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感情很好?

出发那天,边关的风比前几日都硬。

晨色还没完全亮透,营门口已经站了一排人。云司明那一队京里来的扈从、药箱、文卷,都在冰雪里排得一丝不乱。

叶翎被老军医一把推了出来:“走吧,别磨叽。”

她提着小药箱,肩上披着新发下来的狼皮斗篷,脚刚踩到雪地里,整个人忍不住回头。

楚冽站在不远处。

他没穿重甲,只一身深色战袍,外头披着那件熟悉的狼裘,腰间束带收得极紧,整个人像一块钉在地上的铁。风从他肩上刮过去,把尾摆吹得一阵一阵,却吹不动他半寸。

两人之间空着一段雪地,谁也没先动。还是叶翎先走过去。

“将军。”她轻声叫,嗓音带着磨出来的沙哑,尾音轻得像要散。

楚冽“嗯”了一声,喉咙里也带着同样的嘶哑。那一声闷在胸腔里,叫人不难想起昨夜他压着她低声喘息的样子。他低头看她。

她把斗篷系得很紧,下巴埋在毛领里,只露出一截白白的脸,鼻尖冻得微红,眼睛却极亮。眼尾还吊着一圈淡淡的红,像是哭过又熬了一夜,眼周也仍微微肿着。

她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嗓子都哑了、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才在他耳边一点一点求饶。

他像还不肯放过她似的,伏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亲她,从眉眼到锁骨,从肩头到指尖,像要用嘴唇把昨夜的她细细描摹一遍,好把人刻进骨血里。

到了最后一刻,他却忽然收了力,沉着气从她身体里退出去,整个人僵着身形,伸手胡乱抓了床边的一块布,指节绷得发白,把那股几乎失控的燥意生生攥在掌心。

床褥依旧洁净,她身上也不见半点狼藉,只零星几处嫣红,如雪地梅影,星星点点散落在锁骨与肩际,被他吻过的地方仍微微发烫。

——

他指尖不由自主一紧,只能努力不去看她的眼睛,伸手去扯她领口那根带子。

那只手平日里握刀、抓缰,指节粗粝,此刻却把力道压得极轻,像生怕系重了会勒疼她。

“别松。”他低着嗓子,声音还带着夜里残存的哑,“路上风大。”

叶翎低低“嗯”了一声。

他收回手,像是用尽了什幺克制,沉默了一瞬,突然道:

“三个月。”

她擡头:“什幺?”

楚冽眼神极冷,语气却稳得很:“三个月内,我进京找你。”

叶翎心口一跳:“你——”

“圣旨留我在北陲,我先守完这段。”他把话说得极简,“一旦能走,我就进京。”

他说着这话时,目光没有躲,直直盯着她,像在战场上立军令:

“你在太医院也好,在哪里也好。”

“三个月,我定去找你。”

叶翎鼻子发酸。

她知道,从北陲到京城,路远、人多、折子重重,可他这样说出来,便一定会照做。

“好。”她仰起头,努力把眼里的湿意压回去,“那我等你。”

楚冽看着她,喉结动了一下。

他一向不爱说那些轻飘的话,此刻却还是叫了一声:

“翎儿。”

“在。”

他指尖收紧,像是攥着什幺看不见的东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嗓子道:

“我护不了你进京,能送你到这儿,已经是我全部的本事。”

“以后……走得慢一点,别再一个人硬扛什幺。”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远处有人在催:“云大人,该启程了。”

云司明站在那头,淡淡看了这边一眼,又礼貌地移开视线。

楚冽的手在身侧微微握紧。

最后,终究只是擡手替她把斗篷领子拉紧了一分:“走吧。”

叶翎点头,提着药箱转身。

她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

男人已经站回远处,背影挺直,披风被风掀得猎猎作响。

他没有追上来,也没有再说话,只在风雪里擡了擡手,像是在给她这一队人下令,像在给她一人送行。

马车发出低低的轧声,从营门碾出去,过了那道他们共同守过的关。

营旗在身后慢慢缩小,最后只剩一抹颜色。

叶翎掀开车帘一角,看着那抹颜色被雪雾吞没,指尖收紧。

“别看了。”对面传来云司明淡淡的声音,“再看要吹进风。”

她放下帘子,把手缩回斗篷里。

马车里很安静。

云司明坐在对面,月白里衣外罩一件浅灰色斗篷,衣襟整整齐齐,指尖搭在膝上,下面压着一本薄薄的医案册。

车里搁着一个小炭盆,火不大,却勉强把寒气挡了一层。炭火味混着药香,暖暖地散在狭窄的空间里,离他那一侧更近一些。

叶翎缩在角落里,把药箱放在脚边,身后是车壁,身前是一片空空荡荡的阴影。

她侧头,看着窗外掠过去的雪地,脑子有一点空。

离开之后,反而不容易立刻难过。

像是心被冻住了一小块,疼意要隔一阵才会渗出来。

云司明垂眼翻了两页医案,余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指尖都冻得发白,终于开口:“那边冷,过来这边坐。”

他顿了顿,又解释一句,“炭盆在这儿。”

叶翎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不用了,大人……”

“过来。”他语气不重,却没有商量的余地,擡手把医案往旁边一挪,给她腾出一小块地方。

叶翎只好抱着药箱挪过去,在他身侧坐下,离炭盆和他都近了一些,冷意这才慢慢退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轻轻一颠,似乎压过一块冰。

云司明忽然开口:“你与楚将军……感情很好?”

叶翎一愣,脸微微红:“他是我的恩人。”

云司明“哦”了一声,不再往下问。

他低头去翻膝上的医案。

纸页翻过去几张,他的目光却没完全落在字上,而是悄悄落在对面女孩身上。

一路颠簸下来,叶翎先是紧着斗篷看窗外,后来风景都变成一片灰白,她的精神也跟着慢慢松下来。眼睛还有点红肿,她正开始撑着头打瞌睡。

云司明突然开口:“叶姑娘。”

“嗯?”叶翎回神,看向他。

“你从几岁开始,记得自己的事?”云司明问。

叶翎想了想:“大概……四岁以后吧。”

她把斗篷往身上裹了裹,像是那一小截记忆说起来也觉得有点冷:“再早一点,就只有一两张很碎的画面。”

“什幺画面?”

“哥哥背着我跑。”她皱了皱眉,“很吵,很亮,好像有人在喊,又好像有东西在烧。”

她顿了顿,像在努力从脑子里翻那一页发旧的纸:“后来,好像是他把我放在一户人家门口,让我别哭,说——”

她学着当年的语气,轻轻道:“‘你就在这儿等一等,很快就有人出来。拿着这个,之后来北境寻我。”

“那时候我困得睁不开眼,就记得门口的灯很黄,很暖。”她笑了一下,“再往后我就记不清,是自己站起来敲的门,还是被人抱进去的。”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爹娘的床上了。”

云司明看着她,目光慢慢深下去。

“你想不想把前面那一段,都记起来?”他问。

叶翎沉默了一瞬,笑了笑:“想是想。”

她低头,用指腹拢了拢自己膝上的斗篷边缘:“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有爹娘,有店,有活干。”她擡眼看他,“要是想起来以前很惨,那不是平白多一件心事?”

她说着说着,语气就轻了,像是在拿自己的命运打趣。

云司明垂眼,手指在膝上轻轻一敲。

“记忆有时候会自己护主。”他淡淡道,“太可怕的,会被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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