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正房内,叶素心正端着茶盏细品,听着绿屏的禀报。
“你说昨夜叫了几次水?”
“五次。”绿屏如实禀报。
“闹到几时?” 她手中的茶盏一晃,险些打翻。
“接近寅时吧。”绿屏回忆着,公子戌时进房,最后一次叫水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待她收拾妥当,外头都响起鸡鸣了。
“咳咳...”叶素心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身后的丫鬟连忙为她拍背顺气。
她抚着心口,努力平复心绪,不知如何评价,只道,“这小柳氏倒真有几分本事。”
“确实出乎意料。”绿屏低声应和。她并未传授什幺秘术,全凭那丫头自己领悟。更难得的是,公子不仅没将人赶走,还留宿整夜,这可是破天荒。
“你做的很好,”叶素心沉吟道,“继续留在那边,好生盯着。既要让他尝到甜头,也得防着他沉溺其中,步侯爷后尘。”
“奴婢明白。”绿屏福身应下。
......
绿屏从正房出来时,脑袋昏沉得厉害。一夜未眠,又被夫人叫去问话,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去补觉。
刚踏进院子,就被好奇心旺盛的薛贵拦住了。
“绿屏姐姐,昨夜歇得可好?”薛贵搓着手,笑得极其暧昧。
“一夜未眠。”绿屏冷着脸答。
“哎呦!咱们爷可真了不得!”薛贵压低声音,凑上前,“听说动静一直闹到寅时呢!”
他昨晚守到子时换完水就熬不住了,毕竟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听着屋里若有若无的动静,实在受不住。
“既已知晓,还来问我作甚?”绿屏懒得搭理,径直往住处走去。
“这不是...绿屏姐姐是唯一的见证人嘛!”薛贵小跑着跟上,满脸八卦的兴奋,“爷守身如玉二十年,头一回开荤,我打心底儿高兴!”
“想知道详情?”绿屏突然转身,冷笑道,“不如直接去问你家爷?”
“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薛贵夸张地捂住脖子。
绿屏懒得纠缠,甩下一句,“你家公子确实龙精虎猛,满意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贵转而又凑到颜昭身边,眉飞色舞地描述起来,还不忘给自己表功,“昨儿要不是我放行,爷哪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颜昭越听,眉头越皱。“你同我说这些作甚,上次警告过你,不得妄议主子,又忘了?”
“你这人真没趣。”薛贵撇撇嘴。
“一会儿公子起了,若听见这些闲言碎语...”颜昭冷冷道,“别怪我不讲情面。”
“爷还没起?”薛贵瞪大眼睛。眼看就要午时了,公子素来辰时必起,雷打不动地要去书房读书。
颜昭冷言,”昨夜那般,起得晚些有何奇怪?”
“是极是极!”薛贵一脸笑嘻嘻,“往后啊,辰时的书房怕是再也见不到爷的身影喽!”
哪晓得从前那个那清心寡欲手不释卷的二公子,如今这般孟浪。
......
未时三刻,烈日当空。
公子寝房内,午后的斜阳透过木窗缝隙,斑驳照在床账上,帐中美人终于悠悠转醒。
玉栀刚一动弹,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身下,仿佛被车轮碾过,火辣辣地疼。
她强撑着坐起身,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昨夜荒唐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幸好醒来时身旁无人,不必面对清醒时的尴尬。脑海中那些放浪形骸的画面,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可奇怪的是,除了身下疼痛,身子倒是干爽。床褥是新换的,睡衣也是新的。她明明记得昨夜那件肚兜被公子撕碎了的...
正想着,房门被轻轻推开。
绿屏端着铜盆进来,见她醒了,便将洗漱用具放在妆台前。
玉栀想起昨夜绿屏进来送水的场景,脸颊瞬间发烫,强作镇定地道了谢。
她刚要下床,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幸好被绿屏扶住。
“不好意思...”
“初次承欢都这样,慢慢来。”绿屏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
“......”反倒让她哑口无言了。
觉着尴尬,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公子去哪了?”
“主家从不留宿。”绿屏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道,“昨夜歇在客房了。”
玉栀闻言更加愧疚,自己竟占了公子的寝房。绿屏却说下不为例,并告诉她以后侍寝的规矩。待公子睡熟后,需回自己的偏房就寝。
分配给她的房间就在绿屏隔壁,是个单间。从某种意义上说,除了侍寝的职责外,她的地位与绿屏相当。而一旦侍寝时,绿屏则要负责伺候。
玉栀觉得氛围略显尴尬,不再说下去。
见绿屏在整理昨夜的衣服,她上前查看,真就发现少了件。
“绿屏姐姐,可曾见到我的那件贴身的...”玉栀红着脸比划。
“没有。”绿屏摇头,“昨夜我收拾的时候没见着过,许是被当做废布扔了罢。”
昨夜收拾时,满床狼藉,确实没注意那件小衣。
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