幌子

见过罚站的,没见过边罚站边打瞌睡的,路过的同学瞅了一眼立在墙边的女生,稀奇不已。

冯清清困得脑袋直耷拉,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男生“诶”了一声,伸手欲扶。手指尚未碰到她衣角,原本昏昏欲睡的女生陡然清醒,双目骤然张开,眼神锐利。

男同学被瞪得心里发毛,讪讪道:“那个,同学我看你马上要栽地上了,想扶你一把来着。”

来者只要不是陆谨阳,一切都好说。冯清清打了个哈欠,神情再次萎靡,“谢谢啊。”

生理性泪水为双眸蒙上层薄雾,冯清清擡手揉揉眼眶,发现面前男生仍未离去,“你还有事吗?”

少女敛去锋芒,周身气息随之温软下来,再被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静静注视几秒,男同学的心跳漏了两拍,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事。”几乎是左脚绊着右脚,踉踉跄跄地逃开了。

她刚才那一眼……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这会儿是不是还盯着我背影看呢?   男同学心头一阵激荡,行至拐角处,按捺不住想回头确认。头刚偏转,一阵强风袭来,胸前衣领骤然被人死死揪住。

整个人登时被拽得向前踉跄扑跌。紧接着,一股大力又将他狠狠掼了出去。踉跄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这动静引得教室后门都探出头来,目光与走廊的冯清清对上,男生霎时间窘迫得无地自容。

“尼玛!”   一句脏话已冲口而出。更脏的字眼还在喉头翻滚,待看清对方那副不好惹的刺头模样,登时哑了火。   比他高大暂且不提,至于特意把袖子撸到胳膊肘,绷紧肌肉握拳给他看贲张的线条幺?

切,谁练练还没有了,男生走至厕所回头瞪那臭显摆的一眼。

邹沅敏锐察觉,转头又狠瞪一记,竖着拳头,示威意味明显。

男生仓促闪身躲进厕所,邹沅这才扭过头,侧过身,不动声色地向走廊瞥了一眼。视线尽头,冯清清脑袋低垂,竟又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来。

除了吃就是睡,根本就是没心没肺。

邹沅攥紧双拳,忽然想掉头就走,次次服软就算了,总不能别人不挂念你,你也要楞冲上去,拽着衣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为什幺你心里没我?

太掉价,太没面儿。邹沅撇嘴,谁没了谁还不能活了,不走不是男子汉。

正犹豫呢,下课铃响了。

盯梢守着的女孩出现在眼前,他跟不知情似的呆住了。

黄莹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拍着巴掌直乐,“诶?清清昨晚偷的就是你啊?”

邹沅耳尖蓦地泛起灼热,微微掀动眼皮,,目光飞快扫过冯清清——只见她满面飞霞,红晕直漫到眼尾。心头那点酸涩与憋屈,如冰雪消融般,骤然消散。

私底下打趣就算了,现在当着邹沅的面儿,冯清清小眼神瞪得幽怨。黄莹接收到信号,嘴角扬得更高,“行了行了,要我给你带饭不?热干面,加肠加蛋?”

“嗯。”冯清清秀气地一点头,不知怎的,在邹沅面前不如以前自在,放得开了。

为了赶去食堂吃饭,同学们个个窜得像猴,很快楼梯口只剩下二人。

两人虽不言语,胜在心有灵犀,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漫步至小花园。

冯清清在紫藤萝下架下挺住脚步,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天晚上……”

“你亲我了,我也亲你了。”

“!”直白得近乎粗暴的坦诚,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冯清清头皮嗡地一麻。

她手指无意识地蜷进掌心,盯着自己鞋尖,“我喝多了。”

邹沅几乎立刻接话,“我喝得更多。”

冯清清眼中希冀一闪,倏地仰起脸,“既然我们都喝多了,那是不是可以……”

她一脸想到坏点子的蔫坏模样。邹沅脸色微沉,毫不犹豫地截住话头:“不能,陆清清,想都别想!”

我还什幺都没说呢。冯清清眼中光芒熄灭,叹了口气,背过手,有一下没一下踢地上的小石子。

她和顾让为什幺能当那幺多年的朋友,因为她善良、正直、机智、乐于助人吗?当然,有这部分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俩没做过越界的事。

清清白白的做朋友,方能长久。朋友成情侣,能保证一辈子不分手吗?只要分手就是两倍损失,少个知心朋友,外加少个恋爱对象。

傻子都知道,亏本的买卖不能做。更何况,聪慧过人的冯清清呢。

她时而蹙眉,时而点头,拳头松松紧紧。

巴心巴肝地掏出心捧着递上去,她当作游戏,捏个没完。邹沅的心跳声一阵强过一阵,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心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你有什幺说什幺。”

“哦。”沉默太久,冯清清刚刚有点走神,思路猛地被拽回来,她艮啾啾地说:“你还想不想和我做朋友?”话说出口,冯清清偏过头啧了一声。

她什幺意思?威胁我?邹沅心中警铃大作,又想使出老掉牙的小学生招数,绝交?幼稚,卑鄙,太把自己当回事儿,都说了谁没了谁不能活,缺你这一个朋友吗,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是不是想拿捏我,什幺破手段,破手段,破手段!

冯清清也觉得自己表述得有点自恋,打算解释两句,结果越说越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诶,怎幺说呢,反正要幺做得成朋友,要幺做不成朋友……你就说想不想吧?”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是不是就绝交……砰砰作响的胸腔倏地安静下来,邹沅抿去舌尖渗出的丝丝涩意,闷声回应,“想。”

想总行了吧。

“哦。”冯清清仍蹙着眉,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发生这种事挺影响我们做朋友的,彼此心里多多少少会有芥蒂,友谊肯定也不如以前纯粹了……继续做朋友的话,要注意保持距离,不能再肆无忌惮地频繁接触,还有别单独约我了,特别是晚上,消息也不能发太多……”

罗列出的规矩,就像一道戒备森严的警戒线,带着蛮横和决绝,把他使劲儿地往外推,越推越远,最后直接将他狠狠拒之在心门外。

胸中郁结的憋屈积攒到顶点,瞬间爆发,邹沅再不顾忌,吼道:“陆清清,你别欺人太甚!”

冯清清被震慑住,“我怎幺欺负你了?”她看着邹沅怒气冲冲的脸,神情逐渐从不解转变成羞恼,“邹沅你有话好好说,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的!”

“有没有理还不是你说了算,不是是就是否,你给我机会陈述我的想法了吗?专制!独断!”

冯清清两手叉腰,气得来回踱步,突然站住指着邹沅,“我封你嘴还是堵你嘴了?谁剥夺你话语权了,你要说什幺尽管说啊!”

他们向两头牛犊子,眼睛憋得通红,狠狠瞪着对方。邹沅喘着粗气,发泄似的吼出心中所想,“亲也亲了,不然我吃点亏,让你亲回来,你我都别占对方便宜。刚刚提出的条件,一个都不作数。”

“呵。”冯清清被气笑,指尖用力戳邹沅的肩膀,“到底是谁吃亏啊?你以为我很想亲你吗?自恋狂!”

邹沅突然捉住冯清清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恶声恶气道:“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捧着我的脸不撒手,哼哼唧唧地凑上来,亲个不停。”

冯清清恨死邹沅的大嗓门,顾不上打量四周是否来人,双手用力挤压他的脸,嘲讽道:“是鬼,鬼才愿意亲你。”

“少不承认,你明明爱死了。”

“真不要脸。”

“勇于承认很难吗?”邹沅骤然松开钳制她手腕的力道,转而用掌心箍住她脸颊,猛地低头攫住柔软的唇瓣,近乎惩罚性地重重吮吸一记。短暂分离的间隙,滚烫的气息裹挟着低哑的嘲弄,砸进她耳膜:“你明明很享受。”齿尖恶意地碾磨下唇,挤出更刻薄的字眼:“胆小鬼。”

无视她攥紧拳头捶打在胸口的微弱反抗,趁她吃痛低呼的瞬间,他乘势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滚烫的舌尖长驱直入,勾着她无处可逃的小舌肆意纠缠。

吮吸声水渍淋漓。

冯清清推拒的手掌软软搭在邹沅胸膛,落在远处驻足的二人眼里,倒像欲拒还迎的邀请。

喉间泛起一股荒诞的苦涩,陆谨阳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荒唐得近乎滑稽——方才对梁聿淙所说的那番半褒半贬的刻薄话,此刻竟如回旋镖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直刺回自己心口。

可笑?何止可笑。

他眸光微凝,状似随意却暗含审视地扫向身侧。梁聿淙的视线同样落在不远处纠缠的男女身上,神色莫测。

陆谨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本以为,清清近来与你走得近,不过是和邹沅疏远了。谁承想,她竟是拿你做幌子,遮掩和邹沅的纠缠。”   齿缝间溢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嗤笑,他再不看那方一眼,率先转身,步履生风地离去。

障眼法?

梁聿淙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玩味地在舌尖反复碾磨着这个字眼。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他随即也迈开长腿,步履从容,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猜你喜欢

种之书
种之书
已完结 屿白

那是人类面临生育危机的时代。精子数量大幅下降,冷冻精子遭受奈米污染物损伤。人类尚未丧失繁衍能力,却已无法单凭爱情、婚姻或人工受孕作为生子的保证。 于是人们开始重新计算受孕的机率。某一年,一套制度悄然出现──将性交从情感中抽离,重新放回生殖的原点。 一种新职业于焉诞生。他们被称作「种父」。经过筛选、训练与管理,他们拥有优良的基因、才智与稳定的心理特质。不是配偶,不是伴侣,只是孩子的基因提供者。是否申请配对,则取决于她的意愿。 经由制度授权、流程验证与合约签署,他会在她的排卵期进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播种。过程合法、私密,不需要情感,也不需要关系。 一个孩子,就在这样的安排里成形。这无关浪漫或冷漠,只是新的分工、新的信任──从某一刻开始,怀孕变成一种合作,而非奇迹。 岭翔,一个育幼院长大的天才少年,为了就读MIT而报名成为种父。他以为这是一场理性的选择,却没预料到情感与身体会在制度中悄然发酵。 而在制度之外,还有另一条潜伏的暗流。当合法性交成为国家授权的生殖手段,地下世界也悄然发展出自己的市场──来自配对失败者、制度逃犯或反抗者的精液流通。那里没有合约,没有监管,只有欲望与现金的交易。 艾伦,就是那样的地下种父。他贩售的不只是育种,而是一种禁忌的自由。他的故事穿梭在香港的霓虹与肮脏街巷,接单拍摄「禁忌主题」的A片,帮助女人完成无法说出口的报复与幻想,也一步步逼近制度的秘密与裂缝。 两条命运的轨迹,是否终将交会?合法与非法,控制与失控,合作的怀孕,与禁忌的配对──究竟哪一种方式,才是真正的选择?又有谁,能决定何为正当的繁衍?

玲珑策(NPH)(恢复更新版)
玲珑策(NPH)(恢复更新版)
已完结 月桃仙人掌

【快穿NP+主甜轻虐】正经版简介:玲珑本是取经路上修炼化形的狐妖,以男子精气为食。某日,她看上了个帅气高大的和尚,使了点法术强上了人家,谁曾想,这位竟是入世轮回的金蝉子,佛祖钦定的取经人。她破了他的童子身,毁了他的第一世,天庭降下神罚,要她魂飞魄散。然而,天罚入体,她并未消逝,倒是散去了一身的妖力,化作稚嫩的婴孩,坠入人间。“金蝉子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每逢九难必有一次大劫,你是他的第一劫。天意如此,命数难违。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磨炼。倘若你在人间能够修炼正道、摘得道果,我便不再追究你与他之间的孽缘。”最初,这是佛祖以为的一拍两散,然而,当他在某天得知金蝉子翘班前去探望某只狐狸时,当即敲碎了木鱼。涩涩版简介:玲珑自认有三大优点:长得美、讲道理、很耐操。一开始她秉着认真修炼的原则,好好体验人间生活。奈何她是妖魂人身,失去法力之后,兽性难抑。不仅会在情动时散发甜蜜的香气,她的体液也是清甜的味道,令众多男人上瘾如痴。更要命的是,她每月必有七日发情期。于是,她看着这些送到嘴边的男人们,只能含泪(快乐)收下。行吧,没心没肺的狐狸往床上一躺,自暴自弃(饥渴难耐)地嗷叫:“一起上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众男人默契点头,纷纷拿出各自的拿手好戏:尿塞、口技、雄堕、捆绑、控射、异物……只有玲珑心想不到的XP,没有她不够爽的XP!看文须知:1、女主天生尤物,主甜微虐有成长线;2、男主全员恋爱脑(一小部分非处;含骨科),男配数量上不封顶;3、不写无脑肉,剧情炖肉同时推进;4、全文免费,不接受任何恶评;5、由于原账号丢失数月无法找回,现重新建号发文,不是抄袭(划重点),所有的草稿和大纲都在,现生抽空码字更新。

收敛函数
收敛函数
已完结 果汁

——优等生与数学老师的禁忌游戏,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师生/三角关系/1v2/高H/竞赛班设定(乱写勿考据)/轻微BDSM/情感拉扯 27岁温柔禁欲竞赛班数学老师夏正源X林满X疯批官二代学霸陈默 「收敛函数必有界,而爱不是函数。」那年,我成了数学竞赛班夏老师的课代表。他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冷静克制,解题的手指修长有力,批改我试卷的红笔圈住错误时,像在审判我的全部。我以为这场暗恋永远无解——直到他发现了我藏在习题册里的情书。「跳步骤的坏习惯,要惩罚。」他把我按在办公桌上,皮带扣硌得腰生疼。而门外,竞赛班的同学正在讨论他刚布置的作业。可事情渐渐失控。当高官的儿子陈默拿着偷拍的照片威胁我,当夏老师在我脖子上留下咬痕,当联考变成三个人的博弈——我才明白,这场关于收敛与发散的数学游戏,从来不止一个解。 阅读须知:1. 竞赛班设定全为剧情服务,逻辑漏洞多,勿考据(作者数学早还给老师了)2. 1v2,后期女主抉择(站夏老师!ps.有人要看的话会写陈默版结局qaq)3. XP大乱炖:办公室/器材室/浴室/落地窗/车/修罗场/angry sex/强制…(你们懂的)4. 女主普通家庭,妈妈常夜班/出差(经典剧情需要の工具人)5. 男主都不算好人6. 女主又乖又怂但会偷吃高亮排雷:- 师生关系不道德(但香)- 陈默前期胁迫情节(后期真香)- 为肉服务,剧情有bug(躺平任嘲) 终极警告: 这不是数学课!不是数学课!(但看完可能想写两道微积分冷静一下)——「在爱与欲的公式里,我们都是变量。」 ——全文已完结。快乐阅读~第一次发文,如果有人喜欢请留言鼓励一下呜呜~——- 更新了陈默普林斯顿重逢的番外(陈默he,夏老师be)   有些地方是跪着写的(对不起夏老师你一定要幸福啊)- 有写夏老师he的番外啦,不过自己不是很满意感觉不够甜。虽然这篇文很糊,但也是熬了很多夜写的。接下来一个月要准备考试啦~考完再看看怎幺把夏老师的番外写甜一点。

身边人都想吃掉我
身边人都想吃掉我
已完结 奈比

她身体不好总生病,哥哥们总会来看她。看就看吧,鸡巴为什幺翘起来了?高亮排雷:男女通吃,绿茶万人迷,娇妻文学,恋母情结,恋父情结,幼化倾向,产乳。没有阴茎插入式。不包含处男处女观一本写的很爽的代入意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