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他说：“婵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红不起来？”我拿着手机没出声，却在那一刻，突然想亲吻他的眼睛。
冬天刚冷下来的时候，是你最忙的一段时间。
你每天像踩着钟表齿轮的秒针，卡点进公司、卡点送成员进棚、卡点回客户会报。
直到某天下午路演回城时，一位场务突然来问：
“秦老师！肇子龙那边的商务是不是要砍了？”
你怔了怔：“子龙是主推。”
“就是因为主推，反响不如预期……上次那个外采节目，他表现太乖了，一点不会来事儿，不带话题，播完一周评论还没破万。”
你没说话，只把这事记在了备忘录里。
晚上回到家，已经快十点。
你洗完澡，刚拿起手机，便看到子龙的头像亮了一下。
【肇子龙】：婵姐，请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你直接拨电话过去。他接得很快。
那边没开视频，只有一点风声。
你问他是不是出去了。
他说嗯，去附近球场投了几下篮，想出点汗。
声音是压着的沉静。
“婵姐，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是不是不适合当爱豆？”
你没立刻回答。
他像等了一会，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红不起来？”
你坐在床边，拇指压着音量键调大，耳朵贴近麦克风口——像在靠近他，又像在靠近他难得坦白的心跳频率。
他说他知道公司在动考核数据。
也知道高层在谈“风格转型”，守约不用说，韩重言、黎白、甚至连孔鸣鸣都很好改，但他……性格太克制，业务太“正”，不够“出圈”。
他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没有情绪，像是在读台词。
你却突然觉得那头的他，不是在抱怨，是在试探你是不是也放弃了他。
你终于开口。
“肇子龙。你觉得我是什幺人？”
他一顿：“你是我们经纪人啊。”
你淡淡道：“我是那个一开始坚持要你留在组合里的人。也是那个拿自己KPI砸进去，帮你申请完整训练资源的人。”
“我不是来猜测市场的。我是来助你红起来的。”
那头突然没声了。
你以为信号断了，正要看看网络，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吸气声。
他低低地说：“婵姐……我不是不努力。我真的有很努力。”
“但我好像就是，学不会信哥和老白那种……会哄粉丝、会踩点发自拍、会讲故事的方式。”
“我也不是守约那幺会察言观色的人。”
“我就是……我就只是很想跳得好，唱得准，不让你失望。”
你忽然有些想叹气，又觉得叹气太轻慢了，就忍住。
你只是轻声说：
“肇子龙，如果有一天这个行业真的配不上你……你要记得，你还可以选你自己。”
那边，他沉默很久。
最后像笑了一下，又像没笑出来。
只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婵姐。”
那晚你关掉电话时，时间刚好11点11分。
你在备忘录上划掉那条“商务考量”，用一个你很少用的词替换：
【此人不动声色，却自带光源。】
你睡前第一次做了一个梦。
梦见肇子龙站在练功房正中央，脸上带着一点薄汗；
回头看你，像很久之前那次试镜一样。
他说：
“婵姐，你会一直选我吧？”
你梦里点了头。
醒来时，睫毛黏着发丝，不知是梦太深，还是光太亮。
你不确定那是泪还是——
你第一次，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
心，真的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