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瑶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闷热过。
身为植物分类学博士候选人,她已经准备好和虫子、湿气、烂泥、再加一点潜在的山老鼠纠缠。但她没想到,这趟玉山脚下的特有种植物调查,会让她必须和一个全身都像荷尔蒙外放的男人,共处一顶帐篷三天两夜。
「吕定衡,请你离我的植物样本远一点。」她斜眼看着对方的手,刚好搭在装有金线连的布袋上。
「喔,这个不是你刚才不小心压到时发出‘嗯…啊’的那棵?」吕定衡咧嘴,笑得像刚偷亲老师的国中生。
「那是我脚抽筋,不是情欲高涨。」
「谁知道,金线连听起来就很色情欸,连在哪?你要不要示范给我看?」
芷瑶气到手背发麻,但心跳却不是很争气地乱了节拍。
他就是那种长得像能给你搬十桶水,但一开口就让你想泼他水的类型。
第二天下午,他们在湿滑的山径上搜寻另一个特有种:「玉山假沙梨」。
刚爬上一个坡,芷瑶脚一滑,整个人扑倒下来,顺便把吕定衡也一起拖下去。两人一同跌进一处潮湿低洼地,水溅满头。
「……你可以起来吗?你压到我腿了。」她咬牙。
「不行,我现在整个人超湿,站不起来。还有,我的脸……好像刚好落在一个很……有植物香味的地方。」
吕定衡语气忽然低沉,脸埋得更深了点。
「你是不是用了那种…身体乳?还是你真的流出了汗。」
她刚想骂人,却发现他的手,已经轻轻扣住了她膝弯处,指节很烫,一下一下摩擦在她的湿裤上。裤布原本就因溪水贴紧皮肤,如今被这样一按,反倒像没穿什么。
「你知道吗,金线连的根很细很滑……」他突然凑近耳边说。
「我不想知道你的金线连长哪里!」她反应太慢,整个人被拉进他怀里,裤子因为太湿卡住了膝盖,怎么挣都挣不开。
「妳这样乱扭,很像开花前的双扇蕨,会颤抖。」他压得更低,声音整个贴上她脖颈。
然后是一下极轻的吻,从她耳根到锁骨凹处,像测风湿度一样慢。芷瑶没推他,因为她的身体比理智快一步,在他刚贴上的时候就主动凑上去了。
她一边喘,一边小声骂:「你这人是不是在每片蕨类叶下面都写情书?」
「没有,但我愿意帮你把蕨类翻过来舔一遍,看有没有回信。」
晚餐后,他们决定一起整理白天采样。芷瑶把一株乌来杜鹃拿起来解说:
「这花的蕊柱特别长,会随风摆动帮忙传粉,动起来的时候像在……摆诱人姿态。」
「妳在说花,还是你自己?」
他凑近时,身体的热度让她无法专心讲解,特别是他的胸膛贴着她背后,呼吸落在她耳后:
「妳知道吗,人耳能听觉共鸣最舒服的频率,是69赫兹。」
「这是科学,还是你自己硬掰?」
「我自己测的。用…下面共振的方式测。」
她整个人一阵燥热。当他的手从她腰间往上滑、越过胸前扣子时,她嘴角却带着一点笑意。
「你知道植物最怕什么吗?」
「怕被拔?」
「错,是怕太快凋谢,所以我们要慢慢来。温室效应也不是一天造成的。」
吕定衡听懂了。他的舌尖绕过她耳廓边缘,手指继续在她胸前打转,轻揉慢抹地像在按摩叶脉。
她的腿渐渐合不拢,身体在他怀里扭得像风中摇曳的黄藤。
「……我现在感觉整个地板都在震,是不是你刚刚录音机没关?」
「不是,是妳的声音共振到我脚趾了。」
第三天一早,山里起雾。他们没像原订行程那样起来拍摄,而是……
「你还不出来吗?」她有点喘,但表情有些坏。
「我正在做共振实验。昨天69赫兹太快了,我想试试82。」
「你是音叉,还是情叉?」
「我是你野外调查最深的土壤分析仪。」
然后就是一场持续近半小时的……采样。
云芷瑶在他手掌摩擦下喘出一串植物名:「假沙梨、黄藤、金线连、滇紫草……,喔…,你竟然记得滇紫草在哪里长……」
「不只记得,我还种在你最湿的溪谷里了。」
附录:被他们遗忘的植物样本袋
• 一包原本要送回实验室的「大花咸丰草」,上头有明显不明液体。
• 一支录音笔,内部记录了某女声的重复呻吟:「我要传粉、我要开花、我要…,啊……」
• 芷瑶的笔记本上,写着:「结论:交配本能与植物繁殖有共通之处,尤其在潮湿高温环境下,容易导致…花粉爆射现象。」
后记
这次研究未能完成所有采样工作,但云芷瑶与吕定衡双双确定将联名投稿一篇:
《野外调查中双人协作对植物性征辨识能力提升之探讨——兼论声音共鸣与潮湿气候对人类神经反应之影响》
学术单位目前仍未决定是否接受,但那支录音档据说被匿名放上网,成为野外研究界的情色传奇。
播放时,只要耳机够密闭,听者体温会上升一度半,双腿无法合拢三十分钟。
传说,录音档名叫:
《潮湿植感69赫兹:玉山假沙梨不能说的秘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