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烯离开教室。
随着青年沉稳脚步声散去,夏池才察觉到教室内安静到近乎诡异的氛围,
女孩擡起纤弱的漂亮小脸,像小动物一样,探头探脑地缓慢观察现状。
“你疯了。”
夏池眨了一下眼睛,然后闻声望过去。
看着坐在她前面的人,很真诚地指着自己发问。
“你在和我说话?”
宁度深吸一口气,依旧不轻不重地叙述事实。
“嗯,我说你疯了。”
夏池不懂,但还是好心回复。
“好的。”
宁度却突然站起身,单手掐着她脆弱的手腕,稍一用力便把瘦弱的女孩从座位上拎起来。
少年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带着她离开教室。
夏池被迫跟着这股力量踉踉跄跄地走。
“你……”
话没说完,附近有几个注意这场争吵的学生站起身,连忙拦到宁度面前:
“哎?宁哥,咱坐下来好好谈。”
“对啊,先冷静一下。”
“滚。”
却被宁度冷声斥责。
夏池被宁度拉着走在走廊上,快速倒弄着两条腿跟上少年的大步步伐。
不知道他在干嘛,女孩晃了晃手腕,想挣扎,宁度却捏得更紧,像是要将莫名的恨意施加在无知的她的身上。
钻心的疼痛让很易感知痛感的女孩脸色瞬间苍白,连唇都褪去色彩,长发滑落一缕,恰好垂在修长脖颈处,更像是适合捧在手心里宠爱的瓷娃娃。
宁度带着她走到一处阴暗隐蔽的楼梯口。
怒火上身的宁度猛地将她推到墙壁上。
脊骨却没有想象中砸向坚硬墙壁,疼痛也没有复现,
是宁度自己的手掌垫在她的后背,手背抵在瘦弱脊骨处,避免女孩受到大力的冲击。
宁度一手压在她背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撑在她脸侧。
原先温顺的下垂眼尾微眯,失去伪装的面庞因为怒火而有些扭曲。
他竭力保持冷静。
却还是没忍住爆粗口。
“你他*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真的疯了,蒲烯你能惹吗?”
“我也可以为你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
“你就偏要招惹一个那样的人 ”
“学校里都传遍了,你,夏池,攀上蒲家这条线了。”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半真半假的恐吓言论开始尖锐。
夏池却感觉有只吵闹蚊子在耳边叫,思路跟不上他的跳脱。
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都泛着怜惜的水光,看着少年通红的脸,她又真诚发问。
“你生病了吗?”
宁度嗤笑,倒是把他衬得像个跳梁小丑。
但他没有退缩,向前半步,直到和女孩鞋尖相触。
因为从未有过和女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清朗的少年音莫名沙哑。
“拒绝我的示好,但接受他的?
“想找靠山,想要钱?”
“还想要什幺?我有的我都给你。”
夏池更疑惑了,宁度这种情况,她只能想到妄想症。
她斟酌一下言语,自认为不会伤害病人的心理。
“或许你需要去医院看一下……”
宁度再次不理睬,即使两人交流的东西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依旧想要说服无知但被他深爱的女孩。
“我必须带你离开,你根本不知道那他的可怕,”
“被蒲烯盯上,是死是活,你一辈子只能锁在他身边。”
他深呼吸,缓下语气,想要晓之以理。
“我没有夸张。”
“他有那能力。”
“听话,我带你离开这里,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
“现在你回家收拾东西,不……”宁度警觉地看了周围一眼,“我们现在就走。”
听话?
为什幺要听宁度的话?
而且为什幺要走?
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安排好她的未来?
她不排斥被安排,反正她又没什幺要求,但不代表没有自己的想法。
女孩摇摇头:“我要学习。”
往旁边挪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宁度的包围圈。
但孱弱的女孩根本抵挡不了一个经常锻炼的男性。
伶仃手腕再次被如同桎梏般的手掌握住,少年好似下定决心,注视着那张令任何人都神魂颠倒的脸庞,
“我现在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施加在她手腕上的大力也一同消失,
少年像是被扼住呼吸,原先俊俏的脸上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
他的双臂被狠狠反剪在后面,甚至夏池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咔嚓声。
被硬生生瞬间卸了双臂,尖锐的疼痛让宁度近乎晕厥,缓缓无力地跪在地上,
夏池眨眼,往旁边挪了半步,避免少年倒下时砸到自己。
随着宁度倒地,
她才看向后面那张陌生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