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萨躺在地上,不再咒骂,也无法说话,只剩下气音与咳嗽混成的狼狈呻吟。
玛兰站在他面前,低头俯视着这个曾经自诩为丈夫、信仰守卫者的男人。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决绝的锐利。
「你如果还敢再担任神职,还敢结婚或荼毒其他女人,敢再拿神的名义打压她们、折磨她们、像对我一样……」
她蹲下,贴近他的脸,手指轻轻划过他沾满精液的下巴,像抚摸一具战败者的尸体。
「我保证,你被男人干的这段影片,你所有的族人都会看到。」
她的声音像针,慢慢刺进他还剩下的那点尊严。
「到时候,就不只我一个人唾弃你。你最崇拜的长老、你最虔诚的信众、你从小教导的孩子……他们都会看到你现在这副德行。」
以萨的眼神彻底崩溃,从惊恐转为空洞。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反驳,只剩下如梦呓般的低语。
镜头缓缓拉远。
拍摄区一侧,纪洛终于松了一口气,像刚从神谕里出来般长长吐息。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监控台后方的艾伦,嘴角带着职人式的狂热兴奋:
「这太他妈精彩了……这不只是A片,这是神罚现场。」
艾伦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插在外套口袋,眼神还停留在那最后的画面。
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
「我完全想不到会这样……」
录影结束后,他们没有立刻谈话。
艾伦带着玛兰与纳米尔,离开那间灼热的拍摄房。摄影灯关上,空气里还留着欲望与羞辱的余热。三人走进后栋的休息室,里头有老旧沙发、一盏微黄的吊灯,和一壶还算温热的茶。
纪洛晚一步进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明亮,像个刚看完神作的导演。
「我拍过不少东西,但这个……」他笑了,语气藏不住兴奋,「这是都市传说等级的片,绝对会是最卖钱的一支。不夸张,VIP会抢疯,全球宗教禁欲癖的富豪都会出价。」
他看向玛兰与纳米尔,语气放软,「你们可以离开香港,换新身份,过新生活。几百万的收益绝对办得到。」
纳米尔微微低头,像在思索。而玛兰,眼中有动摇——但她没有开口。
沉默里,只有艾伦站着,背对他们,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与深夜。
他转身,语气安静却坚决:
「不卖了。」
纪洛愣住,整个空气像停了一拍。
「……你说什么?」
艾伦走回桌边,语速不快,却清晰如刀:
「塔哈拉的事情向来引国际注目,而且牵涉到整个泛玛哈因教,这个宗教太多基本教义派跟极端组织。这样的片子,就像烧了他们的神祇一样冒犯,只要卖出,就算全程打码,也总有人会想办法追踪来源。有人会分析背景音,有人会分析建筑格局,甚至会拿影片比对以萨的声音……」
他看向玛兰,「妳不会安全。连带着纳米尔也不会。我跟纪洛也会有危险。」
纳米尔点了点头,没有失望,只有一种笃定。
「那就无法离开香港了。」他说,「但怎样都比原来的地方好。至少这里,我知道怎么活下来。」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我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好一段时间。黑市、资讯贩子、地下外送单……我知道怎么赚钱。不是很光彩,但够吃饭。」
玛兰望着他,眼神里有微光闪烁。她拉起他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
「跟你在一起,比去哪里都重要。」
纪洛坐在沙发边缘,失望地叹了口气,抚着额头。
「妈的……这是我人生最屌的一支片,居然不发。」
艾伦走过去,拍了拍他肩。
「你知道我还有点子。我们不缺机会,只缺命。这不是我们该赌的那一场。」
纪洛咕哝了声:「好吧。」然后站起身,拍拍裤子,「这种片我拍过一次就够了,反正你艾伦永远有别的玩意。」他转身离开,背影带着不甘,但也带着服气。
休息室静下来。
艾伦看着纳米尔与玛兰,语气变得平实:
「我这里……不会有干净的活。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走私片、换脸、订制幻想、暗网素材……你们想留下来,就得习惯这种世界的气味。」
纳米尔点头,「我留下来。」
玛兰看了艾伦一眼,从随身的小布袋里取出一只黑丝绒的小盒子,放在桌上。
她打开,里面是五枚家族祖传的红宝石戒指、一条细金链、一颗拇指大小的绿玉石。
「从他家拿的。那个狗娘养的以萨。」
她将其中一半推向艾伦。
「这是谢礼。你救了我。」
艾伦盯着那盒珠宝,没有立刻伸手,只静静点了点头。
「是你们自己努力从地狱里爬出来。」
然后他笑了,第一次有点温度的笑:
「但我很高兴……你们选择留在我这里。」
艾伦看着纳米尔与玛兰,语气变得平实,却带着一点从未出现过的真诚:
「你们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工作?」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我这里……不会有干净的活。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走私片、换脸、订制幻想、暗网素材……」
他目光扫过两人。
「但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我会给你们一个位置,不只是避风港,而是能活下去的系统。」
纳米尔点头,「我留下来。」
艾伦看向玛兰。
她沉默几秒,仿佛真正在思考。手指摩挲着裙角的布料,眼神从艾伦的脸转向纳米尔,又落回自己手上的黑绒袋。
「我知道这世界有多脏,」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稳定,「但我不怕了。」
她嘴角浮出一抹近乎讽刺的笑意。
「比起我曾经活过的地方,这里的肮脏……至少还有选择。」
她看向艾伦,语气坚定:
「我留下来,我想要一个不需要祈祷的生活。」
清晨,码头区偏远的一处空仓库外,汽车熄火。
艾伦亲自开车,后座是被麻袋套头、双手反绑的以萨。他的嘴里还有一点干涸的黏液味,一路上没发一声,只剩不安的呼吸声。
纳米尔把他拖出车门时,他甚至没挣扎。
玛兰穿着灰色长风衣,冷眼看着以萨。
艾伦走到以萨面前,替他松开手绑。麻袋被拿下时,他眼睛紧闭,像不敢面对世界。
「你自由了,」艾伦冷冷道,「但你的一切……我们都还握着。」
纳米尔站在他侧后方,目光冷静如初。
「你想回到那个社群,就回去吧。」他说,「但你最好记住几条规则。」
玛兰上前一步,语气沉静却如刀子一样割进骨里:
「你这辈子,不准再碰任何一个女人。」
「你不准再讲神、不准再讲洁净、不准再讲什么家庭价值。」
「你只要敢踏错一步,只要敢再主张娶妻、再开口审判别人……我们拍摄的那部影片,就会出现在塔哈拉的每个角落,你认识的每个人都会看到。」
以萨嘴唇颤抖,张了张口,但没发出声音。
艾伦打开后车厢,丢给他一个黑色背包,里头有换洗衣物、一张单程车票与两千块港币。
「你能活,是因为我们让你活。」
「你要继续活下去,就给我永远闭嘴。」
他们看着以萨一瘸一跛地消失在浓雾的早晨。
玛兰没有回头,只是长长吐了一口气。
纳米尔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回车上。
艾伦站在车门边,脸上没有笑,只有一种处理完垃圾后的平静。
他望向远方雾里未散的天际线,他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这座腐烂的城市,而是那座位于东方、始终未被帝国吞下的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