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彤开始觉得醒着的时候总是很累,眼皮沈重,头晕目眩,像一直没睡饱。
明明刚高潮完才刚被松开束缚、换了床单、清理过身体,她却常常下一秒就又睡着了。
有时候,她会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汗水黏在皮肤上像薄薄一层膜,还有点冷。
她的手指总是冰的,嘴唇干得发烫,眼睛睁着却看不太清楚。
这些天她还会抖,浑身发冷,明明盖了被子还冷得直发抖,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高潮太多次了、也许是太久没见过阳光。她不确定。
她的精神本就处在一种奇怪的悬浮状态。
梦与现实混在一起,高潮和痛苦分不清边界,白天总是昏沉,夜里却在呻吟与喘息中醒来,醒来后连自己在哪里都要愣几秒。
感觉太久没有真的「睡着」,连续几日被他操得太狠、太深,操到大腿根都无力,穴口发热红肿,她自己都没发现体力早就透支了。
她倒下的那一刻,是没有预兆的。
只是站起来想移动身体的时候,脚一软,整个人像溶化一样倒了下去,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一点力气也没有。
像是被什么狠狠榨干后扔在原地,只剩下脉搏在喉间隐隐跳动,提醒她还活着。
她甚至没有力气害怕。
地板如此冰冷,额头贴上去的一瞬间,她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好像终于可以停下来,好像终于不用再反应、再高潮、再被碰、再被看了。
徐悦彤闭着眼,连泪都没有,只是任由自己喘息着。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醒来。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醒着。
她发烧了三天。
第一天是倒下的那一刻开始,高烧来得像火山爆发,突然而猛烈。她浑身颤抖、嘴唇发紫,汗水不断渗出又很快蒸干,整个人像被烧空了,只剩皮囊勉强撑着呼吸。
江砚辰发现她倒在地上时,她整张脸都烫得不对劲,眼神迷离,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吐不出话,只能抖着唇发出呜咽。
他把她抱上床,一边帮她擦身退烧又喂了药。可她根本吞不下去,一喝水就呛咳,像孩子一样泪流满面。
第二天,她几乎整天都在昏睡中醒醒睡睡。
醒来时眼睛红得不像话,满脸湿冷的汗与湿黏的发丝缠在一块,说的话语无伦次,有时甚至会看着江砚辰直直地喊:
「……我不想要了……让我回家……」
江砚辰低头看着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浑身抖着哭。
第三天,她整整昏睡了十二小时。
连梦都没有,只剩呼吸时像从地狱里被拉出来一样的虚弱声音。
江砚辰坐在床边,已经一天一夜没阖眼。电灯没开,窗帘只拉了一半,他守在那昏暗的房间里,像守夜的影子。
他帮她换了几次冰枕,量过好几回体温;她吐了几次,他每次都静静清理得一点痕迹都不剩。
等她的呼吸终于稳下来时,他才悄悄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还是冰的,但脉搏不再那么细了。
江砚辰低头看着她的手,眼神深暗无声,像压着什么说不出口的东西。指尖一点一点摩过她的指节,动作轻得像在碰什么易碎的东西。
——如果这时她醒来,再说一声「我想回家」,他大概就会放她走了。
就算他真的,很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