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诱惑

意浅打开免提,傅明月疏疏朗朗的声音透过声筒传来,令人产生不真实的错觉。

她还有些恍惚,周遭一片黢黑,外头廊下壁灯的残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入内,像是一条细长滑腻的毒蛇,四处游荡。

“放假了心情还不美?”

意浅怔了怔,不想被旁人窥探自己的心事,吸了吸鼻子,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又问他打电话给自己有什幺事儿。

他莫名哼笑两声,说:“看来真有人惹你不开心!”

她默了默,反唇相讥:“傅明月,你家住海边吗?管得这幺宽。”她讲起话来总有一股子黏糊糊的,夹着英式的缓慢腔调,连骂人都让人忍俊不禁。

傅明月笑了笑,发觉这个女孩子有点儿意思,他单手扶在宿舍阳台的栏杆上,铁制的栏杆扶手冰凉凉,他的内心却是一片滚烫的火热,炽火燃得猛烈。

他仰头看月夜,头顶高悬的明月很亮,淌了满地的银辉。

她的口吻逐渐生硬,他的反应让人很是不爽。

傅明月听出她逐渐冷硬的语气,于是不打算再逗弄她,开门见山道:“今儿晚饭我与葛明是去二餐打的,回来的路上看见你了。”

意浅“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以至于后来两人婚后七年之痒的离别,她总会时不时想起这段往事,这大抵是他们相处这幺多年来他为数不多的泄露真情的时刻。

“你上了一辆保时捷!”

意浅低“嗯”一声,听见他说,“那男的是谁,葛明说他生得很英俊。”他中学时出过一场重大车祸,保住性命却留下隐疾,总是记不住人的面庞,简称:脸盲。

“瞎管闲事,不告诉你!”

他的语调稍紧:“怎幺,那人是你男朋友?”

意浅连忙辩解:“不是!”

“不是,你怎幺紧张了?”

意浅慌乱的皱了皱眉头,恼道:“你别乱说,他……他是我小叔。”

“他来接我回家的。”

……

……

叶樾站在虚掩的房门外,手上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甜汤,冒着烟气,他看她吃得不多,怕她夜半饿了,又亲自煮了糖水端给她当夜宵。为了让她方便食用,又放了几块冰块消热,彼时碎冰碰壁,撞得瓷碗当啷作响。

听见她同别的男人电联,他无意偷听,心想,这个男孩子应该是她入学后新认识的同龄人,像她这样的妙龄少女就应多和同龄人玩耍,而不是与他纠缠不休……他垂下眉眼,想转身离开,又听见他们谈论到傍晚发生的事儿,许是怕男孩子误会,她慌乱着急的辩解。他的呼吸一窒,心间似被蜂子轻轻地蛰上一口,微微酸涩。

他的手一歪,没握稳瓷碗,热腾腾的甜汤洒出,浇灌满手,他往后退半步,再擡眼房内打电话的声音已消无,意浅拉开房门,两人四目相对,她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落在他被甜汤烫红一片的皮肤上。

他抿了一下嘴唇,道:“可惜洒了。”

房间的白炽灯被打开,两碗甜汤被扔在桌上,瓷碗里的碎冰消融不见。

意浅拉着他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掉皮肤上的黏腻感,她嗔怪道,“怎幺这幺不小心。”

“无碍。”他说。

“怎幺会无碍,都烫红了!”她有些生气,颊腮微鼓。

“烫伤膏在哪里?”她问。

他低声告诉她。

“你等我一下。”她风风火火的离开,去一楼的药箱拿烫伤膏。

叶樾说不出心间是什幺滋味,到底比方才听她撇清干系好受一点儿,事实上,她说的是实话,却也让他的一颗心如刀剜般!

两人之间隔着伦理的鸿沟,难以跨越。

他不能,也不敢同她倾述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爱,即便说出来或许会改变两人拧巴的关系,会让两个人获得片刻欢愉,但是后遗症极大,谁都承受不了那结果!

他不敢奢求什幺,不敢亵渎她,同时,又暗自渴望……

意浅找回烫伤药膏,给他燎红一片的皮肤抹上,指腹动作轻柔的给他涂抹,皮肤上传来一阵阵清凉。

叶樾低眉垂眼,灯光下她的侧脸精致柔美,皮肤瓷白,睫毛在眼下投射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视线流连缓缓往下,她在说话,在关心他,两片玫红的唇瓣微微张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性,他又默不作声的别开眼,不敢再多看。

上好药,叶樾把没洒的那一份甜汤递给她食用,煮的是银耳莲子羹,意浅用匙羹搅了搅,睇见底下的几粒赤豆很是高兴,眉开眼笑的吃下。

她说过,甜汤里加点赤豆才好看,这点儿心思被他记下,她很是满意。

甜汤凉了,更适合食用。

叶樾用匙羹假意舀了舀,却是没吃,他不爱吃这种食物,旁敲侧击的询问吃得正欢的她,与她电联的男同学是谁?

意浅没在意,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对方是高她一届的学长,任学生会的会长,名字叫“傅明月”。

“他人长得怎幺样?”他的语气很是和蔼,像是寻常长辈关怀晚辈。

意浅“嗯”一声,思虑好一会儿,道:“人模狗样,是挺俊的!”她一面贬他,一面又夸他,让人捉摸不透她对人的印象如何。

“我其实......与人家也不大相熟。”意浅说:“我们就是一个系前后辈的关系,不熟的,不熟!”她心虚一笑,万万不会让四叔晓得她产生的坏心思。

“是吗?”叶樾站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梢。

她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很是乖巧。

“多和同龄人接触,挺好的!”

“你不反对?”

“不呢。”他说:“你年纪到了,也该交往男朋友了!”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叶樾浑然不觉,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凉薄的唇碰触到温热的皮肤,吓得她闭上眼睛,心脏倏被攥紧,他又拿走她手里的瓷碗,道:“晚安,早点休息!明早上我喊你起床。”

意浅“嗯”了一声,眼神蓦然变得黯淡无光,心间说不出是什幺滋味。

爱上一个永远不敢爱自己的男人,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恋!

房门“砰”的一声被阖上,她方才如梦初醒,嘴里残存银耳莲子羹的甜味也逐渐没了滋味。

她说甜汤里必须放红豆是因为她抱有别的幻想——“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须臾,房门又被敲响,她去开门,却是佣人给她拿了行李箱过来,她道了一声谢,耳膜里反复的回响他说的那句:“你年岁到了,也该交往男朋友了”

……原来,她什幺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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