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梨肉

比起卑微顺从,萧韫宁更喜欢从猎物的眼里看到愤怒与恐惧。

尤其是脑袋一热、不计后果的激愤,弱点软肋暴露无遗。

“我不会从了你的!除非我死!”

被侍卫死死按在地上的孩童挣脱不开,只得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稚嫩的声音因愤怒与恐惧而变了调,一把脱手的匕首静静地躺在他身侧,似在无声昭示着他的落败。

萧韫宁斜倚软榻,轻摇团扇,如风过耳。

不愧是谢雪谏的亲弟弟,性子当真是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些谢雪谏的沉静与端肃,看起来像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童在讨要玩具。

他虽已过十三岁,但言行举止与七八岁幼童无异,稚气未脱,眉宇间尽是娇生惯养的天真与任性,显然是被谢家捧在掌心里宠大的,不过……

萧韫宁眼皮轻擡,慵懒的目光扫了过去,似笑非笑。

论皮相,他倒是比他那端方持重的兄长更为出挑,肤白如玉,矜贵俊俏。尤其那双标致的丹凤眼,极为漂亮。现在年纪尚轻,风情尚未完全展露,假以时日,青涩褪去,必定是个勾人的狐狸。

很适合养在手心里逗玩。

萧韫宁起身踱步,无声无息,可在孩童耳中,那衣裾曳地的悉索声响十分清晰,似毒蛇悄然逼近。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压制背脊的力量更沉了。

她的目光没有掠过去,而是落在他身侧的匕首上,信手拈起。

孩童陡然一紧,心突突地乱跳,眼中不知不觉涌起的惊惧,快要覆盖原本的倔强。

她要杀了自己吗?

他以为他是不怕死的,谢家的家风也不允许他贪生怕死,可真到了命悬一线之际,他还是怕了。

然而,萧韫宁什幺都没对他做。

她只是随意地拎着刀柄信步而行,任由寒光悠晃。在他茫无定见时,刀尖倏地刺穿果盘里的一块梨子,汁水顺着刀刃渗了出来。

孩童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

他不是馋那块雪白饱满的梨肉,而是面对未知的恐惧。

她越是云淡风轻,他越是惶恐不安。

萧韫宁悠然回身,闲步向他靠近。

阴影渐渐巨大,密不透风地笼罩着他。

孩童被钉住了,动弹不得,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悬垂在刀尖的梨子,悠悠荡至鼻尖,一滴汁水滑落至唇边,甜得发腥,黏住他的呼吸。

“尝尝,很好吃的。”轻柔的声音,似从炼狱传来的低语,“自己拿着。”

不知何时,压在背脊上的力量消失了,可孩童仍感沉重,身体甚至更加僵硬。

他只得颤巍巍地探出手,不等指尖触及,匕首毫无征兆地脱手坠落。

“当啷”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激得他一哆嗦,寒意从背脊窜起,遍布全身。

“瞧你,连刀都拿不住。”萧韫宁幽幽叹息,唇角却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本宫在你这个年纪,都会杀人了。”

孩童脸色惨白,支撑着地面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你知道,本宫是怎幺杀人的吗?那可有趣极了。”

宛若哄睡的语气,可怎幺听,都像是要将他拖进黄泉里。

“就用一把刀。”萧韫宁拾起匕首,在掌心里掂量,“与这把刀像极了。”

她的笑意未达眼底,藏着如刀刃般的锐利寒光。

那时,她还不是金枝玉叶,只是神棍手里的一件活物。因伪装成男儿身,性子冷厉,没遭过欺辱。村东头的光棍兄弟买回来的一个疯女人,夜夜都能听到她凄厉的哭喊声,这在村子里已是习以成俗。

她曾以为,她也是见惯不惊的,可心底里总感到莫名的压抑,甚至是不安。即使在炎热夏日,也冰冷彻骨。每当此时,她都会裹紧身上的破衣服,那是一件过世的男人的衣服,直到那一天。

她在割麦子的时候流血了,身上没有伤口。

那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看到了,什幺都没有说,默默地递给她一套陈旧的衣服,以及一条干净的长布带。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暖流在涌动。

从那一刻起,她看到了源头,看到了长久以来的压抑与不安的源头。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疯女人凄厉的哭喊再度响起,在亮着烛火的村子里回荡。可与以往不同的是,哭喊声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动静。

是死了吧……

可能是想开了……

村民们一笑置之。

她也笑了,血溅了她一身。

风吹着半敞的门,吱呀乱响,一道影子逃了出去,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昏暗的烛光里,男人狰狞的脸融进血泊里,目眦尽裂。

很快,另一个男人嗅到恶臭腥气,匆匆赶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他小心翼翼地迈进去,鞋底不知黏住什幺,似踩进腐坏的泥沼,步履滞重,正欲低头查看时,后颈被重重锤击。

“你猜,我是怎样杀掉他的?”

萧韫宁饶有兴味地低语,被贯穿的梨肉探出一点森冷刀尖,隔空轻轻地划过孩童的脸,似在惬意作画。那尖锐的寒意并未刺破皮肤,却感到十分疼痛。

孩童早已被吓得发不出声,头颅抖颤得像摇头。

萧韫宁笑出了声。

她在幼时为了求生,和哥哥一起猎杀过山林野猪,习得剥皮剔骨,阉割去势的技巧。

对于她而言,野猪和人,没什幺区别。

待男人醒来,他被绑在柱子上。头仍感昏沉,后颈剧痛无比,四肢还没有恢复知觉,动弹不得。

他的眼前是一口架在火上的锅,水花沸腾。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静静地躺在平日里杀猪用的桌子上,那是他的兄弟,已经死了。

来不及悲伤,他定眼看去,半边身子竟然是空的!

桌旁是一个眼熟的少年,正专心致志地给腿骨剔肉,淋漓的血肉被她一片一片地割下来,随手丢进沸腾的锅里。

见男人醒了,她夹起一块熟透的肉来到他面前,那是一块肥肉,雪白饱满,她贴心地喂到他嘴边。

尝尝,很好吃的。

她说。

男人鼓睛暴眼,紧闭嘴唇,脸色惨白得像死人,突然,他扭曲的表情僵住了,一动不动。

她伸出手指试探鼻息,已经咽气了。

是被活活吓死的。

人每天都在进食尸体。

动物的尸体,植物的尸体。

怎幺到人的尸体,纵然炖得骨肉分离,鲜嫩入味,也吃不下了呢?

原来,他们心里门儿清——那不是普通的肉,而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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