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军和李婷 亲自去县城警局 举报的前提下,李香去国营饭店送香菇时,被两道藏蓝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左边的年轻警察手按在腰间皮带,目光锐利:“你是李香?”
李香竹篮一晃,擡头看见对方制服上的铜扣,心尖猛地一沉,但随即想起周海说过“行得正坐得端”,指尖攥紧篮绳笑道:“同志,我是李香,来送香菇的。”
“跟我们走一趟。”右边的警察语气生硬,伸手就要拿她的篮子,“县警局问话。”
“问话?”李香侧身避开,竹篮里的香菇晃出细密的水珠,“我犯啥事儿了?”
“有人举报你,涉嫌投机倒把,私自变卖公有山林物产。”年轻警察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晃了晃。
“投机倒把?”李香拔高声音,引得后厨切菜的师傅们探头张望。
“同志,这香菇是我跟守山人周海在后山采的,山高林密,狼嚎熊吼,我拿命换的东西,咋成公有财产了?再说这是卖给国营饭店,给城里同志改善伙食,咋就资本主义作风了?”
李香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年轻警察反而被问得一愣。
另一位年长些的警察皱眉:“少废话,去了警局自然清楚。”
——
警局审讯室。
白炽灯晃得李香眯眼,对面的警察翻着举报信,笔尖在“破坏集体利益”几个字上敲得笃笃响。
“李香,你承认私自采摘后山菌菇并变卖吗?”
“承认。”李香坐在木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但我得说清楚……”
“第一,后山并非集体开垦地,是周海负责守护的防护山林,有林业局发的守山证。”
“第二,这些香菇若不采摘,烂在山里也是浪费,我清洗干净卖给国营饭店,换了钱买布做棉袄,给守山人周海补身子,他为了防山火、打恶狼,脸上留着疤,腰上带着伤,算不算为集体做贡献?”
见李香巧舌如簧,警察刚要开口,门被推开,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看见李香时猛地停步。
“哎?你不是前阵子在县城供销社门口,扶我爹起来那个姑娘吗?老爷子回家念叨了半个月,说你心善嘴巧!”
两位小警察起身敬礼,“局长好!”
李香认出 来人正是摔倒老人的儿子,“警察同志,你还记得我呀?老爷子腿好些没?”
“好多了好多了!”局长摆摆手,拿起桌上的举报信扫了两眼,眉头拧成疙瘩,“就这点事儿?采点香菇卖饭店,还‘投机倒把’?”
局长转向那两位警察:“小吴、小张,这事儿查清楚了吗?”
“后山是防护林区,守山人周海有正规手续,李香采摘的是野生菌菇,又没破坏林木,卖给国营饭店也是正常交易。”
年轻警察小声嘀咕:“可举报信说……”
“举报信?”局长把信拍在桌上,“谁知道是不是眼红瞎写的!”
局长转向李香,语气缓和下来,“小李同志,不是我说你,这事儿放现在虽不算大错,但政策上确实敏感,以后别这幺张扬了,知道了吗?”
局长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本来呢,我们也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是有人特意从乡下跑来举报,说你资本主义的尾巴,翘上天了!”
李香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想到郑军夫妇前阵子鬼鬼祟祟请假去县城的模样,指尖微微发颤。
“局长,是不是一男一女,男的戴眼镜,女的梳麻花辫,说话带城里口音?”
局长挑眉:“你认识?”
李香冷笑一声:“认识,是我们生产队的知青郑军和他媳妇李婷。”
——
村里晒谷场。
李香回到村子时,谣言已像野草般疯长。
王婶拽着她胳膊直哆嗦:“香香啊,是不是真被警察抓了?说要判刑呢!”
张寡妇凑过来,压低声音:“还有人说你赚的钱都是‘黑钱’,要充公!”
话音未落,郑军和李婷从人群后钻出来,郑军推了推眼镜,故作痛心。
“李香同志,我们早就劝过你,别搞资本主义那套,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警察都找上门了,这叫自食其果!”
李婷跟着帮腔,尖细的嗓音像针:“就是!后山的东西是集体的,你偷偷摸摸卖钱,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放你爹的狗屁!”李香猛地甩开王婶的手,几步走到郑军面前,眼睛瞪得像铜铃,“郑军,李婷,你们俩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是不是你们去县城警局告的状?”
郑军脸色一白,强作镇定:“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是担心你误入歧途……”
“呵呵!担心?”李香嗤笑。
“前阵子,你们俩请假去县城,不是逛供销社吧?而是去警局递举报信吧?怎幺,看我卖香菇赚钱,眼红了?”
李香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陡然拔高:“乡亲们,我李香行得正坐得端!这香菇是我跟周海在后山采的,那山有多险?大家都知道吧!”
“去年母狼叼走了老王头,上个月周海为了救掉进陷阱的孩子,跟野猪搏斗,后背划了三道血口子!”
“这山是我家男人拿命守着的,采点没人要的香菇,犯法吗?”
王婶立刻跳出来:“不犯法!香香前阵子还送我两斤香菇,炖鸡汤鲜得嘞!”
张寡妇也跟着喊:“就是!周海守山六年,多少次山火都是他带人扑灭的,没他,咱们村早被野兽踏平了!采点香菇咋了?总比烂在山里强!”
“郑军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一个年轻社员指着他鼻子,“上次队里分粮,你偷偷往自己麻袋里多塞了半瓢,还是周海撞见给你倒出来的!你有啥资格说香香?”
郑军被说得面红耳赤,李婷尖叫道:“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投机倒把……”
“我看你是嫉妒吧!”李香上前一步,逼得李婷连连后退,“嫉妒我有个能打能扛的好男人,嫉妒我能靠双手赚钱!”
李香理直气壮:“郑军,你有本事别躲在女人背后告状,有种跟我去公社评理,看看这香菇该不该采,我该不该卖!”
李香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郑军夫妇惨白的脸,又转向村民。
“乡亲们,周海守山,我卖香菇,都是为了让日子好过点,要是这也算错,那这世道才叫真的错了!”
夕阳把李香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杆挺立的枪。
围观的村民们低声议论着,看向郑军夫妇的眼神渐渐充满鄙夷。
几个曾受过周海恩惠的老人,更是直接啐了口唾沫,“呸!忘恩负义的东西!”
郑军和李婷在众人的注视下如芒在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灰溜溜地挤出人群,逃也似的跑了。
李香深吸一口气,这场风波不会就此结束,但只要她和周海站在一起,就什幺都不怕。
风扬起李香的发梢,带着后山的松香,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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