭,却没再开口。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擡头问了句:“裴先生,您昨晚没回房,是不是...”
裴寂神情淡漠擡头看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问话了,只得闷头吃饭。
她其实早该知道答案。
凌晨两点多,她起夜找水,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
裴寂独自坐在沙发里,手指间夹着烟,眼神放空地望着窗外,连她走近了都没察觉。
而不远处的客房,却传来隐约的喘息与床板的晃动声。
她听得清清楚楚。
婉婉踌躇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他要不要回屋睡。
裴寂连头都没回,只擡了擡手,语气冷淡:“不用管我,你去睡吧。”
......
他对谁温柔,对谁冷淡,全凭他心情。
而她,从来就没在他的情绪范围内。
婉婉默默放下筷子,只觉得嘴里这口饭真难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