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的长廊上,克力架双手抱胸靠着墙,语气冷硬: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也碰了她,我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装圣人。”
卡塔库栗没立刻回答,只低头沉思了一瞬,然后开口:
“佩罗斯佩罗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早就不清不楚。他说——你把她当成你的所有物。”
“…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不像是最近才知道的。”
克力架眼神一沉。
“那家伙告诉你什么,关我屁事?”
卡塔库栗擡起眼,神色沉静。
“他一直在等我们撕破脸——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你动手,我出面,然后妈妈就会开始怀疑我们的立场。”
克力架冷笑一声。
“你现在跟我谈政治?可你自己不也掺和进来了?”
“我知道。”
卡塔库栗承认得平静,像是早就准备好要说这句话。
“我犯了错,那不是什么可以辩解的事。但这不是我们继续冲突的理由。”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但语意依旧清晰。
“现在黛博拉的处境很危险。妈妈不会问是非对错,只会直接处理掉「问题根源」。”
“如果我们再让局势升温——她会是第一个被牺牲的。”
克力架闻言,眉头一动,眸光闪过一丝异样,但他立刻用一声冷笑掩盖过去。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要我装聋作哑,当作我什么都不知道?”
卡塔库栗摇了摇头。
“我们谁也不清白。这种时候没有谁站得比较高。”
“我只是要你明白:我们不能让佩罗斯佩罗掌握主导权。”
两人之间气氛紧绷,像是被勒住的弦,稍有不慎就会断裂。
卡塔库栗沉声开口:
“她不能死,也不能被当成棋子…如果你也还在意她,就该跟我站在同一边。”
克力架低低冷笑,像是听到了荒谬至极的话。
“在意她?”
他的声音低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蔑:
“你到底是来讲道理,还是来分她的?”
卡塔库栗沉默片刻,像是在强迫自己直面什么,然后低声道:
“…我们都清楚,让她彻底抽身,远离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克力架瞇起眼。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你打算就这么让她走?”
卡塔库栗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一种几乎隐忍到极限的自私。
“不。”
他说得坚定而无奈。
“你也做不到吧?”
克力架没回答。只是将视线狠狠地落在地面,指尖无声地攥紧。
那就是答案。
卡塔库栗侧开了脸,像是不敢直视克力架,又像是不敢正视自己。
“我们不能再争了。”
他低声道,语气刻意维持平静,却藏不住压抑着的苦涩与罪恶感。
“她已经卷进来太深。再让这场斗争升温,只会让她先被舍弃。”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像从深海中传来:
“…如果我们谁也无法放手,那就只能找到一个,她不会成为牺牲品的方法。”
话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只把那个残酷又自私的构想留在空气中。
克力架冷冷盯着他,眼神锐利得像要把他整个剖开。
良久,他才冷笑出声,嗓音嘶哑又带刺:
“你是说——我们「共享」她?”
卡塔库栗眉心一动,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只是低沉地注视远方。
他清楚自己有多么卑劣,却又无力回头。
克力架眼神阴沉,嘴角挑起一抹极度嘲弄的笑意。
“你觉得她会接受这种鬼安排?”
语气像嘲讽,像嗤笑,却在隐约间,透出一丝极深的压抑和矛盾——
他不是不知道黛博拉有自己的意志,只是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其实在乎。
卡塔库栗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承受。
沉默像泥沼一样拉扯着两人,直到克力架低哑地开口:
“算了。”
他咬着牙,像在忍受极大的屈辱。
“那女人怎么想,都无所谓。”
“反正老子不要其他人碰她。”
语气依然粗暴,依旧倔强,却不再是起初那种单纯的怒火。
像是一头还在张牙舞爪,却已经开始舔舐伤口的野兽。
他擡起下巴看向卡塔库栗,眼神满是戒备与不甘。
“你要她,我也要。”
“我不想看到任何其他人靠近她——尤其是佩罗斯佩罗那个恶心的家伙。”
说完,他重重撇开头,像是对这场无可奈何的妥协满怀厌恶,却又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