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潜入他房间，已经过了整整七天，这一周她都装得若无其事，时不时打开电脑接收那套监控软体回传的画面。
江砚辰确实有用电脑。
频率不高，但每次都是同一套：打开教材资料夹、查询课业、开几个PDF、登进教务系统，画面干净得像个乖学生。
没有奇怪的网站，没有备份资料夹，也没有她预期中那种深藏的加密图档。
她盯着那些萤幕截图，有时会对着他开启的Excel表格、甚至备忘录发呆几分钟，像在等他突然露出某种「藏不住的本性」。
但什么都没有，那反而让她更不安。
【是不是……真的删了？】
徐悦彤不敢相信，但又忍不住往那方向想，就像那晚的梦，是她潜意识里最渴望的假设，她试着冷静下来，强迫自己继续演戏——就算只是为了观察、为了确认，她也不能出破绽。
周四早上，她照常走进教室。
打扮得得体而自然，连唇色都是刚刚好的珊瑚色，不过火，也不过淡。
徐悦彤主动坐到他旁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他笑了笑：
「早～你今天好早来。」
江砚辰瞥她一眼，没说话，动作却不算冷淡，只是把椅子往旁边挪了点，让出些距离。
她在他身边坐下，把包放到桌上时，余光扫过他手肘刚碰过的地方，心脏缩了一下，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某种无法掌控的不安。
他今天看起来很平静，没像过去一样在下课时故意碰她、也没露出那种「我知道妳在怕什么」的神情。
江砚辰只是安静地听课、翻笔记、偶尔低头写字，像是整个人都抽离了这段关系之外，她坐在他旁边，整节课都背挺得笔直。
眼睛看着黑板，耳朵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如果……梦里那句话是真的呢？】
【如果他真的没留照片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可以逃走？是不是已经自由了，只是没发现？
可心里的某个声音却低声说：【妳还不确定，对吧？手机妳上次没打开相簿吧？】
她把指节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但她知道，她今天根本不该出现在他旁边，却还是坐过来了。
她说服自己这只是「演戏」，只是「接近观察」，可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下课的钟声响起时，她还在恍神，江砚辰突然开口：
「周末妳有工作吗？」
徐悦彤猛地一震，像被针扎了一下，转头看他。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低着头收讲义，语气像是问天气：
「想带妳去个地方。」
她脑中瞬间浮现无数可能性：是他家？是某间她没去过的安静咖啡厅？还是某个只属于他、没有人知道的私密空间？
她不确定他要带她去哪？是为了展示什么？还是为了——说什么？
徐悦彤本能想找理由推辞，喉咙里甚至已经挤出一点拒绝的语气，但就在那一瞬间，梦里的画面像一道慢速回光倒灌进来。
「那些都删了。」
她僵住了，三秒之后，才露出一个几乎称不上笑的表情。
语气轻柔：
「好啊。」
江砚辰没多说，只「嗯」了一声，把讲义放进包里，转头离开。
她盯着他的背影，一直没动，手心全是汗，腿软得像棉，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是演的，还是真的想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