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的长廊，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一刻。
颜晓晓靠在瓷砖墙上，身上那件旗袍裙摆皱了，沾着干涸的渍迹，高跟鞋的一根系带也松垮地垂着。
“家属？谁是薛元霸的家属？”护士推开抢救室的门，声音尖利。
还没等颜晓晓开口，一道冷淡如霜雪的声音先一步插了进来。
“病人生命征象暂时平稳，转入ICU观察。闲杂人等，清理出去。”
颜晓晓擡起眼皮。
走廊尽头走来一个人。白袍白得晃眼，他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寒意。
他手里拿着酒精喷雾，李春明。江海市第一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也是出了名的“鬼见愁”。
他走到颜晓晓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这位女士，”李春明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这里是治疗区，不是你的秀场。请离开。”
颜晓晓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她见惯了男人的贪婪眼神，像这样把她赶走的，这还是头一遭。
“医生，我是他的朋友……”颜晓晓直起身，故意让旗袍开叉处露出一截腻白的腿，声音软糯带怯，“我只是担心他。”
李春明眉头皱起，视线在那截白腿上停留了不到0.1秒，就嫌恶地移开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新手帕，隔着手帕按下了墙上的通话器，“保全，把无关人员带走。”
说完，他转身欲走。颜晓晓的笑意加深了。
有意思。
越是这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禁欲系，撕开外壳后的味道，往往越是鲜美。
就在李春明转身的瞬间，颜晓晓动了。
“哎哟——”
一声娇呼。
她像是体力不支，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栽倒。倒下的方向，正好是李春明不得不伸手接住的角度。
李春明是医生，救死扶伤的肌肉记忆快过他的本能。
一只修长的手托住了她的手肘。
没有衣物的阻隔。李春明的手掌直接贴上了颜晓晓裸露的小臂。 掌心下的触感竟奇异地微凉且滑腻，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附力。 更致命的是那股味道。 似雪水般清冽却又勾魂摄魄的香气，瞬间穿透了医用口罩的阻隔，霸道地钻进了李春明的鼻腔。 是一种鲜活的、带着体温的费洛蒙。 李春明感觉托住的不仅仅是一只手臂，而是一团滚烫的火，顺着他的指尖神经，一路烧到了心尖。 指尖传来极其细微的酥麻感，像是有微电流窜过，让他的手掌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松开的力气，甚至下意识地……收紧了一分。
“医生……谢谢你。”
颜晓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
李春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向后退了两大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他摘下眼镜，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尖，呼吸比刚才急促了些许。镜片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既然没事，就赶紧走。”
丢下这句话，李春明快步走向医生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颜晓晓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刚才被他抓过的手臂。
那里还残留着消毒水微凉的刺痛感，以及……那一瞬间他指尖传来的、慌乱的心跳频率。
“李医生……”
她低声呢喃，眼角的泪痣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妖艳异常。
“你的洁癖，好像也不是治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