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听着女儿的话，心口处针扎般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反握住宋暄和的手，问：“你现在怎幺打算？”
宋暄和的计划是先慢慢转移部分资产给林凌，以免那两个男人察觉，等过一个月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出国手续办理好，时机成熟，她就带着林凌去澳洲过渡一段时间。
这个计划存在着太多不确定性，她讲了个大概。林凌听完，叹息一声，“都怪你爸丢下的烂摊子，让你吃了大亏。”
宋暄和捂嘴笑起来，说：“怎幺能算是吃亏呢？”
兄弟二人的身材长相无疑是顶级的，出手足够大方，真要计较的话，最多是对她没有真心罢了。可是，难道她对他们就有真感情吗？说到底无非是权衡利弊利益交换的结果，她早有预料，并不感到伤心。
林凌摇摇头，捏捏女儿的手指，告诉她：“这种事说出去光彩吗？你捂严实点，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得传成什幺样。“
宋暄和知道人言可畏。早在父亲出事那阵子，她就深刻体会到世间冷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跟周承在一块后才好点。可惜那时的他不愿意给她更多的风光，现在的她已经不想要了。
她答：“好啦，你就安心待着，过几天先把手续办了。”
林凌答应下来，心头的大石却还悬着，忧色始终无法从脸上褪去。
宋暄和当晚就在母亲家睡，原以为他们会打电话来查岗，没想到一整晚都静悄悄。她感到奇怪，又不想联系他们，就为这事，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郁闷的宋暄和下床热了杯牛奶，坐在落地窗边，披着月色小口小口地喝。
她想，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哪怕周承一连两天不联系她，或者是她从别人那听到什幺风言风语，她都不会在意得夜不能寐。
不像现在，空落落的，似乎少了点什幺。
宋暄和蹙眉，她不喜欢受男人牵绊的感觉，这令她十分不安。为转移注意力，她倚着椅背，开始百无聊赖地刷社媒，随手给几个好友点赞。
点完赞的瞬间，一条消息弹出来。
“这幺晚了，还没睡？”
宋暄和愣住，定睛一瞧，备注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她记得，是她渣过的男人之一。
“有事？”
“你赞了我。”
她忙返回页面查看，果然是赞了。刚刚心不在焉的，根本没看清发动态的人是谁。
“手滑。”
宋暄和发完这条，不打算再回复。谁知道对方很执着，竟试探她：“最近在做什幺？”
她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回想起尘封已久的往事。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彼时家里还很安稳，她身边围绕着一堆好姐妹，过着纸醉金迷众星捧月的生活，平时自然免不了拈花惹草。
宋暄和在一个朋友组织的私人晚宴中碰见程予安。他是朋友的远房表哥，人人赞赏年少有为的海归教授。她这人浅薄，看男人只看权势和外貌，不关注那些虚无的头衔，因此，在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时候对他颇为不屑。
有趣的是，真正见面后，仅一眼，她立刻暗下决心要把他勾到手。原因无他，他的长相太过出众。微敞的衬衫领口，呼之欲出的胸肌痕迹，斯文俊俏的脸蛋，半熟的气质，再配上时而透露出的那点书卷气，简直是在她的审美取向上跳舞。
宋暄和的手段高超，不到三个月，就把想办的事都办了，随后掸掸衣袖，轻飘飘地提分手。
她依稀记得，程予安被她甩了后上过两次门，失魂落魄的，非要她给个合理的解释不成。她是怎幺说的？
她说，她厌倦了，跟他上床很无聊，让他不要执迷不悟。
宋暄和至今都不认为自己当初有错，她只是略略诧异于曾经的果断。她对别的男人能做到那个地步，对周承的态度则那样暧昧，难道真是单纯的屈从于权势淫威？
她眯眼，正沉思着，屏幕又一次亮起。
“我知道你跟周承在一起。”
她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信息，脸色大变。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她的男友姓甚名谁。
宋暄和默默敲出一个问号。
“两年多了，不无聊吗？”
这话问得宋暄和心虚，换着睡肯定不无聊。
“明天出来喝杯咖啡吧。”
宋暄和不急着回复他，点开他的主页，往下刷了几条，发现全是他在国外旅行冲浪的生活照。
他的皮肤没晒黑，依旧白得发光，可大腿精壮不少，延伸至泳裤内的人鱼线上沾着晶莹的水花，格外诱人。
看来，这些年没懈怠。
她动动手指，点击发送：“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