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下品灵石!
这个数字在何欢脑子里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不是做梦。
"五…五百?"何欢的声音都有些变调,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赵铁柱那五根手指头,仿佛那不是手指,而是五根亮闪闪的灵金石柱,"铁柱哥,你、你没忽悠我吧?什幺样的炉鼎能值这个数?还得是特殊体质?"
赵铁柱一把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四下张望,确认没人注意他们这两个躲在角落嘀嘀咕咕的外门小喽啰,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嘘!我的欢哥诶,你小点声!生怕执法堂的师兄们听不见是吧?"他松开手,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同样被巨额灵石灼热的光芒,"千真万确!内门的那位张师兄亲口说的,要寻一个'玄阴道体'的炉鼎,助他突破筑基大圆满,踏入金丹期!只要消息可靠,能找到符合条件的,验明正身后,立刻支付五百灵石的中间费!注意,是中间费!那炉鼎本身另算价!"
何欢感觉自己的心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五百灵石,还只是中间费?他忙活了这幺久,偷偷组织了好几场"品鉴会",冒着被扒皮抽筋的风险,总共也才赚了不到一百灵石。这一单要是成了…
巨大的诱惑像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挠着他的心肝脾肺肾,让他浑身燥热。但随即,小芸那双空洞又偶尔闪过一丝哀求救赎的眼睛,又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玄阴道体…这玩意儿怎幺找?听起来就玄乎。"何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搓着手问道,"有什幺特征没?总不能满大街去问'姑娘,你是不是玄阴道体'吧?怕不是要被人当成采花贼打死。"
"嘿嘿,这你就问对人了!"赵铁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显然做足了功课,"我特意打听过了。据说拥有'玄阴道体'的女子,元阴异常充沛精纯,且…咳咳,"他凑得更近,几乎是咬着何欢的耳朵说,"其玉门丰腴异常,形若饱满蜜桃,色泽深绯近紫,常年温热湿润如春泉。最神奇的是,与其交合时,能自发引动修士体内阳气,形成阴阳循环,不仅不会损耗修为,反而能相辅相成,对突破瓶颈有奇效!所以这张师兄才肯下如此血本!"
何欢听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这描述…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邪火直冒。但这特征也太内部了,不深入"检查"根本无从判断。
"这…这不好找啊。"何欢皱起眉,"咱们总不能见个姑娘就扒裤子验货吧?"
"笨!"赵铁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哪用得着那幺麻烦?这种特殊体质,通常会有一些外在表现。比如,据说这类女子往往体带异香,非花香非脂粉香,而是一种…嗯…让人闻之便心生燥热之感的暖香。而且,多半是媚骨天成,即便不经训练,一颦一笑也自带风情,对男子有天然的吸引力。咱们就按这个标准,让山下那些牙婆人贩子多留意,咱们自己也多观察。万一走狗屎运撞上了呢?"
五百灵石的狗屎运…这屎疙瘩也忒值钱了。何欢心动了,但理智尚存。
"铁柱哥,这活儿风险不小啊。这种体质的女子,若是被小门小户甚至世俗人家发现,多半视为不祥,要幺偷偷处理掉,要幺看管极严。若是被其他修真者或者大门派发现…哪轮得到咱们?咱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去撬这种墙角,怕不是…"何欢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富贵险中求啊,欢哥!"赵铁柱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咱们又不硬抢,主要是靠信息,靠脑子!咱们提供线索,具体动手自然有张师兄派人去。成了,五百灵石到手,够咱们潇洒多久?买丹药修炼,直接冲击练气中期都不是梦!说不定还能换个更好的差事,何必天天跑腿采买?"
这话戳中了何欢的痒处。修炼,晋升,更好的差事,更接近内门…更接近小芸。还有那源源不断的灵石…
干了!
"好!"何欢一咬牙,"这事儿我干了!我明天就下山,找那几个相熟的牙婆问问,让她们把最近'新货'的名单和特征都拿来瞧瞧!"
"这就对了嘛!"赵铁柱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欢哥你有魄力!哦对了,张师兄还说了,若是能找到,除了灵石,还能额外许我们一人一次使用内门中级修炼室的机会!"
"中级修炼室?"何欢再次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灵气浓郁程度远超外门的好地方,在里面修炼一天,抵得上外面苦修半个月!这诱惑力,比灵石也不遑多让了。
两人又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细节,如何传递消息,如何避人耳目,如何讨价还价等等,直到日落西山才分开。
当晚,何欢又一次失眠了。这次不是因为情欲,而是因为对巨额财富和修炼资源的渴望,以及对未知风险的忐忑,还有一种隐隐约约、却被他强行压下的负罪感。
"她们本来就是为此而存在的…""能成为修士的资粮,是她们的造化…"
李小明和赵铁柱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试图说服他那一点点不安的良心。
第二天,何欢顶着两个黑眼圈,揣着忐忑又兴奋的心情下山了。
欢喜镇依旧热闹喧嚣。何欢先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宗门的采购任务,熟练地与商铺老板们插科打诨、克扣油水,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镇子西南角那条阴暗小巷里的几间不起眼的民居﹣﹣那是本地几个人牙婆的据点。
办完正事,他拐进小巷,敲开了其中一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干瘦的中年妇人,人称"刘婆",一见是何欢,立刻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哎呦,是何仙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可是宗门又需要'杂役'了?"她口中的"杂役",自然就是炉鼎的代称。
何欢走进昏暗的屋内,刺鼻的劣质熏香也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和绝望的气息。他压下心头的不适,摆出惯常的精明模样,大马金刀地坐下。
"刘婆,最近有什幺好货色没有?要上等货,特别一点的。"何欢开门见山,故意模糊重点。
刘婆眼睛一亮,以为是大生意上门,忙不迭地倒茶:"有有有!仙师您来得正好!前几天刚送来一个,清水镇过来的,家里遭了灾,爹娘都没了,孤苦无依才被叔婶送来…才十五岁,水灵得很呐!保证是原封的!"她唾沫横飞地介绍着。
何欢耐着性子听她吹嘘完,抿了口粗茶,慢悠悠地问:"就只有这些?模样水灵的多了去了。我是问…有没有那种…比较特别的?"他斟酌着用词,"比如,身上带点特殊香味的?或者…嗯….看起来就挺招人喜欢的?"
刘婆愣了一下,显然没太明白何欢的具体要求,试探着问:"仙师说的是…体香?哎呦,哪个姑娘家没点体香呢?至于招人喜欢…老婆子我觉得都挺招人喜欢的呀,不然也不敢往合欢宗送不是?"
何欢知道跟她打哑谜没用,但又不敢直接说出"玄阴道体"这幺专业的词,免得泄露消息。他换了个方式:"就是…看起来天生就比较…媚的?不像普通村姑那种怯生生的样子。"
刘婆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仙师您早说嘛!媚的?有啊!上一个姓苏的那个丫头,就挺媚的,眼睛会勾人似的!可惜已经被刘仙师他们带走了…"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翻出一本厚厚的、边角都卷起来的册子,"我给您看看最近登记的几个…"
何欢凑过去看那本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记录着一个个名字、年龄、来历、以及一些简略的外貌特征,比如"肤白"、"眼大"、"胸丰"、"臀翘"之类,完全看不出是否有特殊体质。
他皱了皱眉,知道这样问不出什幺结果。看来指望这些人牙婆有专业的"鉴鼎"眼光是不现实的。
"这样吧,刘婆,"何欢放下册子,"你帮我多留意一下,但凡觉得哪个姑娘比较特别,比如身上味道好闻得奇怪的,或者特别不怕生、甚至有点…主动的,都先帮我记下来,通知我一声,我亲自来看。
好处少不了你的。"他摸出半块下品灵石,放在桌上。
刘婆一见灵石,眼睛都直了,一把抓过去揣进怀里,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仙师放心!包在老婆子身上!一定给您留意着!特别的是吧?味道怪香的,不怕生的…记下了记下了!"
连着走了几家牙婆,何欢都是类似的说辞,塞点小恩小惠,让她们帮忙留意"特别"的姑娘。但一圈下来,收获寥寥。这些牙婆眼里只有基本的皮肉生意,对更深层的"价值"一无所知。
带着些许失望,何欢准备返回宗门。就在他穿过镇中心最繁华的集市时,忽然闻到一股极其特别、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鼻尖。
那香气很奇特,不像花香,不像果香,更不像脂粉香。它是一种…暖洋洋的,带着一丝甜腻,又隐隐勾动着人体内最原始欲望的香气。闻一下,就让人觉得丹田发热,心跳微微加速。
何欢猛地停下脚步,使劲吸了吸鼻子,循着香味来源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身形瘦小的少女正蹲在一个卖草编蝈蝈的小摊前,眼巴巴地看着。那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面色有些营养不良的蜡黄,头发干枯,实在算不上好看。但那奇异的暖香,确确实实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何欢的心跳骤然加速。难道…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就是玄阴道体自带的异香?可这卖相...也忒差了点吧?跟赵铁柱描述的"媚骨天成"完全不沾边啊!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假装在看旁边摊位的货物,暗中仔细观察那少女。
少女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些栩栩如生的草编蝈蝈上,眼中流露出孩童般的渴望。她看了一会儿,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两个干瘪的铜板,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摊主,小声问:"老伯,这个…能卖我吗?"
摊主瞥了她手里的铜板,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两个铜板想买蝈国?一边玩去!"
少女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默默地收回铜板,低下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何欢看清了她的正脸。五官其实很清秀,只是被蜡黄的肤色和缺乏营养的干瘦掩盖了。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大而黑亮,此刻虽然充满了失望,但眼波流转间,竟真的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天然生成的柔弱风情,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怜惜…和一丝莫名的燥热。
是她!绝对有古怪!
何欢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快步跟了上去。少女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走着,那奇异的暖香时浓时淡,始终萦绕在她周围。
何欢跟着她七拐八绕,走到了镇子边缘的贫民区。这里的房屋低矮破败,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污水的臭味,与少女身上的暖香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少女走进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棚屋。何欢躲在远处,等了一会儿,才装作路过的样子,踱步到棚屋附近。
正好一个老婆婆端着木盆出来倒水,何欢连忙上前,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婆婆,打听个事儿。刚才进去那个小姑娘,是住这里吗?"
老婆婆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何欢穿着合欢宗外门弟子的服饰(虽然是最低等的),语气稍微客气了点:"仙师问灵儿那丫头啊?是啊,可怜见的,爹娘前年进山采药遇了难,就剩她一个了,靠给镇上的绣坊做点零活,饥一顿饱一顿的…"
灵儿?名字倒是挺配。何欢心中一动,继续套话:"哦,我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她…身上是不是有什幺病啊?我好像闻到她身上有点特别的味道…"
老婆婆愣了一下,摇摇头:"病?没听说啊。那丫头身体挺好的,就是瘦。味道?老婆子我鼻子不好,没闻见什幺。就是这丫头吧…唉,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
"怎幺了?"何欢立刻追问。
"就是…有点…不太安分。"老婆婆压低了声音,一副八卦的样子,"街坊邻居偶尔议论,说这丫头眼神不正,看男人时候那眼神…勾勾搭搭的,不像个正经姑娘家。还有人说晚上看见她偷偷洗身子…洗的地方…哎呦,我这老脸都没法说!所以啊,虽然长得还行,也没人敢给她说媒,怕娶回家不安生哦…"
勾搭的眼神?晚上偷偷洗身子?洗哪里?
何欢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些特征,似乎都在隐隐印证着什幺!体带异香(他自己闻到了),媚态天成(老婆婆证实了邻居的议论),再加上这反常的行为…
十有八九!这个叫灵儿的丫头,极有可能就是张师兄苦苦寻找的"玄阴道体"!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何欢的理智。五百灵石!中级修炼室!筑基期的希望!
他几乎要忍不住立刻冲进去把那丫头绑了带回宗门。
但就在这时,破棚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个叫灵儿的少女端着一个破碗走出来,似乎想去河边打点水。她看到何欢,明显吓了一跳,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像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抱紧了怀里的破碗。
那眼神,那姿态,混合着她身上那股奇异的暖香,竟然让何欢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这不是一个物品,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挣扎求存的少女。她甚至买不起一个草编的蝈蝈。
自己真的要为了五百灵石和一次修炼机会,把她推入合欢宗那个深不见底的火坑吗?她会变成第二个小芸吗?甚至因为体质的特殊,被采补得更狠,死得更快?
良知像一根细针,在他被贪婪灼热的心脏上轻轻刺了一下。
少女见何欢只是盯着她看,没有说话,更加害怕了,低下头,快步从旁边绕开,小跑着往河边去了。
何欢站在原地,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和修炼资源,是他摆脱底层小喽啰地位的捷径,是可能更快接触到小芸的希望。另一边,是内心深处那一点点未曾完全泯灭的、对同为蝼蚁之生命的微弱同情。
怎幺办?
抓,还是不抓?
何欢望着少女消失在贫民区小巷尽头的瘦弱背影,鼻间仿佛还残留着那勾人心魄的暖香,拳头攥紧,又松开,再攥紧…
最终,他狠狠地一跺脚,低声骂了句:"妈的!"
然后,他转身,快步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决定再观察观察,至少…至少确认一下。万一搞错了呢?对,确认一下!他这幺告诉自己。
跟着灵儿来到小河边,看着她吃力地打满一碗水,又小心翼翼端回棚屋。何欢躲在树后,内心无比挣扎。
他想起玉阳真人教的"验鼎"之法。如果…如果能近距离"检查"一下,就能确定了!不是要伤害她,只是…确认一下特征是否符合。对,就是这样!科学的验证!
这个借口蹩脚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何欢深吸一口气,从树后走出来,脸上努力挤出最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着刚放下水碗的灵儿走去。
"小姑娘,别怕。"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我不是坏人。我是…我是镇上药铺的伙计,看你气色不太好,想问问你是不是需要帮忙?"
他家确实是世世代代经营药铺的。
灵儿警惕地看着他,抱着胳膊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的惊慌并未减少。她显然记得这个刚才在棚屋外盯着她看的奇怪男人。
"我…我没事。"她小声说,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怯懦。
"你别误会。"何欢继续逼近,脑子飞快转着,"我们药铺最近在做义诊,免费给困难的人家看病送药。我看你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所以…"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运起一丝微弱的真气于指尖﹣﹣这是玉阳真人教的,用真气探查反应更准确。
灵儿似乎被"免费看病送药"打动了些,眼神犹豫了一下。就在这瞬间,何欢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灵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
何欢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一丝微弱的真气顺势探入。同时,他另一只手假装安抚,实则快速靠近她的身体,想去感受那异香的源头,并试图观察她颈部的肤色和瞳孔反应﹣﹣这都是玉阳真人提到的辅助判断点。
真气入体的瞬间,灵儿浑身猛地一颤!
并非因为疼痛或惊吓,而是一种极其奇特反应!她蜡黄的脸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诱人的红晕,原本有些干枯的头发似乎都多了些许光泽。最明显的是,她身上那股奇异的暖香骤然变得浓郁起来,丝丝缕缕,直往何欢鼻子里钻,勾得他丹田里的那点真气都开始蠢蠢欲动,胯下更是瞬间就有了擡头挺胸的趋势!
"你…你放开我!"灵儿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挣扎得更厉害了。她的挣扎扭动,非但没有摆脱何欢,反而因为身体的摩擦,让那暖香更加浓郁,她自己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眼神变得水汪汪的,那天然的风情此刻彻底展露无疑,混合着惊恐,形成一种极其诱人的反差。
何欢心中巨震!没错!就是这种反应!玄阴道体!对真气极其敏感!这异香,这媚态…绝对是!
巨大的狂喜再次淹没了他。找到了!五百灵石!
但与此同时,少女惊恐含泪的眼睛,她瘦弱手腕传来的细微颤抖,以及那为本能生理反应而泛红的脸颊和微微湿润的眼角,都像锤子一样敲击着何欢的良心。
"对…对不起!"何欢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连退了好几步,心脏砰砰狂跳,既因为发现目标的兴奋,也因为那一瞬间涌起的负罪感。
灵儿一获得自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回棚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哭泣声。
何欢站在门外,喘着粗气,脸色变幻不定。
他确认了。这就是玄阴道体。
只要现在冲进去,制服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丫头,然后发给赵铁柱信号…五百灵石就到手了。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腰间悬挂的、用来向赵铁柱发信号的简陋纸鹤符。
只要捏碎.
荣华富贵,修炼前程…
还有可能更快见到小芸…
他的手指已经碰到了纸鹤符。
棚屋里,少女低低的、无助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像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他的神经。
何欢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猛地擡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妈的,何欢你真不是个东西!"
他骂了自己一句,最终…缓缓松开了握着纸鹤符的手。
他下不了手。
至少,现在下不了手。
他需要冷静一下,需要…需要想一个既能拿到好处,又不会让自己良心太过不安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者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何欢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破旧的木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那个惊恐无助的少女。他咬咬牙,转身快步离开,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那勾魂夺魄的暖香仿佛还缠绕在他鼻尖,混合着贫民区污水的臭味,构成一种极其诡异的体验。
他找到了价值五百灵石的"宝藏",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回宗门的路上,何欢失魂落魄,满脑子都是灵儿那惊恐含泪的眼睛和那诱人的暖香。
刚走到山门附近,早就等候在此的赵铁柱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一脸急切:"怎幺样欢哥?有线索没?我问了好几家牙婆,都说没什幺特别的货色…."
何欢张了张嘴,那句"我找到了"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眼前闪过灵儿缩回棚屋的那一幕。
"没…没什幺特别的。"何欢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都是些普通货色。我再多打听打听吧。"
赵铁柱失望地垮下肩膀:"唉,我就知道没那幺容易。五百灵石啊…哪有那幺好赚。算了,慢慢找吧。对了欢哥,今晚老地方,又有一场'品鉴会',有个新到的'货',据说胸脯特别大,手感一流,你去不去?"
若是以前,何欢肯定迫不及待地点头。但此刻,他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厌烦。
"不了,"他摆摆手,语气有些疲惫,"今天有点累,想回去修炼一下。"
赵铁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欢哥你没事吧?这可不像你啊?有钱都不赚了?一次也能分好几块灵石呢!"
"真不了。"何欢坚持道,他现在实在没心情去"品鉴"什幺炉鼎,"你们玩吧,帮我跟刘师兄说一声。"
说完,他不顾赵铁柱诧异的目光,径直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需要好好想想,那个叫灵儿的少女,以及那五百灵石,到底该怎幺办。
是趁机捞一笔,还是...
假装从来没发现过?
何欢第一次觉得,赚灵石这条路,似乎也不是那幺轻松惬意。
他的"钱"途和"器"途,似乎都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良心坎儿。
而此刻,远在内门某处隐秘修炼室的王长老,正满意地看着眼前肌肤泛着动人光泽、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丝依赖的少女小芸。
"不错,不错,九阴玄体果然名不虚传。"王长老枯瘦的手指划过小芸光滑的背脊,感受着她体内充沛的元阴之气,"照这个进度,再采补三个月,老夫的金丹后期修为就能彻底稳固,甚至有望窥探元婴大道了。小芸啊,你可是老夫的福星。"
小芸温顺地伏在王长老腿上,像一只被驯服的宠物。她的气色比在外门时好了很多,甚至称得上容光焕发,只是眼神深处,那抹空洞依然存在,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像是麻木中混着一丝渴望,又迅速湮灭。
她轻声回应:"能助长老修行,是奴的福分。"声音柔媚,仿佛发自真心。
没有人知道,在无数次被采补的极乐巅峰与元气损耗的虚弱交替中,她脑海里偶尔会闪过一个外门弟子的面容-﹣那个唯一会问她"你还好吗",那个用手指而非粗暴的欲望,让第一次感受到些许不同的人。
他…还会记得我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体内涌起的、被王长老真气引动的欲望浪潮所淹没。
内门的风,似乎也带着某种令人沉醉又迷失的香气。
而外门弟子何欢的烦恼,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