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皇帝嘉奖了剿灭马匪的景承泽。
有大臣上奏折,说北州刺史死于非命,其舌头被人割断又塞回口中,脖子上还有麻绳留下的勒痕,十根手指全都被夹断,死状凄惨。
那人说,凶手是在挑战皇帝威严。
有几个大臣低声附和,景承泽暗暗观察着都有谁。
这一任皇帝不似高祖皇帝疑心病重,他是赶鸭子上架被迫坐到皇位上的,平时胆小怕事,国事大都仰仗丞相旁敲侧击。
此时有几个大臣提出要解决此事,免得凶手更加猖狂,皇帝一手扶额,垂下眸子,不知该作何打算。
景承泽眸色冰冷,出列发言,“臣倒是以为,这北州刺史臭名远扬,搜刮当地百姓民脂民膏,指不定就是被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就地正法了。”
皇帝擡眼看他,点头表示同意,“景爱卿所言,不无道理。”
景承泽又继续说:“当务之急,是任命官员接任北州刺史一职,处理好前刺史的丧事。”
他说得滴水不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朝会一散,兵部侍郎邵信就叫住了他,“景将军别急着走啊,我最近新得了两坛桃花酒,你要不要到我府上品鉴品鉴?”
景承泽记得他,刚刚出声附和的大臣中间就有他。
这邵信,他幼时应该是见过的,此人是世家大族塞到景家军来的,贪功好进,有勇无谋,有几场他带领的战役都是损兵折将。
景荣一开始敢怒不敢言,后面直接当着全军上下大声批评了他,这人也没走,直到景家军解散他都一直在。
景荣的事,八成也有他的手笔,不然他怎幺还能当上兵部侍郎。
邵信跟景承泽也不对付,只是跟他维持表面关系,他一直看不惯像景承泽这种从小兵摸爬滚打成为将军的人,这样的人一呼百应,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很难拉拢,迟早会变成心腹大患,如同一颗长在肉里的毒瘤,不挖就时不时发作痛一痛,挖掉毒瘤还要割肉流血。
果不其然,景承泽冷着一张脸说:“改日吧,家里夫人管得严厉,下朝还要回去陪她用膳,不然就要闹得阖府上下鸡犬不宁。”
反正他成婚了,偶尔拿冉怜雪当挡箭牌府,挡挡讨厌的人也挺好。
邵信尴尬一笑,这人真的很没有眼力见,也很拂他的面子,“景将军,要不你把夫人一起带过来,我家内子也无聊得很,两人还能说体己话解解闷。”
景承泽脚步一顿,扭头看他,“我夫人不喜欢跟外人接触。”
他昨夜啃冉怜雪的脖子锁骨,早上起来看的时候,吻痕都要变成淤青了,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个样子。
邵信见他油盐不入,拉住了走在他后面的怀远侯,“冉公,你看看景将军,他这样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与我结交。”
怀远侯无奈一笑,对他来说,两个都是他不想惹的瘟神,试着缩回手,无果。
“将军日理万机,分身乏术实属正常,要不就听将军的,改天再约。”
怀远侯打太极糊弄了两句,他这个老丈人本来就驱使不了这个女婿,何必自己找罪受。
景承泽不知道想到了什幺,忽然答应了邵信的请求。
“邵侍郎,桃花酒你可以先留着,年前我一定去一趟你府上,带我夫人一起。”
闻言,邵信很高兴。
怀远侯也松了一口气,刚刚被邵信拉过来的时候,他出了一脑门的虚汗,生怕他俩一出皇宫就打起来。
……
景承泽一回将军府,就径直往东院主屋去,未曾想扑了个空。
往常她还躺在床榻上,睡得像软乎乎的小猪,小脸泛着粉。
现在主屋空无一人,他的夫人呢?
找了一圈,最后在东院的偏屋找到了冉怜雪,她正拉着兰惠的手给她戴玉镯子。
她的手腕莹白,手指细长,比拿着的玉镯子更像玉,但她为什幺给兰惠戴这种贵重的东西呢?
景承泽古怪地看着她,明明上个月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兰惠,这是在做什幺?
冉怜雪见他站在门口,对他微微一笑,去把他拉进屋子,“外面冷,将军可别冻着身子。”
景承泽被他塞到兰惠旁边的位置上,而兰惠面色羞红,怯生生的,不敢擡头看他。
他把兰惠带回来前,刚好看到兰惠在大街上卖身葬父,他的父亲死后也无人给他敛尸,漫天大雪纷纷扬扬,他动了恻隐之心带走兰惠。
本以为冉怜雪不喜欢她,没拿鞭子抽死她,至少也会打发她走。
至少,他从未想过两人会心平气和坐在一起,氛围还十分和气。
正当他面露疑惑,心中不解时,冉怜雪拿起兰惠的手放在了景承泽手上。
“将军,我做主擡兰惠当你的妾室,以后她住到西院,你也能有人能说说心里话。”
什幺?妾室?擡兰惠当他的妾室?
兰惠卖身葬父本来就是那个意思,羞答答地开口:“将军,妾一定好好伺候将军,以此报答将军的恩情。”
“我不同意。”景承泽猛地缩回手,回府的喜悦瞬间消散,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她竟然……竟然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冉怜雪看了看貌美的兰惠,又看了看黑着脸的景承泽,“为什幺不同意?”
他性欲这幺强,兰惠又巴不得能伺候他,她又想一个人过悠闲日子。
只要景承泽答应,对三个人都好。
景承泽脸色变得更黑,她还问他为什幺不同意,两人都做了好几次,元阳都想用性器堵在她身体里不给流出来,要是她的身子好了能怀上孩子,他早当上爹了。
她像一块不开窍的木头,还觍着脸问他为什幺,难道看不出他有多爱她吗?
他的爱只能给她一个人,给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