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声音很吵,声音贯穿了整栋楼。梁慕白一脚踹开东侧楼梯口的防火门,眼神凶得像要把整栋楼掀了。
“周若涤——!”他站在楼道中央,嗓子炸裂般地喊她名字,声音滚烫炸裂。
“她到底去哪了?!”他猛地抓住一个刚从女厕出来的学生,“看见周若涤没有?”
那女生吓得脸都白了:“没……没有……我、我什幺都没看到……”
梁慕白甩开她,咬着牙,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将至。就在他正要继续狂吼时,走廊另一头,突然静了。
沈斯珩站在那儿,静静地望着他,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却带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冷。
他整个人像是从夜色里走出来的,贵气压人,偏偏眼神沉沉冷冷,像看着一条吠得烦人的野狗。
“你疯够了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这幅流里流气的样子像什幺话?”
梁慕白冷笑,擡下巴看他:“老东西,我找女朋友,关你屁事?”
“我看到她已经离开这里了,不必继续找了。”
他顿了顿,嘴角微勾:“而且……你确定她是你女朋友吗?我看她根本不喜欢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梁慕白握紧拳头,咬着后槽牙冷笑一声:“沈斯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烦我,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沈斯珩站定,微微擡起下颌,带着一种让人本能退后的压迫感。
“你动的了我吗?试试?”
“梁慕白,我本来可以不管你。但你现在站在这里,像条疯狗一样朝楼道乱吼,你让我觉得可惜。”
“我当初救你一命,是以为你能活得像个人样。”
“现在看来错了。你现在和两年前一样,像一只肮脏的丧家犬。真是可怜。”
梁慕白怒火彻底被点燃,低吼一声,冲上去一拳砸向沈斯珩的脸。
可下一秒,那拳头被沈斯珩一手稳稳接住。
沈斯珩眼都没眨一下,只用两根手指就扣住了他腕骨。
“你就这点本事?”他低声问。
他手上一旋,一个巧劲儿卸了梁慕白的力道,后者整个人往后一仰,踉跄退了两步。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逞凶斗狠?”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该让你被他们多折磨几天,也许现在还能长点脑子。”
他的声音轻极了,却像一把细细的锥子,从梁慕白的骨缝里慢慢戳进去,疼得人发抖。
梁慕白退了两步,踉跄站稳,眼底烧得像快疯了的野火。
他瞪着沈斯珩,肩膀剧烈起伏,像只快炸裂的野兽。
整条走廊死一般安静。
谁都没敢说话。
跟着梁慕白过来的一帮人都噤了声,只能低头站在旁边,捂着耳朵当作自己没听到,空气仿佛凝固。
沈斯珩依旧站得笔挺,面色平静,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梁慕白的拳头还在颤,他几乎咬碎了牙,喉结滚动半天,终于开口。
“沈斯珩,老子他妈不欠你!你们沈家全都在装腔作势!现在抓住一件事就想踩我?你有本事就让我彻底消失啊!”
他吼得声嘶力竭,气氛压抑到极点。
就在梁慕白下一句话即将脱口而出、整个人濒临失控时。
桑心珏从楼梯口冷着脸朝他走来,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毫无预兆地甩在他脸上。
所有人都怔住了。
“你给我闭嘴。”
梁慕白被打得脸一偏,半边脸颊瞬间泛起剧烈的红肿。那一下打得干脆狠厉,像是根本没留余地。
他还来不及说话,第二个巴掌已经紧随其后甩了上来,毫无预警。这次更重,打得他嘴角直接裂开,鲜红的血从唇角淌下来,顺着下颌蜿蜒滴落在身上,触目惊心。
他用拇指抹了抹唇角溢出来的血痕,眼里闪过一瞬不可置信。
“桑心珏,我们这幺多年情谊,你为了他打我?”
她看着他的眼,压着嗓子骂:“你再吼一句试试?你以为周若涤会感谢你?你以为她会为了你发疯的样子感动?她根本不在意你。”
“梁慕白,你就是个被玩得团团转的小丑,自己丢人还拖着我们,你是不是疯了?”
“我上次就警告过你了,如果你继续这样,就立刻滚回港城。你给我想清楚了,为了一个下等人,把我们几个家族的关系搞成这样,值不值得!”
梁慕白瞪着她,半边脸火辣辣地红肿,唇角还挂着没擦干的血丝。可他却一动不动,像头濒死的狼,被打断了獠牙,却还死咬着最后一口气。
眼底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不甘与恨意,像要从瞳孔里烧出火来。
“呵,行。”他低笑一声,笑得哑,像喉咙里含着血。
他擡起手,拇指粗鲁地擦掉嘴角的血,红色抹开,像野兽舔舐自己伤口时的警告。
“你想要维系这种虚伪的家族关系,随你的便。只是我想看看你这个沈夫人的头衔,要牺牲谁来陪葬。”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
“……可别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