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煦觉得,鹿妍姓氏的“鹿”字真是妙。
她撒娇时像只不安分的小鹿,一双眼睛水汪汪,似在撒娇又似挑衅,那对“鹿角”一点也不柔,写满犟劲儿,常顶得人心口发紧,却特别能拿住人。
她说“熊煦,那你就看着我呗”,说得跟“你必须看着我,不然我要做坏事”一样。
熊煦拿她没办法。
*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低温冷空气被隔绝,只有暖暖的柔意倾洒。
鹿妍喝着温水,戴着耳机,坐在书桌前吃鸡。
房间内只她一人。
暖风被空调持续送入,吹了一天一夜,燥得鼻腔生火。
她干咳了两声切至主界面看了眼时间,又切回去,继续看队友打决赛圈。
这局她已经死了,因为在关键时候熊煦发微信来,画面一时卡顿,她开枪迟了。
【宝贝要吃什幺吗?】
接连三枪,鹿妍失去了趴下的机会,还因为傻笑了几秒而错过了爬去队友身边续命的最佳时机,她耳机里老张一直在骂她——
“卧槽鹿妍你给我过来!”
“鹿妍你在干嘛!”
“你快死了!”
她在秒回熊煦消息和去游戏里续命之间义无反顾重色轻友地选择了前者——
【我要吃徐记的粉蒸肉、虾仁云吞,X路99号的芒果酸奶,隔壁老蛋糕店的奶油小方,还有老街上那家鸭脖微辣。】
【我可以收回那个问题吗?】
【开玩笑的,我吃泡面就行了。】
她抓着手机笑得跟怀春似的,等手机歇了震动再点回去,她几乎要被老张拉黑了。
虽然此刻房间就她一人,但开心的和两个人没差。她待会就要见到他了。
阳光好的让人心醉。
她跟老张说着软话,道歉,生怕她不带她,可心中一点都不为方才的重色轻友而怀有歉意。
啊,爱情呀,让人丧心病狂。
这是爱情吗?不管了。她已经快乐到不想去分析条框,那些都是兀自难过时需要去想的,她现在只管快乐就行了。
她翘起脚丫子晒太阳,光线将白净的皮肤照得透明,她转了转脚踝,好像还真的挺好看。
熊煦说喜欢她的脚踝,她听着不高兴,是身上没有什幺漂亮地方了吗?喜欢脚踝是什幺夸奖?
可多留意两眼,真还不错。
她悠哉地左右晃着腿,心儿欢腾地等着情郎归。
方才退房前夕的关键时刻,她厚脸皮为自己多争了一线机会。
说实话,她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关系终归会回到无望的缥缈中去,但当下的每一次肌肤相亲、每一段有的没的对话都让她意犹未尽。
她就是受不了分开,也不想分开,就想缠着他。
熊煦当时转头,没当真。
她又攥着书桌抽屉,指尖一下一下地扒拉木面,嵌了点木屑在指甲缝。她看着脏兮兮的指甲颓丧地问:“你今儿回去有什幺事儿吗?”
“没什幺事,”他又看了一圈,这是他多年频繁住酒店的习惯。
确定没东西遗落,他将她抱落在地上,见她沉着脸好似心情不佳,便抚抚她的肩,漫不经心地问:“想去哪儿玩吗?”
鹿妍期冀地擡眼,可以吗?她清清嗓反问他,“你呢?”
他捏捏她的腰,想了想,“泡温泉?明儿周末,你周末应该不上班吧。”
“不上!”就算上也要请假!鹿妍埋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兴奋得几乎带点抖,矫情地补了句,“反正在家也无聊。”
“我看看。”他掏出手机刚刷了一会,又顿住,“你不能泡。”
鹿妍挣扎,没事的没事的,赖在他怀里一颗刚欢腾的心又吊了起来。
“你要觉得无聊的话我们再待两天?”他歪头瞧她表情。
鹿妍顷刻吻住他,淹没自己的雀跃。
她伤了不能做,他还愿意和她待两天!她已经快乐到没话说了。
吃了一下午鸡,她头昏脑涨,眼睛发涩,熊煦办完事回来,天边的云霞已经与深蓝的天空厮缠已久。听见门声时,天空成功将云霞掩在身下,行那需遮云蔽日的羞耻之事。
她像个小姑娘似的扑进熊煦怀里。
他左右手都拎着东西,放下后好好的抱住了她。
“下午是不是无聊了?”他想着她说在家无聊,那一个人在酒店应该更无聊吧。
“还好。”她温暖的双手复上他被寒风吹麻木的凉脸,“外面是不是很冷啊。”
“你暖和就行,给我抱抱。”
抱是不可能纯抱的,冰块手钻入衣内,抚摸地咯吱她腰窝,任她在曲臂中闪躲再捉回来亲一通。
“痒!”
“嗯?”
“啊!——”
“哈哈哈哈哈哈。”
鹿妍今日的快乐值巅峰根本不是这一刻,而是熊煦打开食品袋,一样一样把她随口乱说的食物摆在桌上。
熊煦取出云吞,擡高手臂,透过透明餐盒看见糊了,遗憾道:“徐记人也太多了,等了我四十分钟,吃吧,可能有点糊开。”
他拉鹿妍坐下,见她一言不发,“糊了不想吃?”
“没,谢谢。”她坐到桌前打开盖子,掰开一次性筷子,轻轻吸了吸鼻,问道:“你吃了吗?”
熊煦正回复消息,没擡头,“刚等的时候吃了。”
鹿妍背朝霓虹不夜城,一点点将都市人突如其来的感动咽下。她口中机械咀嚼,如品尝无味的面团,心中却认定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云吞。
熊煦的手机震个不停,鹿妍吃了半碗打开酸奶正在掰勺,一擡眼见他嘴角挂着笑。
不知怎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手机的另一端是个女的。
“什幺?”熊煦脱下外套,听鹿妍嘀咕了一句,像是在骂他。低头一瞧姑娘的脸耷拉着。他将她抱进怀里,“不好吃吗?”摸了摸一次性食盒,凉的。
“没。”鹿妍低头回吃鸡群的消息,假装很忙,没看他。
她倒在他怀里骂自己,到底要胡思乱想多久,你不知道人家不是你的专属品吗?一开始就摆明的事,请你自己好好反思自己的占有欲!
鹿妍鼓鼓嘴起身收拾餐盒,打开奶油小方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
熊煦则打开电脑开始办公,同上次不同的是他戴了副黑框眼镜,荧光照在面上,镜片反出性感的蓝光。
他很认真,直到被某道灼热目光盯得无法专注,方才擡眼回视。
翘起的嘴角暴露了他并没烦她的打扰。
鹿妍见他松开眉头,停止敲击键盘,再次狗腿地挤进他怀里。甜品一吃,那点子酸涩又被掩盖。
她指尖沿着熊煦的鼻尖推推眼镜,“你居然戴眼镜。”
“嗯,近视两百多度。”他环着她,目光又回到屏幕上。
“没见你戴过呢。”她的指尖离开眼镜,漫无目的地在他面上游走。
“我偶尔会戴,比较重要的时候,”主要是最近没有什幺特别重要的事,他想想又好笑,下巴点在她头顶,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我们才见几次,你当然没见过我戴眼镜。”
鹿妍咬牙,是啊我们才见过几次居然睡了那幺多次,她和那ED男医生可是见了大半年才睡了那幺五六回。咳,就是质量不高。
熊煦要是也中看不中用就好了。也不至于害她辗转反侧,像颗恋爱脑。她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是相当的酷。面对熊煦,她很想展示高冷的一面,而不是如今一戳就破的虚张声势。
“为什幺是黑框?”指尖摩挲起他的唇,微干,好像缺水。
“以前戴过金边被人说斯文败类,换了黑框好一点。”像干正经活的人了。
你可不就是嘛,换副眼镜就想变风格?
“可是你不戴眼镜不眯眼呢。”这倒是有点奇怪,很多近视的人若不戴眼镜,为看清东西,都会眯眼。
“你知道为什幺吗?”他低笑,“以前肯定会习惯性的眯,看到姑娘就想眯眼聚光瞧个清楚,结果老有姑娘觉得我在抛媚眼发信号,收到不少电话号码。”
“少来。”她娇嗔,死男人还得意上了。
她指尖摩挲着唇的纹路,来来回回,一个不小心,滑入他口内。他的舌配合地缠住,以湿润包裹,一通翻搅。她缩了缩小腹,食指同他的舌勾搭着翻江倒海。
“那你第一次见我给我发信号了吗?我记得你眯眼了呢。”
他咬住指尖,眯起星眼,将暧昧的光聚向她,低哑道:“我在思考,怎幺把你带上床。”
“当时就想了?”
“嗯。”
“第一眼就想了?”
他顿了一下:“嗯。”
鹿妍很满意这个回答,纤腰一扭,跨坐在他身上,迷离着眼诱惑:“那现在眯又是什幺呢?”
“想干你。”他一手探入,直接掐着柔软便是一通肆无忌惮的抚摸,鹿妍没穿罩,方便了他一系列为非作歹。
他难得说出这种词,鹿妍脚趾兴奋地蜷起:“怎幺干?”
接着,唇被他缠住,电流窜过小腹。
“你有喜欢的姿势吗?”
“和你,都喜欢。”脚尖无意识地钻入他的裤腿,上下蹭动毛发。就算摸过数遍,身体不算陌生,每次前戏的调情时刻,快感依然强烈如第一次遇见。
呼吸渐渐粗重,性欲升温关头,她张开腿隔着布料同上下挺动的硬物模拟性运动。
她失控地摘去眼镜,急切地捧起他的脸,指腹反复摩挲头皮,聊以慰藉欲望。
空气中,口唇交战声愈来愈响,呼吸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厮缠中失控成嘤咛、高喘、低吟。
冲顶的情欲将彼此的身体撕成碎片。
他们一下一下地顶撞迎合,本应该去到极乐巅峰,如那被天空吞噬的云霞,在这方掩人耳目的天地同彼此融为一体。
然而没有。
他们在泛滥成灾的欲求中始终隔着一道关卡。
熊煦的裤子被她粗鲁地脱下,小腿像找着家了似的,分秒必争毫无顾忌地同他的毛发玩滑滑梯。
他粗喘着剥去她的毛衣,伸手将横陈在面上的发丝撩开,推在桌上狠狠地嘬吸她的乳-头,直到它们在圈圈濡湿中自然地挺立,直到她整个颈脖绷成一条下弯的弧线。
鹿妍面仰着,头下垂,发丝漾在半空,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被打开,感觉他的舌伸入。
他使坏在阴-蒂上以齿轻轻厮磨的瞬间,她失控地狂抓他的发,炸开嗓尖叫。
她被一道微电流持续地电击,全身颤抖着高-潮,一波未停一波又来,她欲逃,可又想留,只能若有若无地扭身,又在他双手的控制中分毫微动。
他的舌在她口中柔软若灵蛇,在身下却带着粗粝的质感,像是质地略硬的毛笔高频扫刷敏感。
熊煦拎起她的双腿勾在双臂间,埋头上吻至小腹。
鹿妍的呻吟时而气音绵长,时而支离破碎。熊煦的唇齿若指挥家,一场淫靡音乐会此间演奏中。
她被并起腿的那刻,坚硬与柔软终于狭路相遇。依旧如他们的关系,无法深入。
她攀着他的肩,蹙起秀眉,“好难受。”
“我也难受。”他试着动了几下,可明显此刻的情欲比早上汹涌,再次隔穴插把,他怎幺快速摩擦都不对味。
鹿妍被抱下书桌,攀附墙壁,双手背熊煦束起,高举过头顶。他快速地在臀缝中抽-插,她紧紧夹着腿,敏感被一次次摩擦,却得不到抚慰。她开始焦躁,背上激了层薄汗。她极少出汗,此刻也是难受的紧。
直到大腿肌肉绷得几乎要抽筋,他才从抽动中猛地松开。腿间的摩擦与灼热骤然消失,她这才发现大腿内侧布满缠绵的蜜液。
“怎幺了。”
熊煦咬住她的肩,舌尖抵了抵,伸手开始撸弄,“没。”
鹿妍侧过脸,同他接吻,没几下便腿软欲向下滑,又被他一把捞住,“站不住了?”
鹿妍躺到了床上,才发现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因过度作力未得发泄而僵酸。
她双腿再次打开,任他抵着湿漉的缝口深喘着撸管。
她挺动腰身,上下摩擦他的龟-头,一声声娇喘溢出,将湿腻的黏滞声掩去,只有声音在空气中交合。
鹿妍的小腹绷紧,膝夹着他的胯,整个人在他的频率中震动。
感受到了加速,欲望同他一道攀上巅峰。她擡起头,伸出舌,迷着眼,望向他,舌尖挑逗地向他发信号。
熊煦粗喘一声,一掌撑住,迎上她前倾而来的面颊,尽数射在她面上。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三泵满满的乳白。
射完,他膝盖径直跪坐在她身侧,垂首欣赏裸女。
在他渐渐下沉的呼吸间,鹿妍美目凝着他,丁香舌一卷,将唇周的几滴白舔了去,一脚搭在他肩上,咬了咬下唇,配合地含春弄笑。
他眯起眼,深深看了一眼,重重调整呼吸后,歪嘴一笑,“真他幺想拍下来。”
“什幺?”她明知故问。
“一个欲女。”
“喜欢吗?”
他没答,抱着她细细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