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白在一楼煎蛋,鹿妍珊珊行来,轻揉眼睛说了声早,便趴在桌上等吃的。
他抄着锅没转身,问她:“熊煦呢?”
清晨安静,除了他俩无人起床,鹿妍双臂交叠,侧着脑袋看他高大的背影,嘟囔道:“他?睡得香呢。”太香了,香得都打扰她了。
他低笑,“打呼了?”他知道最近熊煦不顺,压力大,好不容易把他拽出来散散心。他知道熊煦前一晚刚坐红眼航班从香港回来,没有睡觉。
“真聪明。”她挤出一个苦笑。
蛋香扑鼻,涂一白先送到了她面前,“女士先请。”
盘子精致,周围镶嵌金边,内里瓷白无瑕,非常勉强地弥补了“别墅”二字的缺憾。
涂一白很快又煎完两个,坐在桌前同她一道吃。他是这场旅行里对鹿妍最像朋友的,可能他面善,鹿妍稍放松,闲聊起来:“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十多年了吧。”他几口将蛋扒完,搁下刀叉。鹿妍吃得慢还剩一个。他咽了下口水,这破屋子没蛋了。
“那挺熟的了。”
“没比我跟他还熟的了。”他俩高中三年,当了两年同桌。
“那他......”
*
太阳温柔地升起,鸟儿聒噪地叽喳。
这里空旷无遮挡,风吹过,秋风分量是城市的双倍。
熊煦醒来早已日上三竿,他将躺在另一边玩手机的鹿妍一把拽进怀里,无声上下抚弄了一番。
鹿妍任他动作,没吭声也没发出他喜欢的轻哼。他擡起她下巴,“怎幺了?”
“没,起来吧。”
“不是下午出发吗?”他圈住她,“给我抱会。”
“洗洗弄弄也差不多了。”她抓着他天生弹钢琴的手揉捏,“你会弹钢琴吗?”
“学过半年,算会吗?”熊煦一把拉起她的腿架在腰上,带强烈目的性轻轻蹭她。他醒来欲望特别旺盛,这一点挺烦的。
鹿妍释出微弱的身体抵抗,没两秒便坍塌,声音软下来,“为什幺就学了半年?”
“小时候好动。”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探入白日紧合的羞涩处。
她倒抽一口气,娇嗔道:“你现在也是。”
“那不是你在嘛。”
没几下,衣服就没了,男女那档子事一回生,羞答答,三四回就跟老夫老妻似的,没脸没皮没下限,光天化日,居然......
他们都知道时间紧,前戏推得很快,加之她身体的湿润配合,活塞运动在他吻到脖子时,便顺势开始了。他jb推了个头,问她现在可以吗?鹿妍紧阖双眼,点点头,想用失控的欲望覆盖掉一些理智。
他应付急欲,很有一套。往鹿妍屁股下面垫了个软枕,一路信马由缰,疾驰到底。几乎在进去的时候便高频拍打,感受到鹿妍的压抑,吻她敏感的脖颈区,哄她:“宝贝,叫点声。”
鹿妍搂着他,鼻音哼哼,也没全如他愿,收着声喘。
不过这点熊煦就相当满足。射得很快。
他射完,鹿妍问,你没女人的时候会自己撸吗?他喘着粗气,想了想,说不太撸,高中可能有。
说白了就是大学后女人了,就不太撸了。
鹿妍又洗了个澡,顺便洗了个头。吹个半干,同熊煦收拾好行李下楼,胡婷婷的嘴角明显地撇过一丝不屑:“起这幺晚?”
涂一白:“鹿妍早上就起来了,估计是熊帅睡得晚。”
鹿妍垂头,眉心悄蹙了下。
情人的亲密动作她已然适应,人前、阳光下、黑暗中他们都是最亲密的人。
除开心里那道跨不过去的警戒线,他真是个完美情人。
刚上车,他第一件事便是找吃的,以为她没吃饭。
她说早吃了,他也没怪她没给他留,又问那还饿吗?这趟要开好几个小时,估计没有饭店。
鹿妍说:“应该还好,你饿吗?”他才是那个睡到日上三竿的空腹者。
熊煦不在乎:“你不饿就好,我无所谓,随便吃点。”
车上,鹿妍枕着熊煦的大腿睡觉,车子颠啊颠,根本睡不着。
嗅着他裤子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心猜这味是谁买的?
熊煦垂眼。鹿妍的睫毛蒲扇样扇啊扇,她接了睫毛,这次看她,眼睛大了许多,可原先那股清冷的柔媚减少不少,他手指搭上睫毛,碰了碰。
鹿妍故意飞快眨眼。
“怎幺没睡?不是说困了吗?”
“颠。”
他拉起她,将她脑袋按在肩上,“你这样睡当然颠,物理不好吧。”
车里很吵,他们在讲一个哥们受情伤的事儿,说五六年没碰女人,好不容易重新打开心扉还是个渣女,气得他下周决定去GAY吧。真假不知,但大家八卦的欢腾是真的。
熊煦没参与,一脸严肃在发消息。
鹿妍阖上眼,靠着他,安全感和不安全感交杂错涌。
她想问他,你为什幺九年不谈恋爱?受过情伤?爱好玩乐?不想负责?
又想,不谈也好,对大家一视同仁,都是床上伴侣。想来自己不够特别但也没比谁差去了地位。
她迷瞪瞪地颠入了梦,又在耳边炸开的笑声里惊醒,再要入睡便难了。
她微睁开眼,不是故意的,只是很凑巧扫到了微信界面。牙齿下意识地咬紧了。
熊煦肩上一轻,见鹿妍侧身在包里掏东西,他揽住她的腰,“醒了?睡着了吗?”
“嗯。”她掏出烟,看了眼前排,提了半分嗓问,“能抽烟吗?”
城乡结合部的路上,车速不快,开车的张智瑞说可以,另外两个男的都说没事,胡婷婷哼了一声。
她男友大斌不好意思,回头说,“开个窗就行了。”
“我咽炎。”胡婷婷带着撒娇气儿陈述道。
鹿妍不是没眼色,淡淡收起烟,将大斌歉意的眼神收下,只是一番动作间和熊煦拉开了半座的距离。
方才她要抽烟,在众人应好的瞬间,他便抽出发消息的手自然地开了半面窗。
此刻,风呼呼地刮进来,她身上去掉半片温热依靠又猛地吹了风,没一会便开始流鼻水。
熊煦从手机中分神瞧她时,她正在擤鼻子,鼻头蹂躏得通红。
他关上窗将外套脱下,罩在她身上,“冷了怎幺不说?”
“我不觉得冷。”她犟。
“不开心了?”他环住她,低哄她,“刚忙。”
鹿妍整个人木木的,耳边他的温柔和方才微信里的温柔应是出自同款,所以,她不感动也不觉得有什幺值得为人人共享的东西而付出情绪。
她被抱在怀里,有点郁闷,又无法发作,没一会居然又睡了。再醒来身上有两件他的盖的衣服,可却是发抖冻醒的。
他们今日往北开,此刻正堵在汽渡口。
窗外天色昏沉,已经坐了一天车了。她欲擡头,发现脑袋昏昏。熊煦也睡了,而她的动作惊扰了他。
他迷蒙睁眼亲了亲她,哑声道:“醒了?”
“嗯。”她脸上有点痒,可双手被罩在衣服下,牢牢圈在他臂弯中。
“这次应该睡的不错。”他拨开她面上凌乱的发丝,嘴角笑意不止。
“嗯,还不错。”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结婚了,就是没看清新郎正面,背面望去感觉有点矮,失望。这导致她醒来也兴致不高,她觉得是梦,而非睡前的那阵情绪。
“都打小鼾了,能不香吗?”他手钻入衣内,挑开乳罩,轻轻地揉捏起来。
“你昨晚也打了!”她控诉。简直了,打雷一样,她记得他之前不打呼的。
“是吗?”熊煦错愕,凑近她讪讪问,“吵到你了?”
“唔......还好。”她被他拿捏到了痒处,扭身低呼,“别闹。”
窗外闪烁车灯,红橙氲成一片。天空是透着光的深蓝,路灯亮起,在窗上落下一朵灯花。
熊煦听她那娇声就想欺负她,手探至腰间,只轻抚了一下,怀里的姑娘虾样蜷起,制住他的手,提醒道:“都是人。”
车堵了会,大家横七竖八,无声无息,估计这会只有第一排的司机涂一白还醒着。
“都睡了,我们趁着天黑做点坏事呗。”他是含着她的耳垂说的,齿间轻啃耳廓,手开始向下探,鹿妍的力道根本拦不住他。
她索性放弃,本来他动作没声响,她若是矫情反抗,反而扰了别人。她用外衣将身躯掩住,任他在池水中翻浆,听他呼吸在耳边沉重,闭上眼装死,“你是不是经常做坏事?”
“哪种?”
“公众场合乱发情。”
熊煦思考了两秒,还真没,“你觉得我像?”
“嗯。”这自然的厚脸皮和熟练的调情技术,不是像不像,而是多少次。
“说实话,”他探了三根手指,动作轻揉地抽插,车声掩去了呼吸和潮湿,只是空间束手束脚,“这种好像没。”
鹿妍好似躺进了温水中,阴阜酥麻不断,她忍不了这个任他宰割的姿势,欲动又不能动,蹙着眉心,控住呼吸,“你是在尝鲜吗?”
昏光朦胧的车内,他对上了她含着水、却并不温柔的双眼,看出乌瞳里头有一场风暴在酝酿:“嗯?什幺?”
就是任何人你都会这样。和她约,和她做,没名分,施以耐心和温柔。
鹿妍鄙视自己明知一切还痴心妄想,可还是忍不住对他此刻行为的唯一性和真心度产生质疑。
她努力忘记下午的微信,可那句“什幺时候回来?我想你了。”像是瞄准猎物的老鹰一样,低空盘旋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不可能是朋友。男的女的普通朋友都不可能。父母也不可能。
唯一答案只有一个。
熊煦动作快了起来,湿意遍布整个手掌,相信再这样继续下去,裤子也不能幸免于难。他将憋着呼吸的鹿妍又往身上抱了抱,舔着耳诱哄,“就你让我这幺忍不住。”
真的假的啊?
不知道。
但那只老鹰暂时飞走了。因为她有些受不了,全身心浸在性中,理智下线。
她深喘了一口,不想再一人独自承受下体的冲击,微探出尖头,索求吻。
熊煦静静地看着她,又提了速,这动作一起,鹿妍凤目中划过一丝快意的痛苦。
她的舌滞在半空,来不及收回,随着呼吸急促地抖了起来。清冷的面上泛起情欲的波澜,沟沟壑壑都是男人爱不完的成就。
熊煦深喘着欣赏车灯笼罩下的欲女,在他掌中沦陷。
丁香小舌向他邀约,他想迎上,可画面实在是难得的美,眼睛没舍得挪开。
他的那一柱早已擎天,顶着鹿妍的腰肢。
她在余韵的颤抖中报复地蹭蹭,他开始迎上,她却开始拿纸巾整理自己,离开了他的怀抱。
快乐是快乐了,可熊煦冷眼看她高潮却不施以舌援的仇她记下了。
她否认自己是把那只老鹰的账目换了个方式撒狠。
那晚他们没做,后来几天,他们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