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蝶屋的灯火逐渐熄灭。
今晚蝴蝶忍不在,她要出去采药。香奈惠也不在,她在外面巡逻。
太好了,这就是机会。
蓼丸满像一只准备偷腥的猫,悄无声息地从病房溜了出来。她赤着脚,踩在走廊的木板上,利用“海市蜃楼”的技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目标:富冈义勇的病房。猎物:富冈义勇。
虽然忍小姐严厉禁止她去找义勇,还给了她那本书。但是……想见就是想见啊。
而且,她有一个绝对正当理由——她看不懂那本书,需要找个人来讲解。
满蹲在义勇的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冽的水汽,混杂着淡淡的皂角香。
是义勇先生的味道。光是闻到这个味道,她就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
她没有敲门,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纸门推开一条缝,然后像流体一样钻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洒在榻榻米上。
富冈义勇正端坐在房间中央,闭目养神。日轮刀横放在膝头,他整个人静止得像一尊雕塑。
在满钻进来的瞬间,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开。
看到来人是满,义勇握刀的手松了一下,但随即,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表情变得比面对鬼还要严峻。
“……你。”义勇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将门关严。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紧绷的严厉:“你来的时候,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吧?”
满愣了一下。她看着义勇那张写满了抗拒和紧张的脸,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诶?义勇先生是在害怕吗?他觉得被人发现……会很丢脸吗?忍说外面的人觉得这是坏事。难道义勇先生也觉得这是坏事?
“没有哦。”满将这些复杂的念头抛到脑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胸脯,一脸骄傲,“我用呼吸法溜过来的,没有人发现!”
听到“没有”两个字,义勇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那就好。”
他看着满,眼神复杂。
她是女孩子,而且是尚未出嫁的女孩子。深夜潜入男人的房间,如果被传出去,她的名节就全毁了。在这个时代,名声对女子来说何其重要。
但他没法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他觉得一旦说出来,就像是在指责满不知检点。
“义勇先生就这幺不想见到我吗?”满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凑近他,“明明昨晚还抱得那幺紧。”
义勇被她逼得后退了半步,背抵在了墙上。少女身上那股熟悉的紫藤花香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回想起了昨晚的淫乱。
“不是不想……”义勇别过头,耳根在她的靠近下微微发烫。
他犹豫了许久。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正视着满的眼睛。
“关于昨晚的事。”义勇的声音沉闷而生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还那幺小,又受了伤,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我不该乘人之危。”
“可是我很舒服啊。”满眨了眨眼,一脸天真,“而且我不小了!”她挺了挺胸。
“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义勇难得提高了一点音量,随即又压低,“这是……责任的问题。”
他看着满,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满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愧疚、关切、自卑,以及想要承担一切的决意。
“虽然我觉得……你大概并不想嫁给我这种人。我不善言辞,性格沉闷,除了杀鬼什幺都不会,相貌也平平无奇……”义勇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也许活不长。跟着我,只会吃苦。”
这听起来,完完全全是在拼命给对方找理由拒绝自己啊。
满歪了歪头,没听懂他到底是什幺意思。
义勇握紧了拳头,终于说出了那些在他看来是背负起责任的话:“但是,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别人……或者说如果你想结婚的话……你可以找我。”
“我会负责的。虽然……我想你应该更愿意去找别人吧。”
说完,义勇垂下眼帘,等待着被拒绝。
毕竟,谁会愿意嫁给他这样一个人呢?
她昨晚只是因为呼吸法的副作用,又因为他刚好在那里,所以才找上他的吧。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满看着义勇。
她想了想平时见到的大部分女孩子们,觉得如果是她们,听到这种“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别人”之类的话,大概早就气得一巴掌扇过去,然后哭着跑掉了。
但是,蓼丸满野兽般的直觉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她凑近义勇,鼻尖几乎贴到了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非常好闻的味道。
虽然他的嘴巴在说着“去找别人吧”,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变得湿润、厚重,像是一张温柔的水床,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她承接起来。
他的心跳很快。
他好像有点害怕,却又坚定地伸出了手。
啊……这个男人。
满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在说,我想养你。我想做你的巢穴。只要你愿意,我哪里都不去。
“嘿嘿……”满突然笑出了声,两颗小虎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她猛地扑进义勇怀里,双手环住他僵硬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义勇先生真是个笨蛋。”满开心地说道,“你说的话好难听哦。但是……既然你想让我找你,那我就来找你吧!”
义勇愣住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举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少女:“……你不介意吗?我这种人……”
“介意什幺?”满擡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义勇先生很好吃,很凉快,这就够了。”
她踮起脚,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既然你要负责,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现在?”义勇浑身一僵,警惕地护住自己的裤腰带,“蝴蝶说你需要静养……”
“不是那个啦!”满从怀里掏出被她珍惜地放在身上的小册子,“啪”地一声拍在义勇胸口。
“忍小姐给了我这个,说是不想在肚子里长出小富冈就要背下来。”满理直气壮地把书塞进义勇手里,“但是我不认字!”
义勇看着手里那本《女性身体构造与自我保护》,陷入了沉默。
今晚的冲击太多,他的大脑有些过载。
“所以,义勇先生要负责教我!”满拉着他在榻榻米上坐下,一脸求知若渴,“快念快念!是你把那个白白的浓汤灌进来的,所以你要负责让我弄懂它!”
“咳咳咳!!”义勇再次被呛到了。
幸好这里偏僻,没人路过。他绝望地闭上眼。
这孩子,为什幺总能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令人崩溃的话?
义勇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点亮灯,翻开了那本烫手的书。既然答应了要负责……这确实也是责任的一部分吧。
“第一章,女性生殖系统的构造……”义勇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像是在念诵超度亡魂的经文。
“那个,生殖是什幺意思?系统呢?”
“哦哦!那个图是子宫吗?看起来好像某种水果……”
“阴道!义勇先生昨晚把浓汤灌进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义勇念书的声音不停地被打断,他努力不卡壳地解释,耳根完全红透了:“……那个叫做……精液,不是浓汤,继续听着……”
这大概是水柱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他被迫用那张笨拙的嘴,解释着那些平日里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词汇。
“也就是说……”满听得似懂非懂,突然指着书,“书上说,如果不想要孩子,就要喝药……或者戴那个什幺袋子?”
“……嗯。”义勇艰难地点头。
“那昨晚义勇先生全都弄在里面了,是不是很不妙?”满一脸严肃地摸了摸肚子,“会有小富冈吗?不过忍小姐有让我喝药,应该不会有吧。”
义勇的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如果真的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心头蔓延。
如果是和她的话……似乎,也不坏。
“如果有,就生下来。”义勇低声说道,这次他完全没有犹豫,“我会养。”
满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和温柔的眼神,心里那个名为“色欲”的念头疯狂滋长。她突然把书一合,扔到一边。
“义勇先生。”满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眼神变得热切而狡黠。
“书上的字太多了,我记不住。”她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既然你要负责,光念书有什幺用?”
她带着一丝坏笑,手指顺着他的衣领滑了进去,在那结实的胸肌上摸来摸去:“书上说的那些姿势……还有怎幺戴那个袋子……不如我们现在就实战教学一下吧?”
义勇瞳孔地震,试图把这只八爪鱼扒下来:“不行!你的伤……而且我没有胶皮套……”
“没关系,伤口不疼了!而且书上说了,适当的性行为有益身心健康!”满耍赖地在他怀里扭动,她能感觉到,那根东西正在变硬、变烫。
“没有套子也没关系,反正今天有喝药……”她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义勇老师,教教我嘛——”
“……满。”义勇的声音变得沙哑,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再次发出了崩断的警告声,“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
“我没开玩笑。”她舔了舔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饿了。义勇先生……再喂我一次吧?”








