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洗完澡出来时,房间里空气依然温热,桌上放着他刚刚准备的餐点。
一碗冒着热气的蔬菜粥,一份煎得刚刚好的蛋,还有一小盘切好的水果。摆盘整齐得像旅馆早餐,连水杯里的水位都对得一模一样。
江砚辰拉开椅子,语气温柔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坐吧。」
徐悦彤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灼痛的双腿走了过去,动作僵硬地坐下。握着汤匙的手却怎么都稳不住,金属碰撞瓷碗的声音轻响了几下,连她自己都有些慌了。
江砚辰看着她,问得平静:「手没力气?」
然后他不等回答,直接坐到她身侧,伸手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指,把她的手嵌进他掌心,替她舀了一匙粥,送到她唇边。
「吃一点,不然妳待会会头晕。」他说得像照顾病人一样自然。
她盯着那汤匙,却仿佛看见刀锋。
下一秒,徐悦彤手猛地一颤,甩开他的掌握,瞪着他,声音发颤:「你到底……到底想怎样……?」
她的声音哽住,却又像撑破了什么,开始不停往外涌。
「把我关在这里、喂我吃饭、帮我洗澡……你是觉得我真的会当这里是——」她说到一半,呼吸突然不顺,像是喉咙被堵住,「是我的家吗?!」
徐悦彤声音尖锐起来,颤抖、失控,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眼角,啪嗒一声砸在桌沿。
「你这样……你这样根本就是……」
江砚辰低下头,语气极轻:「是什么?」
像是鼓励她说出口,又像是给她最后一次反抗的机会。
她咬着牙,满脸泪痕地盯着他,终于嘶喊出声——
「变态!!你就是个变态!!」
那声音尖锐又崩溃,像是终于把压抑在胸口的所有恐惧与绝望吐出来,整个人都像塌了。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手放在桌边,连一根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等她哭得发抖、肩膀止不住抽搐时,他才慢慢把汤匙放回碗里,站起来走到角落,拿了盒卫生纸回来,放在她手边。
他的声音低而稳,却像冰水一样倒进她耳朵里:「妳想离开这里,可以试试看。」
徐悦彤擡起头,泪水仍在颤,瞳孔里浮现短暂的希望。
但他接着说:「只是我不保证,妳一个人能走多远。」
「我……我会想办法报警……!」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得像要碎掉。
江砚辰却只是微笑,那笑容温柔得像能哄小孩入睡,却让人后背发凉。
「妳什么都可以试试看。」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轻得像羽毛——
「只是代价,要妳自己承担。」
他起身离开前,只留下一句语气温和却令人窒息的话,像从深渊里缓缓升起:
「妳逃不出这里的,悦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