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厢房,窗纱低垂,帘幕轻拂,房中香烟袅袅,隐有一缕龙涎之气,缭绕不散。
帐内躺着位衣衫不整的美人,此时玉体半露,香肩微斜,雪足轻袒,竟似仙子堕凡。
美人眉间微蹙,意识混沌,仿若似梦非梦。只因服了那等合欢之物,燥热之意如火燎心,肌肤沁出细汗,愈显香艳逼人。
刘平坐在榻边,双目赤红,只觉此生未曾见过如此艳态。东院竟将这般绝色送到他榻上,当真是天上掉下的艳福。想到即将将这朵娇花采撷,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本就是市井之徒,贪婪本性毕露,此刻目中只余色欲,嘴角笑意愈发猥琐,“啧啧,好一个天香国色,小娘子,今日便让夫君来疼你一场罢。”
言罢,已急不可耐地扯开腰间束带,正要扑上去,忽听——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刘平一惊,回头怒喝:“哪个不长眼的龟孙,敢坏爷的好事!”。
门外站着几个人,为首的身形颀长,眉目冷峻,一袭墨袍未带尘埃,正是宋家二公子。
待看清来人,刘平顿时面如土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首道,“二公子饶命!奴才瞎了狗眼,冒犯贵人!”
好一副奴才相。
宋昱立在门口,目光阴郁骇人。
片刻之后,身后一道声音笑道,“呦,刘管事好大的艳福,这白日点起龙涎香,便是宫里头也罕见的享受了。”说话的正是薛贵。
这龙涎香乃宫廷御用之物,除却王公贵族,寻常人家哪用得起?
刘平口齿打结,强辩道,“是...是家中娘子偶来探望,小的...小的一时高兴便...”
“没听说你娶妻啊?”薛贵唇边带笑,目光戏谑,“倒听说你常招些不三不四的粉头,真当侯府是窑馆了?”
“奴才知错!”刘平磕头如捣蒜。
那刺鼻香气令他想起从前爬床的丫鬟,宋昱眉心不由紧蹙,冷声问道,“香从何来?”
刘平冷汗直流,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外头市井...花了点银子买的...”
“你哪来的银子?”薛贵喝道,“莫不是又偷了侯府的东西!”
“奴才冤枉啊!”
“冤枉?你那点底细,谁不知?混进府中这些年,偷卖私盐、倒货牟利,还有什幺是你不敢偷的?”薛贵一脚踹过去,“告诉你吧!我们早就盯上你了!”
刘平瞬间瘫软在地,这下真哭爹喊娘了。
宋昱终是厌烦,挥手道,“将人押送官府,交由刑堂发落!”
薛贵应声,几个家丁上前,将刘平五花大绑,拖了下去。
屋中龙涎香未散,正欲离去,忽听帐中传来一声嘤咛:
“表公子...热...”
只见帐内女子似梦呓一般,轻吟未止。
颜昭身形一僵,缓缓回头。只见主子面色铁青,眸中寒意更甚。
天煞的,怎会是她?
......
公子府寝房外,薛贵来回踱步。
等了好一阵,见许嬷嬷从寝房出来,他急忙拦住,“嬷嬷,怎个回事?爷还带个粉头回来?”
都说公子不近女色,这头一遭竟找了个烟花女子?莫非要步侯爷后尘?
方才颜昭抱着个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回府,他闻出那浓郁的龙涎香分明就是刘平房里的。偏生颜昭闭口不言,更叫他抓心挠肝。
许嬷嬷白他一眼,“什幺粉头?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啊?”
“是西厢那位柳姑娘。”许嬷嬷压低声音,公子特意让她验过,还是完璧。
薛贵惊得下巴险些掉下,“那柳姑娘怎会落入刘平之手?”
“你问我,我问谁?”许嬷嬷一甩袖入内,留薛贵愣在廊下。
......
寝房内烛影摇红,轻纱帐内,香气袭人。
宋昱端坐在扶手椅上,眉目沉沉,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椅臂。
帐中女子香汗微微,青丝纷乱,衣衫宽松,那轻罗素纱,早被她扯得凌乱。藕臂轻舒,半掩酥胸,一角藕红肚兜隐约可见,几欲滴血。
那若有似无的体香,在密闭的室内却变成了扰人心智的玉香。
宋昱眸色微黯。方才诊过,确是中了极厉害的迷情散。想到刘平房中那幕,好在他来得及时,没让那歹人着了道。这要是再晚来几步...
“嗯...”一声嘤咛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女子难耐地掀开锦被,纤细的手指胡乱扯着衣襟。方才给她换上的素纱寝衣早已松散,夏日穿得本就少,布料都是宽松易扯。此时盘扣被她解开,衣领被扯开,露出一角藕红肚兜。
“唔...好热...”又是一声轻吟,带着几分难耐的哭腔。
他倏地起身,却在看到那女子迷蒙的水眸时猛然顿住。
烛光下,她裸露的肩头泛着雪白光泽,锁骨处一滴汗珠正缓缓下滑。
宋昱眼底浮起暗潮,原本冷如霜雪的眸中,竟透出一丝难言的压抑。帐内之景,几与画中春色无异,任谁也难不动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